承琪要捧玉奴,需要银子,得向覃伯要。ωωω.χΙυΜЬ.Cǒm
刚拉着他坐下还没有开口说话,覃伯就开始唠叨:“公子啊,你这身子得好好养啊。”
承琪点头,他接着说:“过几天管焱就要出殡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请了普光寺的和尚来给他做法事,这些是需要花钱的,之前修王的丧事也花了不少钱。还有你买了个什么戏班子,哎。”
承琪听他这么说,小心翼翼地问:“覃伯,那府里还有多少钱?”
“有钱,公子不用操心,管焱的事我会办风光的。”
“这就好。”他见覃伯不说话了,便道:“我支点银子。”
覃伯年纪大了,但目光依然精神,盯着承琪问:“公子要银子作什么?”
“那个玉奴唱戏唱的好,我想赏他。”
“不成!”覃伯高声叫道,声音尖厉,将门外的罗军吓了一跳,调头望向屋里。
承琪也皱了眉:“覃伯,别激动。”
“公子,你一个王府公子,去捧一个戏子,还是男戏子。”他尖声说着,唾沫星子乱喷。
承琪身子往后倾了一下道:“也没有女戏子啊。”
“不是男女的事,而是戏子。”覃伯喊着:“公子,你老大不小了,该成个亲给平王留个后了。你看看你现在,整天不知道在做什么,还去捧什么戏子,让人家看笑话。”
“覃伯,你进王府这么久了,我在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承琪腆着脸,讪讪地笑。捧玉奴可不是一笔小费用。
“当年先帝把我赏给王爷,就是看我办事认真,对主子忠诚,我得替老王爷看好你。”覃伯的声音依然高亢:“你别想拿了钱去给戏子。”
承琪双手捂住了耳朵道:“行行,覃伯,我不要了。”说完起身跑了出去,罗军见覃伯还在发火,吐着舌头跟着承琪跑。
“你就不该和他讲实话。”顾加笑掰了几颗葡萄,递了一颗给他,承琪放嘴里嚼着,皱眉道:“太酸了。”
“心情不好吧,吃啥都不好吃。”顾加笑尝了一颗:“挺甜呀。”
承琪望着他:“你有钱吗?”
“我哪来?要不我去问欧大人范大人他们去借点?”
“那不成。”承琪摇头:“不能问他们要。”
“那你去问皇上要,他肯定给。”罗军在一旁出主意。
“皇上比我还穷。”承琪叹道:“卖东西都来不及,明天就要用。”
他甩着衣服下摆:“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啊。”
正在发愁,清瑶笑着进来,说道:“我知道谁有钱。”
三人立即眼里放光地望着她,她卖关子:“你们猜猜。”
承琪托着腮歪脑袋想半天,道:“谁也不像有钱的样子。”
“娘娘,你敢紧说了吧。”罗军朝她连连拱手。
清瑶见他们着急,便道:“燕子,她有钱。”
承琪眼睛一亮:“她回来了?”
“回了,之前她说过卖过你的什么画,赚了几百两呢。”
承琪立即跳了起来,往花园跑去。清瑶在后面叫着:“在我房里呢。”
黑燕子刚回来承琪就来问她要钱,把她气得叉着腰瞪他:“我哪来钱啊?你承琪居然问我要钱?”
承琪满脸堆笑:“之前那些画,你都卖了?”
她眼珠一转:“敢情是打上那些画的主意了,本姑娘卖了,每幅画赚了二十两,一共赚了三百多两。”
“你看,还不是靠我?我就说会升值的吧。”承琪拍着椅背,笑道:“先借我用用。”
“你干嘛用?”
“我说我赏给玉奴,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黑燕子拉长了脸:“拿我的钱去赏给他?”
承琪道:“我是办事,又不乱用。这样吧,我前头赏,后头就拿回来还你,成不?”
“不成。”她还是不依。
“那就没办法,只有一条路了。”他叹了口气,假装要走。
“什么路?”黑燕子好奇。
承琪努了下嘴,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缓缓道:“只能出卖色相,把自己赏给他了。”
黑燕子跳了起来:“这种办法亏你想得出来。承琪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成哪样?被你逼的。”承琪反坐到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上,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清瑶你看他,你看他,无赖。”见清瑶走来,黑燕子叫道。
清瑶进屋还没开口,黑燕子又叫:“你也别说话,我怕了你们了。”她凑近他道:“说好了,你前头赏了后头就还我。”
承琪一个劲地点头。
但玉奴却不肯。
“你赏我的凭什么要回去?”
承琪头皮都麻了:“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掉钱眼子里去了?你现在是玉老板,玉爷,不差钱啊。”
“你还王府公子呢,你差钱?”玉奴给了他一个白眼,拿着银子仔细端详。
承琪倒在靠椅上,满是无奈:“这钱我借的。”
“那你的钱呢?”
“覃伯不给啊,他把着呢,拿不到。”
“为啥不给你?你是主子。”玉奴不信。
“他不准我给你钱。”承琪重重地叹了口气。
玉奴笑了:“原来,是怕坏了你的名声。”
承琪闭着眼,边摇头边说:“他老脑筋,从小在宫里长大,之后到了王府,就守着他的正统。”
“敢情他也是个太监。”玉奴轻笑道:“那有啥资格看不起我?”
承琪听了猛地睁眼:“你说,神君是你祖父那辈就认识的?”玉奴点头。
“那你祖父若活着,多大岁数?”
玉奴想了一下道:“那肯定不小了,我爹都五十多了,祖父肯定要七十多了吧?”
承琪不作声,眼睛盯着屋顶梁上的斗栱一动不动。
“你傻啦?”玉奴走近他,连续几天承琪来戏园子捧他的场,每次赏的银子都是全场最多的,琪三公子喜欢玉家班的当家花旦玉奴这消息立即在京城传开了。
今天的场子挤爆了,不仅座位全满,连走道上和门口都挤满了人,都来一睹琪三喜欢之人的风采。
玉奴相当卖力,不仅连唱三出,还返场三次,让琴园的叫好声传遍了整条巷子。
他坐到了承琪身边,将身子靠了上去:“今天可把我累坏了。你什么时候去和皇上说?”
承琪仍望着屋梁不说话,突然玉奴抱紧了他,他肌肉立即绷紧,只听玉奴轻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得演戏。”
果然,听得跑堂的声音:“玉老板,齐王府的人来了。”
两人一听,都坐了起来,玉奴仍抱着承琪不松手,进来的人是齐王的小厮波波,一见承琪和玉奴抱在一起,不由愣了一下,但还是将手中的帖子递了过去:“玉爷,齐王请你去府上唱戏。”
承琪轻笑了一下,波波道:“公子,有空一起赏光啊。”
玉奴展开帖子看着,转头问承琪:“你说我要不要去?”
承琪故意将手去撩他垂在额前的发:“齐王请,当然要去了,不在那里过夜就成。”
玉奴听了,将唇轻轻碰了一下承琪的唇,媚笑道:“答应你。”
波波看得一哆嗦,道:“那我就回复王爷了,明日王爷就在府上等玉爷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承琪推开玉奴,站起身指着桌上的银子:“你明天多拿点齐王的赏,这银子得还我。”
“你不觉得奇怪吗?齐王为什么会让我去王府唱?”玉奴往靠椅上躺去。
承琪转头目光深邃地望着他:“你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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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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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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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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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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