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是谁?”被称作老大的人怒道,虽然黑漆漆地看不到他的表情,薛彪也能想象到他的愤怒。
“屋里太窄,外面说吧。”薛彪抢先走出屋子,屋内的人犹豫着也跟了出来。
他们三人与外面的一人,自然站在薛彪的前后左右,将他围了起来。
老大问:“费家娘子人呢?你又是谁?”
薛彪不答反问:“你家主人是谁?”
月光照在院中,薛彪看清了那四人的打扮,都是一身紧身短打,箭袖,头顶盘发用网巾包裹,腰间挂宽刃刀,脚穿黑色布履,的确是家丁的装束。
而且,不是普通的家丁。
“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薛彪盯着那人:“人家若不肯,你们难道还硬抢不成?”
“我们家主人是为了费家娘子好。”
“那为何不敢讲明他的身份?”薛彪提高了声音。
“我家主人是荆州周……”另一人道。
“老三!住嘴!”老大喝道,老三缩了脖子不敢再讲。
薛彪摇了摇头:“各位,小爷只给你们三次机会讲出实情,因为我用三招就可以杀了你们。”他盯着老大:“你们可要想好了。”
四人互望了一眼,老大道:“胡说八道,我们四个人,你如何三招杀了我们?”
薛彪将目光移向左边一人,那人见了,不由往后移了一步,薛彪又转头望向身后的人,那人哼了一声,往前迈了步子。
薛彪点头:“不错,就你俩了。”
那两人一听,不敢怠慢,立即将刀举在手中,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挥舞着试探。
薛彪身子随着他们的脚步转着,目光始终盯着两人,完全不看另外站着的两个人,那两人互相使个眼色,站在右首的老三猛地举刀劈砍过来。
薛彪并不回头,将手中的刀往后一格,挡住老三的刀,同时右腿踢出,老三急急往后退去,另两人见有机会,同时将兵器朝他砍去。
薛彪低头闪过一人的刀,快速冲到他面前伸手拉住他的衣襟,一拉一甩,他站不稳跌撞向身子向前冲去,薛彪的刀已经到了另一人的面前,那人急忙举刀抵挡,但他只是虚晃一招,身子旋转着飞速地到了老三的身边。
老三是四人中武功最弱,也是胆子最小的人,一见薛彪飞扑过来,不由大惊,身子不由往跌过来的人身后躲去。
只短短一瞬,两人一前一后成了直线,薛彪的刀猛地扎进前面那人的shen体,用力一顶,刀子穿出扎进了老三的胸膛。
老大和另外一人见两人倒下,不由变了色。他们其实并没有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一切太快,好像只看到薛彪跳了两下,两个人就死在了面前。
“还有两次机会。”薛彪拔出刀,冷冷地道。
“老大。”另一人嘶哑着嗓子,朝老大看了一眼,老大点头,那人冲薛彪道:“你想知道什么?”
“谁是你们的主人?”
“我们的主人是……”他要说,是因为老大同意的,但他说不了,是因为老大的刀已经扎进了他的后背,或许到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老大会杀他。
薛彪冷冷地看着,轻哼一声:“老大到底是老大。”
老大咽了口水:“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出卖了主人。”
“真是好仆人。”
“荆州,周家。”
薛彪皱眉:“哪个周家?”
老大犹豫:“我若说了,我就回不去了。若不说,你会杀了我,是吗?”
薛彪道:“还可以有第三个选择:跟我。”
老大的眼神闪来闪去,最终停在他的脸上:“行,我跟你,来抓费家娘子的是荆州的周耀祖。”
薛彪记住了这个名字,暂时不管他是谁,反正要往荆州去。
与老大一起将三具死尸抬进屋里,让小如锁了屋子,薛彪回客栈取了包袱,连夜带着两人离开。
如公子所说,这一切完全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在京城,罗军前往龙华寺边的竹屋,却是人去屋空,连屋内的摆设也一并消失了。
承琪让人去吏部找来了童雍。
童雍却是一脸迷糊:“公子,我只有一位姐姐早已出嫁,并没有兄长。”
“有意思。”承琪舔着嘴唇,并用牙狠狠地咬了。
玉奴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人在弄什么玄虚?他不是要接近你吗?怎么又玩消失?”
让童雍走了之后,承琪叫来了费老伯。
他的伤大致好了,只是气色仍差了些,毕竟年纪大恢复得慢。
“我只问老伯一个问题。”承琪的表情告诉他,他在生气。
老伯怯怯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垂了头道:“公子但问无妨。”
“你与那写信之人,是如何相识?”
费老伯抬头望向承琪,嘴唇抽搐着,半天才哆嗦道:“我说了,公子可否保我无事?”
罗军听了道:“老伯,若不是公子,你早就死了,还问这蠢笨的问题。”
费老伯终于下了决心:“我是荆州下江县人,在家务农。有一日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像是官老爷,他让我去江陵县找一个叫费约的人,然后再带着小如来京城,找雨竹先生。这雨竹先生就给了我们写好的信,让我们来找你。”
“所有你们说的话,都是雨竹告诉你们的?”
费老伯点头。
“给了你什么好处?”
“官老爷免了我们今年的租子,还额外给了五十两银子。公子,五十两啊。”费老伯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承琪听了默不作声,五十两,对于一个农民来讲,的确是不小的诱惑。
“你怎么知道那人是官老爷?”
“我听到边上的人喊他周大人,而且给的是官银。”费老伯道,“还把上京城的路以及到平王府大门什么样的都说的清楚。我想着,若不是官老爷,大概是不知道这些的。”xiumb.com
承琪怀揣着疑问来找欧慎之,雨竹是他介绍给他的,而要找周大人,也必须到吏部查资料。
“你说雨竹是童雍的兄长?”承琪拉着脸,虽然欧慎之现在是贤妃娘娘的亲哥哥,皇上的小舅子,他变起脸来,欧慎之仍是害怕。
他小心翼翼地将茶杯递给承琪,见他不接,只得放在桌上,道:“这人拿了字找我,自称是童雍的哥哥,我见了字便很喜欢,就没多问。”
承琪哼了一声:“你欧大人何时变得如此轻信于人了?”顿了一下,又道:“我也是。”
欧慎之陪着笑脸:“主要这字的确写得好。他告诉我若想再要他的字,就到静思斋找他。所以,公子想要见他,我就去静思斋和他说了。”
静思斋是一家书坊,卖书,也印书,还卖些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品。
承琪认识静思斋的老板,却不曾在那里见过雨竹。
“荆州,有几位姓周的官员?”承琪又问,“你帮我查出来,还有,我要看周艾林和夏同方当年的任职记录,要快。”
欧慎之问:“是和神君有关吗?”
承琪瞪了他一眼:“若无关,我这么急干嘛?”
欧慎之见他这样,知道他是真急了,以前不管遇到多大的事,他都镇定自若、云淡风清的,现在却浑身紧绷,明显处于紧张焦虑状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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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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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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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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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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