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聊完那些名酒的包装特色,许宏涛说:“那些大师的艺术感觉和平常人就是不一样,也许就那么一点差别,却会出现天壤之别的后果,因而,在我们这几款特别重要的产品包装上,一定要慎之又慎,必须一炮打响,这也是我们最大的一个举措。”
“千秋大计。”张瑞说。
“对,千秋大计。”许宏涛跟着说。
“以后我让杨帆或这边的朋友打听一下那两位的联系方式,也了解一下价格,如果有可能,让他们帮咱们设计一下。”
“估计价格不会低。”张瑞说,“我听说某人花了不少钱,才打听到万宇的电话号码。”
“噢。那我们先自己多想想吧,你们二位都是文化人,也许会有特别好的主意。”
小陈说:“其实,我从那里看到许燎源为宝莲灯设计的包装了,那个作品也许比较早,作为艺术品,特别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但是作为一款商品,却不是很接地气,显得有些曲高和寡。酒类商品虽然是比较特殊的商品,但毕竟是为了更大范围的流通,也不是高端奢侈品和艺术品,是为了满足很小的群体需求,因而,必须做到雅俗共赏,才能大范围流通。当然,少数高端订制版、纪念版除外。也许我说得不对。其实,这是我的随意想法,并没有深思熟虑。”
小陈说完这些话,脸红红的,似乎觉得说得有些过,便补充了后面那句话。
“你说得很对。”许宏涛说:“雅俗共赏确实是特别重要的一个标准,这点不能忽略。”
几个人正说着话,刘明辉打电话来,问许宏涛吃过饭了没有,如果没有,一起吃还是自取方便。许宏涛说自己吃过了,张瑞她们也回来了,也吃过饭了,让他们赶紧去吃。
时隔不久,刘明辉他们吃过饭回来了。回到自己房间洗了把脸之后,刘明辉端着茶杯来许宏涛房里聊天。刘明辉开玩笑说:“许总以后到外面来,应该住总统套房,住这样的标准间不符合身份要求。再说,也不利于事业发展。”
刘明辉说这话的时候,身后还跟着王建。那会儿他们刚进房间,看到窗下的圈椅上坐着许宏涛和张瑞,刚进门的那张床边上坐着小陈,从他内心来说,他感到这么多人待在一个小房间里有些拥挤。但每天下午从展位上回来,不过许宏涛这边闲扯几句,好像不太合适。这种闲扯既避免了正式汇报的严肃和庄重,也没有耽误工作。在这种漫谈式的闲聊中,互通了信息,也领受了工作任务,却没有感到拘谨。再说,他和许宏涛这么多年的关系了,说话也是比较随便的。
除此之外,他知道这个厂子是许宏涛和张瑞合股,他也知道许宏涛节俭,也许他还担心过于铺张浪费,会让合作者张瑞有看法。刘明辉这么说,有替许宏涛圆场的想法。
刘明辉刚说完,小陈已经站起来了,笑着说:“刘经理先坐下。”许宏涛笑了笑说:“这房子就很不错的,那些套房肯定很贵的,住那么大没什么用。”
张瑞笑着说:“刘经理说得有道理,许总得住个大些的房子,咱们也好聊天。虽说是聊天,其实多是聊工作上的事。房子太小,进来几个人就显得拥挤。”
其实,张瑞还想说如果有人抽烟,房子里会特别难闻。所幸的是她在时,许宏涛首先不抽烟,别人也都会尽量不抽或少抽。
刚进来的几个人便坐在床边上,嘻嘻哈哈地海聊起来。许宏涛微笑着看手下几个人说东道西,他也没有过分掺和,只是偶尔说一两句。
刘明辉他们所说的,依然是今天展位上招商的事。来了哪里的客人,哪位对咱们的产品比较有兴趣之类。刘明辉说:“今天签了三个客户,两个是在县城里搞白酒批发,另一个在市里搞批发。虽然和三个客户谈的是首次上货二十万元,但这三个客户看着是比较有实力的,他们代理的白酒,年销售量都是在一百万元以上的。所以,我觉得这三个客户,也许会有不错的销量。”
“那就好!那就好!”许宏涛说了几声好之后,这才问道:“他们是哪里的?”这几年,他对具体的招商事务插手的越来越少了,在许多时候,他只是听取下面人的汇报,这汇报中,最重要的是客户的销量。在时间充许的时候,他还会了解这人代理的别的产品、这人的性格之类。
刘明辉说:“今天有个客户,对咱们的仁酒系列提出了一个建议,我倒觉得不错。那人说,咱们的三款仁酒,可以设置奖项。首先是仁酒里面最低的一款天,我们可以在盒子里面的酒瓶上设置奖项。现在的奖项可以用传统的刮奖,也可以用微信扫一扫扫码,中奖后直接到账。只是这个比较复杂,得和微信运营商合作。对价位较高的那两种地和人,可以用再来一瓶促销,只有在市场上形成热销,别的任何想法才有实现的可能。”
“这人说得不错。”许宏涛说。
张瑞微笑着说:“我们来成都之前,我刚看过报表,这三款酒上市之后,销售得很是不错,这两年销量呈倍数在增涨。其实,好些知名品牌,或在市场上深入人心的产品,从开发出来到热销,都经历过或长或短的一个过程,有些经历过五六年,有些甚至经历过十多年时间,才达到较为理想的状态。作为我们这些人,内心一定既要有长远的目标,也要有短期的任务。既要看到市场的瞬息万变,也要明白运行的自然规律。既要抓住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时机,也要淡然对待小小的挫折和失误。”
张瑞说完这段话,许宏涛笑着说:“的确是这样,有些事确实是急不得的,我们只有做好当下每一步,做好每一个具体的工作,把握好每个机遇,至于最终的结果,肯定不会太差,但能好到什么程度,听天由命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刘明辉说。
“对!”许宏涛说。他知道老家好些人是这样说的,他最近在网络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小财靠勤,中财靠智,大财靠德,巨财靠命,细细一想,确是这样。
许宏涛想到这里,心里感到莫名的轻松了起来。他不知不觉中掏出烟来,想抽一支。这时他想起张瑞不喜欢闻烟味,这一瞬间,张瑞看出了他的迟疑,随即说道,你们抽吧,没关系的,窗子开着呢。
许宏涛看到张瑞丝毫没有反感的意思,便给刘明辉和王建每人递过一支,几个人点上火,抽起烟来。
许宏涛抽了一口烟之后,说道:“我打听一下万宇或许燎源的联系方式,如果价格不是很贵,我觉得让他俩谁帮咱设计一下吧。”
张瑞说道:“也行,咱先了解一下行情,再做决定吧。”
看到刘明辉满是疑惑的表情,许宏涛说:“那是两个设计包装的大师,我想如果价格不是太高,以后的包装请他们把关。”
“咱们的包装还是不错的。”刘明辉说,“仁酒系列就很好,很有文化内涵。”
“就是。”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其实,对于心中想了很久的那三款产品,许宏涛并没有向别的高层详细讲过。在他的心里,那三款产品,也许是他的封笔之作。这倒不是他龄太大,不适合再经营酒厂,而是他觉得得打造出经典的常销品牌,作为企业的标志产品,一直保特下去,如同在他心中,仁酒系列,将作为常销产品一样。
第二天,刘明辉他们依然负责招商,许宏涛和张瑞、小陈几个人去看别家的产品,尤其是高端产品。
许宏涛他们来到习酒的展位,习酒的展位特别豪华,产品众多,阵容庞大,巨大的液晶电视上播放着习酒的广告片。广阔的生产车间里,工人们正在翻动发酵的粮食,热气腾腾的场面让人震撼。画面切换,生产的过程是两次投粮,九次蒸煮,八次发酵,七次取酒。原料是他们本地生产的糯高粱,用小麦制高温大曲作糖化发酵剂,采用条石筑成的发酵池,一年为一个生产周期,才生产出高品质的酒液。
许宏涛他们看完了这个广告短篇,他以前就知道酱香型白酒发酵周期长,但没有想到有这么长。而且他发现习酒的窖池和他们的窖池也不一样。他们原来的窖池是用泥抹的大坑,后来的是用泥做粘合剂,用砖砌成的。但习酒的窖池是用条石砌成的。
许宏涛他们看了一下习酒的产品,习酒的产品众多,高中低档的都有。他们发现,除了好多种二百元左右的之外,特别高档的并不多,他们的顶级产品是一种绿色的圆形瓶,小名叫君品习酒,盒子、酒瓶都特别不错,整个包装风格淡雅大方,让人感到情新可人。许宏涛问了一下,代理价格不足千元。他们又看了一下别的,基本以深色为主,和这款的风格完全不同。
张瑞悄声说:“在我的印象中,习酒前些年并不是很有名,但近年习酒慢慢火了起来,我估计,习酒会越来越火。”
许宏涛说:“对酱香白酒,我喝得不多。喝过几次,总感觉有些焦糊味,很不习惯。但酱香型白酒的生产周期长,据说比别的香型对人体危害要小,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有个感觉,酱香型白酒也许以后会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因为人们对健康越来越重视了。”
许宏涛连连点头,他觉得张瑞的分析有道理。
他们大概了解了几款看起来不错的产品的价格,谢绝了业务经理的热情介绍,出了展厅。许宏涛想到习酒那么强大,其核心产品价格才那么高,自己急着出高端产品的想法是否正确?而且,他们那里的市场上,有西凤酒的旗舰产品红西凤,零售价700元左右,在他的印象中,销售得并不是很火。
再说,自己厂子的基础设施正在发展,远远还没有达到设施完善和设备先进,贮存的陈年老酒并不多,这对于一个酒企来说,是最薄弱和致命的。猛然间,他觉得在当前情况下,开发高端产品是否符合需要,他产生了疑虑。
带着这样的想法,许宏涛和张瑞几个人,重点看了些中高端产品,以剑南春这个价位的起步,至五粮液,并且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它们的销量。当然,他们还重点了解了河南的汝阳杜康、伊川杜康、宋河、山西的杏花村等知名品牌的中高端产品,他们的包装风格和在市场的表现。由于那年喝过一次杜康酒,许宏涛一直对杜康酒怀有莫名的好感。
在每一个厂商面前,他们扮演的都是酒类经销商的角色,这样,才能获得别人的热情介绍和信息透露。经过多种方式对高价位产品的销量了解,许宏涛决定暂缓那几种高端产品的开发,当他把这个想法讲出来时,张瑞说:“我正有这个意思呢,本来我想咱们的产品影响力再大一点了再开发比较好,但你说这事不急,慢慢来,两三年之内完成就行,因此我也就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这样也好,有个三年到五年时间,到2020年前后,咱们的销量每年能达到5个亿了,再推出旗舰产品,也就水到渠成了。”
许宏涛又一次明确了企业的方向和目标,在大力宣传推广现有产品、深耕现有市场的同时,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加强优质基酒的贮存,为企业的后续发展夯实基础。
有了这样的想法,许宏涛的心里沉静了许多,他让张瑞小陈她们随意去看看,了解各方面情况,掌握各种信息,他则加入到刘明辉他们的招商队伍中去。他知道自己的特长在招商,善于和客户交流,也善于打探客户的各种商业信息,又因为自己是老板,掌握更多的变通权力,在招商者这里,他更能发挥作用。wWW.ΧìǔΜЬ.CǒΜ
这天运气不错,前几天来的一个客户,因为提出搭赠的要求和厂里制定的政策不符,被刘明辉他们拒绝了。这几天,那个客户也许没有谈成合适的产品,这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丘泉酒的摊位,想着再谈一次,如果能按自己的要求,成功签约更好。如果这边不答应,那么,勉强也是能签的。
这个客户进来的时候,许宏涛正坐在角落里翻看这几天收集到的宣传资料,那个客户进来之后,刘明辉认出来了,便打了招呼,并请对方坐下,递过一瓶纯净水。他知道对方再次上门,签定合同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便说道:“兄弟不要犹豫了,我们在糖酒会上的政策是最好的,比平时招的商优惠个百分之五没有任何问题,机会难得,要抓住这样的好机会呢。”
那人说:“如果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就签。”
刘明辉笑着说:“好兄弟哩,政策是厂里集体订的,我咋答应你呢?再说,这样好的政策,你还不满足。”
许宏涛听到他们的对话,转向那人说:“分歧大吗?说来我听听。”
那人倒没有说话,只看向许宏涛,刘明辉说:“大倒是不大,但在咱们的政策之外。这位老板要求每种多搭赠20件,他用来让顾客品尝。”
许宏涛说:“这位老板在那里发财?”
那人说:“在乌鲁木齐市。”
许宏涛说:“好说好说,来,抽支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软中华递过去。
许宏涛这会想,正想着进军新疆市场,但太远了,城市之间也特别远,费用会很大,才作罢了。
这里虽不充许抽烟,但许宏涛把烟一递过去,小白马上拿过一个纸杯,往里倒了些水,递到那人和许宏涛之间的茶几上。许宏涛给两人点上烟,问道:“第一次打算上多少货?”
那人说:“我和你们这人说了,第一次肯定在1500件以上,我们那里远,太少你们肯定不划算。”
许宏涛又不动声色地问:“仁酒系列全上吗?”
那人说:“全上,计划以这三种为主,从高到低分别是400,500,600件。除此之外,上那个大泉,把车装满就行。”
许宏涛说:“高价位的比例有些低,但低也没关系,我答应你吧,毕竟是第一次上货。”
那人说:“那就谢谢了。”
刘明辉故意说:“货送到新疆那边,本身费用就大,多送的这几十件,值四五万元呢。”
许宏涛说:“既然打算合作了,那就是朋友,啥都不说了。”
那人看出许宏涛是老板,便说:“还是老板豪爽!”
许宏涛问了这人姓氏,以及在乌鲁木齐市的生意规模。知道这人姓吴,以代理批发百货为主,渠道很广,内心便很高兴。他以前知道,新疆那边主要以伊力特为主,北疆还有好几个酒厂,外地产品很难打开市场,他至今记得伊力特的广告词:英雄本色——伊力特。
刘明辉便趁势拿出合同书,讲了关健处的意旨,顺便签了合同。约定了具体的数量,和搭赠的,近3000件,于是各类增加了数量,以挂车为单位,装满一挂车。
吴老板说:“我得到你们厂里去,装车之后再打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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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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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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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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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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