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言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播放之前录下来的录音。

  “只要小婶婶你开了金口,我一定为你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是曾经顾霆夸下的海口,林轻言设置了循环播放。

  “别播了小婶婶。”顾霆急忙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帮不了啊,我要是带你去,明年的今天指不定就是我的忌日。”

  “不会。”林轻言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小叔他难道不会猜吗?”用脚趾头猜都能知道是他。

  “我保你无事。”

  “我不信。”

  林轻言懒得在这里跟顾霆耗费唇舌,她沉声道:“一句话,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不去,打死我都不去!”对于顾霆来说,这才是正确的抉择。

  毕竟得罪林轻言总比得罪小叔要好一些。

  “不去也行。”

  林轻言说到这的时候,顾霆面露喜色:“小婶婶你可算是想明白……”

  话还未说完,只听到林轻言凑到他耳边:“等回头我就告诉他,我从你这里得知了敏感期的真相。”

  顾霆先是一惊,随即意味不明的看向林轻言:“小婶婶,你又唬我?”

  林轻言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随后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顾霆整个人如遭雷劈,脑海中只有刚刚林轻言所说的话。

  “同房。”

  林轻言竟真的知道了!

  卧槽!

  这……这这这……

  倘若林轻言真把这么大一顶锅扣在他头上,他岂不是得去国外避难一辈子?!

  顾霆一瞬间便已经斟酌出了轻重缓急。

  一个欲求不满男人的怒火比较可怕,还是一个吃饱喝足男人的怒火比较可怕,还用得着说吗?

  顾霆连忙小跑着跟上林轻言的脚步:“小婶婶,等等我。”

  事实证明,顾霆跟贺文渊的关系确实没得说。

  林轻言打贺文渊的电话无人接听,顾霆一打过去,对方立刻就接了。

  并且顾霆一问,贺文渊就无所顾忌地把地址给了他。

  在一家私人小别墅里。

  贺文渊正在院中修剪花花草草。

  当看到找过来的顾霆旁边有林轻言时,贺文渊并没有多意外。

  他淡定地去水龙头把手上的泥土洗净,一边用手指了指小别墅的楼上:“他在这里,你自己进去吧。”

  “多谢。”

  林轻言直接推门而入。

  顾霆则来到贺文渊面前,清俊的脸上尽是恼怒,“贺文渊,你是不是知道我会带小婶婶过来?”

  贺文渊淡淡道:“说了多少次,别直呼我名字,叫叔。”

  “叫个屁的叔!”顾霆初一脚踹过去:“小婶婶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止接了,还直接给了地址,我不信你猜不到是小婶婶在我旁边。”

  贺文渊往一旁躲闪开,好整以暇地擦拭手上的水渍:“猜到又如何?”

  顾霆的俊脸上尽是愤怒:“你搞我?”

  贺文渊耸了耸肩膀:“死道友不死贫道。事实就是,你带林轻言来的,与我无关。”但倘若林轻言给他打电话,他直接接听,告诉林轻言地址,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真是好算计!”顾霆气的直咬牙,一拳头朝贺文渊挥了过去。

  被贺文渊轻易躲过。

  顾霆再次挥拳:“妈的,有种站在那里别动,先挨老子一顿打!”

  贺文渊抓住顾霆的手,钳制住了他,顺便把胳膊搭在顾霆肩膀上:“走了,请你吃饭给你赔罪。”

  顾霆疑惑地问:“你不在附近守着?”

  “守着做什么?”

  “不是怕发生意外?”顾霆阐述事实:“上次小叔敏感期,林轻言闯入的时候,小叔不吐血了,差点就无了吗?”

  “不用守了,有林轻言在身边,还需要我这个治标不治本的医生有什么用。”贺文渊说道:“到底吃不吃?不吃你就自己守着。”

  “你都撒手不管了,我在这有什么用,必须吃!”

  这边哥俩好的两人相携离开。

  而另一边,林轻言自推开门时,便能感觉到寒意。

  冷气似乎已经开到了最低。

  她顺着冷意一路来到楼上,按照贺文渊所指,准确无误来到了房间。

  随后她迈着忐忑的步伐来到浴室前,把门推开了。

  空气中的冷意越发彻骨。

  林轻言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紧接着,里面的浴帘被人撩开。

  当看到林轻言时,顾瑾珩似乎并不意外。

  他坐在浴缸中,手臂放在边沿上,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眸底是深不见底的暗色,冷白的脸庞上带着一层淡淡的红晕,说不出的欲。

  嗓音里尽是暗哑:“言言,你来了。”

  “对,我来了。”林轻言默默咽了下口水,逐步走近:“怎么不脱衣服?”

  “唔。”顾瑾珩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委屈,“难受,不想脱。”wWW.ΧìǔΜЬ.CǒΜ

  “冷气开这么大,都不怕感冒的吗?”

  “不怕,我身体好。”

  “……”

  他还真会自夸。

  林轻言已经站在浴缸边,这才发现浴缸里全是冰。

  他居然不止泡冷水,还要泡冰水?

  真是不要命了!

  她朝他伸出手,“出来吧。”

  顾瑾珩的俊脸上闪过一抹迟疑。

  林轻言问道:“怎么了?”

  “以往你都是进来的,从不让我出去。”

  林轻言:“???”

  她沉思几秒,才明白过来。

  莫不是把她当幻觉了?

  想到每次他敏感期发作时,都能幻想出一个她来,进浴缸中……

  林轻言脸颊滚烫。

  太刺激了!

  可惜满满一缸冰水,她受不了。

  她再次询问道:“我让你出来,你出不出来?”

  顾瑾珩还是略显犹疑:“我怕我出来会发疯。”

  “没事,我来了,你就没事了。”

  听到她这么说,顾瑾珩还是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他的掌心很冷,冻的林轻言一颤。

  她有些不确信,在这么冷的情况下,她会不会被冻感冒?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顾瑾珩起身,迈步走了出来。

  林轻言一路拉着他出了浴室门,暗叹他乖巧听话的不可思议,想着要不要先帮他湿衣服换下来时,顾瑾珩忽然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又湿又冰。

  他的低哑的嗓音里透着些委屈:“言言,我忍不下去了。”

  “知道了。”

  林轻言转过身,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原本这个吻还是挺温柔的,只是忽然之间,顾瑾珩便发了狠,又凶又燥。

  他的手也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与平时的冷静自持毫无关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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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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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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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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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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