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宏涛说:“没有,你说的很对呀,我很感激你的直言忠告。”
许宏涛停停又说:“如果你们代理成功,准备怎么去搞销售?”
朱老板说:“代理成功后,我们准备在每个县各找一个代理商,把他们县内的市场做细,做全。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跑遍自己所在县的每一个乡镇的百货店,跑遍县城里的每一个百货店,把我们代理的沱牌酒摆到每一户的货架上。只要能做到这一点,第一次每个县估计就能销售三百到五百件。漠南地区六个县,你想想,首次能销多少件?”
许宏涛暗暗吃惊,他没有想到,作为个体户的他们,在商品还没有代理到手时,已经算好了细账,做好了各种准备,而自己所在的酒厂呢?有谁在想这些事?
朱老板还欲说下去,许宏涛说:“县里的代理商哪来那么多钱?而且还得有小型厢货车?”
朱老板说:“我们当时的打算是县级代理商从我们这里拿货,对他们的要求是必须有厢式货车,别的政策条件很低。每次从我们这里拉货,多少都行。如果他们对外不欠账,也用不了多少资金。这样的办法也是那位业务员替我们想的。他说,只要想办法,办法总是有的。”
许宏涛想,人家是敢想敢干,自己的厂里是不想也不干。
“你们当时考虑了没有,每个商店都能卖你们的货?”
朱老板说:“这个我们当然考虑过。前三次,每个商店挨个进店,做宣传,尽量把货摆上去。三次过后,上货率会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以后如果这个品牌能做起来,在市场上能火起来,那么,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也渐渐地会被同化。同化这个词,也是那个业务员说的。也许在今年后季到明年后季,用一年的时间,市场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商店,都会把沱牌摆到货架上。”
看到朱老板说得很有信心,许宏涛笑笑说:“可惜你没有代理,如果代理了,你肯定不会对我讲这些。”
朱老板也笑笑说:“这倒是真的。如果我代理了,我确实不会对你讲这么清楚。但是我们怎么去做,只要你留心了解和观察,也会马上弄清楚和弄明白的。问题的关键是,你学会这一套,如果用你的丘泉酒去模仿,也许会成功,也许不会成功。每个人都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你的产品好,但你的销售策略不一定好。你的销售策略好,但不一定你的产品好。另外,还有人员的问题,同样一件事,两个人去做,会有两种不同的结果。”
看到朱老板又进了柜台里面,许宏涛说:“麻烦你把那几款沱牌酒拿一下,让我看看。”
朱老板把那几款酒各拿出一瓶,许宏涛在外盒上看了酒精度,又看了厂址,厂址在四川省射洪县柳树镇。许宏涛心里想,能卖这么远,这酒厂一定很大,也一定不简单。人家能把酒厂做大,肯定就有过人之处,肯定有精明能干充满智慧的领导,也有能力超强的下属,只要有了这些因素,酒厂肯定能办好。
许宏涛告别朱老板之后,一路慢慢地走着,也在慢慢地想着,他似乎看到沱牌酒已经在漠南地区的几个县里卖得风生水起,如火如荼,人们都在谈论着沱牌酒,也在各种各样的场合喝着沱牌酒,沱牌酒占有市场后,他的丘泉酒似乎快要僵死了,在人家的货架上尘土落了一层,无人问津。
许宏涛突然觉得,他得赶紧拜访完客户,之后回厂里去,把沱牌酒在漠南地区出现的情况报告给厂里的领导,让他们早做应对的措施。沱牌在漠南地区的市场上出现,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出现在他们西铜地区的市场上,那样的话,对丘泉酒的销售来说,将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想到这里,他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他想在这几天之内,把已经发展的几个客户再拜访一次,看他们在这段时间里,销售得怎样,有没有缺的什么货,如果有,回去之后,尽快给送过来。
许宏涛用了四天时间,跑完了漠柳营和锦县的市场,以及他已经发展了客户的早成镇。其实,如果时间上抓得紧些,也许用不了这么久,但他到锦县后,还了解了沱牌酒在锦县的上市情况。正如朱老板说的那样,沱牌酒在锦县也找了一个代理商,负责锦县市场的销售。根据他的了解,这个代理商是个批发瓜籽的,自己每年从内蒙等地,用大货车拉几十吨葵花籽回来,再用厢货车运到市场上去销售。这个人批发葵花籽已经有好多年了,在锦县的百货市场,他和或大或小的百货店主人都有交集,算得上熟人比较多、人脉比较广的。因而,和他有来往的老客户,或多或少都卸了他的货。
在早成镇的梁寅虎那里,许宏涛也看到了还没有来得及摆上货架的沱牌酒。许宏涛看到,卸得并不是很多,最便宜的五件,之后是两件,最贵的那种只卸了一件。梁寅虎以解释的口吻对许宏涛说:“人情面子推不过去,卸了几件,你看,我还没有摆到货架上去呢。”
许宏涛说:“我理解,不卸不行,但你在零售时,心里得有个数,得把咱们的丘泉酒放在第一位。”
“那当然,那当然!”梁老板连忙说。许宏涛看得出,这人完全是一个油滑的人,说话见风使舵,显得灵活多智,精明过人。
“你感觉这酒咋样?”许宏涛问。
“我感觉不会太火,主要原因是价钱太贵,最便宜的二十多元,近三十元的零售价,农村人过事谁用得起这个?太贵了!”梁老板表情夸张,说得一本正经。
和这个比自己父亲小个十来岁的梁寅虎老板聊了很久,许宏涛感到问题也许不会太严重,沱牌酒普遍价格高,也许确实不太适应农村市场,但能适应农村市场的丘泉酒,利润是很低的,只有销售较高价格的酒,才能产生较大的利润。Χiυmъ.cοΜ
临走时,许宏涛在梁老板这里买了三瓶沱牌酒,每种各一瓶。他要带回厂里,让领导看看,也介绍一下人家的销售模式。
许宏涛回到厂里时,是下午三点多。按以往,这个时间是回不到厂里的,但是他坐了好几段的“蹦蹦车”,节约了一个多小时。从他内心来说,他是急着回去向厂里报告沱牌酒在漠南地区全面上市的消息。对厂里来说,漠南地区虽然不是主要销售区域,领导也没有把漠南当作重点,但许宏涛觉得,自己必须把漠南当成重点市场去对待。
许宏涛本想直接去找柳科长,但又想着和杨梅见一面再去,毕竟好几天没见面了。自从和她有那种事之后,她没在的时候,他就觉得无比思念。她在旁边的时候,也会觉得无限爱怜,觉得她一切都是那样好,那样惹人疼爱。
杨梅看到许宏涛,很是惊喜,说:“你这次这么快?我想着你可能要到下午或明天回来。这次出去顺利吗?”
许宏涛说:“顺利。当然了,咱们这事,主要看收获大小,订货多少,别的事也不会太多。”许宏涛说完,向杨梅使眼色,示意她出去,他不想把沱牌的事在厂里公开说,这样的事,领导重视之后,才能公开,否则不是很好。
出了院子,他们向后院走去。后院是生产区和库房,相对清静些。
许宏涛说:“漠南市场上出现了几款沱牌酒,势头不错,包装和别的什么都比咱们的酒好许多。”
详细说完,杨梅听说许宏涛买了样品,便要看,两人去了许宏涛的宿舍,杨梅听了价格,仔细看了样品,说:“人家这酒确实不错,包装大气,图案简单素雅,看着舒服。你准备咋办?”
许宏涛说:“我想去找柳科长,把我的想法对他说一下,之后,看能否亲自对厂里领导谈谈我的想法。我觉得咱们得拿出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才能应对市场的变化。”
杨梅说:“那你快去吧,你的想法是对的,咱们厂在销售上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好几年都这个样。你快去,把东西先提上吧,让他们也看看。”
许宏涛提着三瓶酒,去了柳科长的办公室。柳科长坐在桌前,也不知在干什么,许宏涛一进去还没来得急打招呼,柳科长就说:“这次出去这么快,刚回来?”
许宏涛说:“刚回来。”
柳科长说:“顺利吗?你手里拿的什么?”
许宏涛说:“一切顺利,但是,有一种叫沱牌的酒,在漠南地区七个县的市场全面上市了,我们现在能见到的是这三种,我在漠柳营和锦县的市场上看到,已经有一半以上的商店里上货了,据说销得不错,势头很好,我觉得应该引起咱们的警惕。我有个预感,也许过不了多久,咱们地区各县的市场上也会出现。到那时,可能会对咱们的销售产生影响,咱们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许宏涛详细向柳科长谈了他从朱老板那里听到的消息,以及在市场上的见闻,他对这些信息进行了汇总和归纳,详细讲给柳科长,希望能引起他的重视。
柳科长听完许宏涛的讲述后,仔细看了那三款沱牌酒的包装和上面的标识,之后,小心地打开最低价格的那瓶酒的包装,看了看酒瓶,说:“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咱们去找徐厂长吧。”
许宏涛看到柳科长对自己很支持,便说,好:“把这些信息及时报告给厂里,让厂里领导心中有数,也好调整应对的策略,和制定相应的措施。”
柳科长去桌上拿起自己的香烟和打火机,许宏涛把这三瓶酒收起来,两人来到徐厂长的办公室,正巧,徐厂长和王厂长都在,还有办公室的主任王建,几个人正说着什么有趣的事,笑成一片。
柳中强一进门就说:“什么事这么高兴?在门外就能听见你们的笑声。”
王宏兴副厂长说:“我讲了个笑话,把他们几个笑得前仰后合,我就一点也没笑。”
许宏涛知道,他们几个特别善于讲粗俗的笑话,尤其是王宏兴,以前在农村长时间驻过队,特别擅长用农村方言讲笑话,而且讲得一本正经,引得别人哈哈大笑,但他自己却正襟危坐,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徐厂长看到柳中强后面跟着许宏涛,许宏涛手里还提着东西,便说:“小许也来了,快坐下。小王,给柳科长他们泡茶。”
几个人坐下之后,柳中强看到徐厂长望着自己,便说:“小许这次去漠南地区,见到市场上出现了一种沱牌酒,这个酒是四川出的,销得很不错。且不说酒质怎样,这几种酒单从外包装到酒瓶,都很新颖。我带小许过来,给各位领导把情况汇报一下。详细情况小许讲。”
许宏涛向前伸直身子,开始一板一眼地汇报关于沱牌酒在漠南市的情况。他从三个方面进行了汇报,第一,沱牌酒的出现和它的销售方式,市级或县级代理商代理,由代理商进行批发,零售店进行零售,执行统一的价格标准。第二,在漠南地区已经出现,也许已经在别的地方也出现了。第三,如果在咱们地区几个县的市场上出现,势必会对丘泉酒造成巨大的冲击。我觉得应项提前应对,要有强有力的应对措施,只要有了应对措施,才能不影响我们产品的正常销售。
许宏涛尽量把看到的、听到的全部讲清楚,并且把自己的担忧也讲出来,这样也许才能引起厂里的重视。否则,这些人坐在办公室里,两耳不闻市场上的变化,这样下去,企业怎么能发展呢?
许宏涛讲完自己的所见所闻和观点之后,把带回来的酒拿出来,让领导们看包装,并挨个打开看酒瓶。
许宏涛说:“价格最高的这种,外包装是手工的,酒瓶的造型很特别,是一方面,单就玻璃的亮度、透明度,咱们县内市场上也许没有这么好的。另外,外盒封口处的封条,是防伪的,封条里面有不规则的丝线,用针能挑出来。还有,酒瓶的盖子,也是高级的,酒液不能一股而出,而是淅淅沥沥慢慢流出。这些于咱们来说,也是值得借鉴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对许宏涛带回来的沱牌酒评头论足,王厂长说:“这么高的价格,在咱们这里肯定没办法卖,谁有钱喝那么贵的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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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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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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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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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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