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孩子的母亲,和自己母亲长相极为相似的人,她又在哪里?
陈君琢叹了口气:“算是吧,我把孩子抱走了。”
陈君琢答应了楚姈姮的要求,但要把她带走还是有难度。山斋有官衙轮流看守,他得找机会。
孩子在夏府,他也不可能直接冲进去抢。
想了两天,他去找了洪五。
“五哥,我要请你帮个忙。”陈君琢给他倒了杯酒,洪五有些惶恐,站起身举了酒杯道:“少东家有事尽管吩咐,不用这么客气。”
陈君琢让洪五到武当山脚下的十堰镇找一个隐秘之所,几天之后洪五回来说安排妥当了。
他便在夜里带着洪五将守夜的衙役打晕,又用迷香将楚夫人和婢女迷倒,抱起被迷的姈姮上了马车,由洪五带到了十堰。
他到夏府去了几次,夏同方仍未对他产生戒心,一日在堂中喝茶,听得孩子哭声,陈君琢问:“夏大人是添丁了吗?小弟如何不知?定要准备些礼物才是。”
夏同方道:“何曾是我的孩子?平王的。”
陈君琢“哦”一声,故作奇怪地问:“这楚姑娘的孩子,怎么在夏大人这里啊?难道楚姑娘也在此?”
夏同方摇头道:“不是。”他看了一眼陈君琢,道:“此事陈兄弟就不用打听啦,事关重大。”
“这平王爷也不要接楚姑娘和孩子回京城吗?”陈君琢仍问,耳朵竖着判断哭声从哪里传来。
“哭的挺厉害,是不是饿了?”他继续问着,家丁进来在夏同方的耳边低语,他的面色一变,低声问:“人在哪里?”
陈君琢猜定是山斋之事被发现了,他倒不急,此刻洪五已经带着姈姮离开很远了。
喝了一口茶,他笑眯眯地望着夏同方,他站起身道:“陈兄弟,你稍坐,我去去就来。”
陈君琢点头,他并不知道,此时承琪来到夏府,正在前堂找他的簪子。
夏同方离去,陈君琢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孩子已经停止了哭泣,刚才那声音就在不远处的屋子传来,他打算过去看看。
突然之间孩子的哭声又起,紧接着他听到前院传来呼喝声以及惨叫声,一时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一个身影从屋顶跳下,将他拉到树后阴影中。
他惊恐地朝那人望去,那人蒙着面朝他摇头:“别作声。”
不一会儿,他见周艾林从另一个屋子里走出,怀里抱着孩子,他刚想迈步,却见前院冲来一人,手中提着带血的刀,犹豫间,那人朝周艾林跑去,蒙面人飞奔着冲了过去拦住了他。xǐυmь.℃òm
陈君琢稍一思考,便立即跟上周艾林,看他从夏府小门跑出,他紧紧跟着。
周艾林并没有回周府,而是跑进了一家名为“丹枫小憩”的小茶馆,过了会再出来,孩子已经不在。
陈君琢躲在暗处,等周艾林走了,他一直守在茶馆门口,如此过了一夜,第二天城里炸了锅,这家小店却没有开门营业。
陈君琢坐在店对面的装裱店门口问掌柜:“想来喝茶,这茶馆怎么还不开门?”
装裱店掌柜道:“你这么一说,今个儿奇怪了,平时早就开门了。”
陆续有些茶客来,见茶馆门关着,咕哝几句就走了。
陈君琢道:“会不会家中发生变故?看官差到处搜查呢。”
装裱店掌柜道:“夏大人一心为民,这样的好官居然有人害,真是太可恶了。”
陈君琢点头,夏同方被杀出乎他的意料,也为自己能躲过一劫而庆幸。
孩子就在茶馆,但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得到?周艾林今天会不会来找这个孩子?他盯着茶馆紧闭的门想了半天没啥好办法。
掌柜仍在说:“这茶馆今天是很奇怪,是不是萧掌柜病了啊?”
陈君琢道:“只有掌柜一人?”
装裱店掌柜道:“是啊,只有萧掌柜一人,茶馆不大,他只用一个伙计,但伙计前几天回老家去了。”
“掌柜和萧掌柜很熟?”
“乡里乡亲的,都是生意人,平时互相照应。”掌柜边在一张大桌子上铺开画纸,边望着陈君琢道:“这位公子,喝茶不讲究的话,我也可以给公子泡一壶的。”
陈君琢拒绝了他的好意,表示自己要回去了。他起身走到茶馆前,沿着边上的一条小夹弄绕到屋子后面,居然有道小门藏在深巷之中。
陈君琢暗道:糟了,真是笨,怎么没想到呢?肯定已经从小门走了。
懊恼没用,他跳起来扒着围墙往里面望,却见一双眼睛正对着他,把他唬得一跤跌到了地上。
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短须散发的中年人,望着他道:“这位公子好好的门不敲,翻墙作甚?”
居然没走?陈君琢心中暗喜,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这墙上薜荔生长甚好,我看其中还有凌霄花儿,想必到了花期甚是美丽,不由对墙内景致有了好奇。”
中年人狐疑地望望他,又望望墙,显然对他的解释并不相信,于是他道:“这凌霄花也普通,这院也无甚稀奇,还请公子去别院吧。”说完就要转身进门。
“为何今天不开业呢?本想着讨杯茶喝的。”陈君琢紧接着说。
中年人道:“店是我自己的,想开就开,想歇就歇,难道还要经你允许不成?”
“萧老板。”陈君琢叫道:“请留步,我有一个问题请教。”
萧老板转过头上下打量他:“这位公子,你我并不相识。”
陈君琢笑道:“虽然你我并不相识,但你我都认识周大人。”
萧老板沉下脸来:“周大人与夏大人都是荆州的父母官,几乎每个百姓都认识。”
陈君琢点头不再说话,萧老板进了院子关上门。
他站了一会,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这么突兀会让对方警觉,而且昨夜那拉他和挡住杀手的蒙面人不知是谁,是敌是友不明,还是暂时先隐藏在一旁观察为好。
萧掌柜没让他等多久,当天夜里,他打开小门,四顾无人,身背一个包袱,急匆匆地往郊外的方向走去。
陈君琢悄悄跟着,到了城门口,城门已经关闭,昨夜的事发生之后,官府加强了进出城门的检查,一到戌时就关闭了城门。
陈君琢正盘算着那人如何出城,却见他往城墙下走去,沿着城墙一直北行,差不多走到北城门口,又绕过一条小巷,走入了一座小庵。
真是多此一举,从他的家到这里,直接走来也不过两炷香的时间,他非要绕这么一大圈。陈君琢走得脚都麻了,仍不敢怠慢,悄悄地掩了过去。
庵堂的山门并未关,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见正堂点着蜡烛,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
“孩子带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在呢。”萧掌柜的声音。
“给我。”
“你得好生照料了,周大人讲了,三天后就有人来接了去圣殿。”萧掌柜道。
“放心。”女子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萧毅。”萧掌柜停了一下又道:“就说是我的儿子。”
“他真是圣童?”
“周大人的话肯定要相信的,他是护法,不会弄错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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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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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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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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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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