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望着承琪道:“公子,兰牡丹是中毒而死,绿萝是被扭了脖子,我认为杀绿萝是临时起意,定是绿萝发现了那人什么秘密。而兰牡丹无疑是被灭了口。”ωωω.χΙυΜЬ.Cǒm
承琪没回他,仍是皱着眉思索。他快要抓到那人了,他的脸逐渐清晰起来,周围似乎有了嘈杂声,众人的叫喊声,马的嘶鸣声,那人不在满庭芳,而是……
他猛地睁了眼,对陈兴道:“马场。”
陈兴伸手握住了剑柄:“我立即去。”
“等下,我让顾加笑和你一起去。”
听了这句话,陈兴脸有不悦:“公子不信任我?”
承琪摇头道:“不是,那人可能功夫不弱,你一个人去危险。”他想了一下,道:“如果查到了,先别抓。”
“为何?抓了这厮才成。”
“得知道他是谁的人。”承琪叫着顾加笑的名字,他从门外进来:“你和陈司直去一趟马场,注意安全。”
两人离去,承琪又把管焱叫了进来。
管焱一见他,立即跪了下去:“公子,我有罪。”
承琪摆手道:“有罪的是害她的人。你起来,我有话和你说。”
管焱听了站起身来,垂手立在一旁。他宁愿承琪骂他或者打他一顿,自从得知父亲是黑蝙蝠后,他总怕承琪生分他,特别是绿萝的死,让他惴惴不安。
他站着,看承琪低头写字不说话,他更慌张了,涨红着脸,总盼着公子回来,可他回来了,怎么那么陌生了?
昨天他们一群人一到府,管焱望着多出来的几个人不知所措。
顾加笑居然带着娘子回来。
两个俊秀的男人,一高一矮,但望向公子的眼神里却都是柔情。
还有一个中年人,虽然长得有些猥琐的样子,但眼睛炯炯有神,而且两手的十指修长,手掌特厚,感觉像是练了铁砂掌,走过他身边,一股药草味。
另外还有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跟在公子身边形影不离,比顾加笑还顾加笑。
这些人承琪都没有做介绍,只是让覃伯安排他们住处。
这大半年的时间,公子的身边多了这么多人,还需要他管焱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抽泣起来,承琪闻声抬头诧异地问:“怎么了?”
“公子,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他忍不住问。
承琪奇怪地望着他:“为什么这么说?”他一笑:“倒是,有些事还真不需要你做了。”
管焱一听,咧嘴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承琪不由站了起来,走近他轻拍他的肩。
“我只是觉得,你身边多了那么多人,你不要我了。”管焱抽抽嗒嗒。
承琪笑了:“胡说什么呢。我有事要你去做,快别哭了。”
“做什么?”
“你去找皇后宫里的小昭,我想知道魏晨每天的行动。”管焱应了一声,欲言又止。
承琪见他疑惑,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行动?”
管焱点头:“公子肯定有你的道理。”
“是,只是现在很难和你说清楚,你只关照好小昭,不要让魏晨发现,只要把每天的行踪告诉我们就行。特别是……”他想了一下道:“特别是出宫和谁接触。”
“好。”管焱道:“我马上就去。只是公子,那几个人到底是敌是友啊?”
“亦敌亦友。”他笑道,“你别管他们,只让他们有吃有喝就行。”管焱点点头,抹了抹眼泪离去。
他重坐回桌前,拿起笔继续写了会,停下笔,将纸抓起来揉成团,如果玉奴说的是真的,宫里的公公是张家背后的人,那会是哪个?
熟知皇帝和自己的人,宫里的公公倒是比较可能,不仅掌握皇帝的日常起居,而且也对皇上的身边人有所了解。
能做出如此周密计划的,定不会是普通的小太监,了解修王和平王、勤王脾气禀性的,这人应该在先帝时就在宫内了。
宫里有多少个先帝时的老太监?魏晨是一个,伟公公是一个,孟巍也是一个。
他接触的太监不多,只对皇帝宫里的熟悉,所以,要彻查他必须去趟内务府。
欧慎之那里还没有信息,他抓了张海涛之后,欧慎之和唐巴山去了太极宫,制丹药的原料都知道了,只是要解毒,方法仍未找到。瓶里的药丸是否就是解药?
找到神君重要,给皇上解毒更重要。
他手搓揉着纸团,虽然着急,但仍需等待。
承琪想睡个觉,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才发现早已过了午时,从昨夜到现在,只吃了一顿,后堂修王的灵堂布置的应该差不多了,他还得出去看一看。
走到灵堂,颍璜已经穿了孝服,额上绑了白色带子,正坐在修王的棺材前,接受着前来吊唁的人的问候。
看到承琪过来,他站了起来。承琪冲他点点头:“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修王是要回贵州安葬吗?”
“是的。建了陵的。”颍璜答道。
“哥,还是要找到颍瑷。”
“恩,我明白,我也担心他不要给歹人害了。”
“我已经让贵州的朋友帮忙打听了。”承琪道:“等头七过了,皇上允许你回贵州。”
颍璜作了揖:“颍璜有罪,请承琪向皇上转达我的心意,颍璜对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承琪笑着点头:“哥,你吃了没有?”颍璜表示未吃,他道:“先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清瑶不敢出房间,外面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她怕被人看出异样。
喜儿给她送来了午饭,她才问清了原来是修王死了,皇上让在平王府里设灵堂。承琪一直没来找她,想必未将自己的事告知皇上。
但他不来,一定是有事情缠身,她问喜儿:“公子吃饭了没有?”
“不知道,一直在房里忙,没见到。”喜儿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我家相公没跟着公子去宫里,等了一晚上都不睡。”
“那么久没在京,回来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清瑶吃了口饭,夹了块肉给喜儿:“你也吃。”
喜儿把肉放到嘴里,含糊着说:“姐姐,你知道吗?皇上中毒发疯了。”
清瑶惊道:“怎么回事?”
“我刚才上街去买布,听到街上的人都在说,昨晚上,公子去皇上那里,皇上发了疯,把公子给咬了。”喜儿咽了肉,说道:“我回来和我家相公说了,他不准我说,可我觉得应该告诉姐姐你。”
清瑶筷子举在半空,发了呆。出了什么事?皇上为何会发疯?承琪伤得重不重?
她想起自己当年狠狠地咬在他胳膊上,他是如何看她?他又是如何喜欢了她?
清瑶一时间思绪万千,只想着要去找承琪问一问,她要站在他边上,有什么难有什么痛,她要为他分担。
喜儿见她不再吃,站起身收拾了餐盘离开。清瑶打开房门走出去,没走多远,看到一人朝这边走来。
大哥。
清瑶一下子认出了欧慎之,虽然多年未见,但欧慎之的相貌几乎未变,只比以前显得更儒雅,胡须更长。
一见之下,她立即躲到树后,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她还不清楚大哥知不知道她活着,但此刻见面肯定不妥。
平王府根本不安全。清瑶想着,每天这么多人来的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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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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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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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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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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