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回来了?
麦穗立刻回神,起身看向他,“去周小姐家了。”
去周安安家能要这么久?
大概是才处理完贺骏的事,他想事情都下意识会往坏的方向想。
贺景初一言不发,拿出手机打给季冉。
季冉还不知道贺景初这会儿正在找她。
她陪着周安安吃了顿饭,出来的时候周安安接了个电话,回来就拉着她去了周家。
说什么周伯伯逼她去相亲,让她去帮帮忙。
周安安说起这件事的语气活像见了鬼,软磨硬泡一定要她去和周伯伯说说,让周伯伯不要干预她的自由。
她被磨的没办法,刚松了口,就被周安安拉着往周家赶。
贺景初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才刚到。
他们都聚在客厅,周安安正和周伯伯撒娇,试图把相亲这件事蒙混过去,而她就在不远处看着。
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
是贺景初的电话。
有长辈在,她不好接。
季冉手指一划,挂了电话。
手机铃声又尖又急,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直叮铃铃的响个不停。
贺景初没事不会找她,尤其是她已经挂过一次电话的情况下。
难不成他有什么急事?
季冉疑惑,冲周伯伯他们说了句抱歉,出去接了起来。
“你有什么事?”
贺景初的声音听起来就几分紧绷,“你现在在哪?”
问她在哪干什么,他要过来找她?
季冉心里疑惑,却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我在安安家。”
贺景初还是那副语调,“你真在周安安家?”
他这什么意思?
什么叫你真在周安安家?
难不成她还会说谎不成?
季冉的声音里带上几分不悦,“不然我还会去哪?”
贺景初意识她情绪的变化,柔了语气,“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安全就好,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让郁川来接你吧,周安安他们应该也要休息了。”
季冉没理会,“安安说让我今天在她家陪她,我今天就不回去了。”
“对了,你记得让管家和麦穗说一声,就说我不回来了,让她别等我。”
她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贺景初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叹了口气。
她连麦穗都记得要交代,怎么没想过要交代交代他。
算了,刚才他听到周安安的声音,说明她确实是在周安安家。
没出什么意外就可以了。
贺景初松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
郁川在这个时候走过来,“贺总,定位查到了,就在周家。”
刚才季冉一直没接电话的时候他就让人去查了定位。
贺景初点点头,“我知道了。”
“贺骏那边你多关注一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天可能还会有其他动作,你找几个人盯着,被让他们得手。”
郁川表示知道,转身就准备安排。
“等等。”贺景初突然出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罕见的紧张,“这件事不着急,你先找几个人跟着季冉,别让她发现了。”
这是要给她配保镖保护她的意思。
没想到他特意交代的就是这个,郁川一愣,然后沉默的应了一声是。
……
另一边,贺骏一瘸一拐的拐回了自己家。
贺骏爸妈对自己这个儿子再了解不过,一看他没回来,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夜店酒店的名字,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气,一边回房间休息。
所以当保姆半夜被吵醒,略带点不耐烦的开门,看见门口是一个鼻青脸肿的贺骏的时候,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小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保姆心惊肉跳。
贺骏被打的哭都哭不出来,嘴里只有一句话,“把我爸叫过来!把我爸叫过来!”
语气凶狠的,和刚才被黑衣保镖丢回来时的怯懦讨好完全不一样。
保姆不敢耽误,忙把贺志远和魏如叫了下来。
一看到他爸,贺骏就叫了起来,“爸你快救我!我要被打死了!你快救我!”
贺志远还没说话,魏如先尖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被打成这样?是谁干的?”
贺志远没她这么容易咋咋呼呼,此刻却也皱起了眉,“发生什么事了,谁动的你?”
谁有这个胆子,动他的儿子?
贺骏哆哆嗦嗦,“是……是贺景初……”
居然是贺景初?
贺志远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魏如本来就正心疼的要命,听到他说是贺景初,直接咒骂了起来。
“居然是那个疯子!我早就知道他想对我们动手,没想到他先挑的是小骏!”
“老公,他敢动我们的宝贝儿子,你可不要放过他!”
贺志远烦躁的忽略他的话,“他怎么会没事找你麻烦?”
这段时间他们什么也没做,贺景初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对他儿子动手?
贺景初是疯,但毫无理由的动手,不是他的风格。
保姆拿来了医药箱,准备先给贺骏消个毒。
贺骏简直吓疯了,听到贺志远这么问,颠三倒四的说:“他知道那天车祸是我们动的手,他想杀了我!”
什么?
贺景初居然知道了?
贺志远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不应该,他们明明处理的很干净,不应该会让贺景初查到线索。
可是偏偏他知道了。琇書蛧
他会做什么?
想到贺景初的手段,贺志远也有几分忌惮。
这就是个没有栓绳的疯子,真疯起来,谁也拴不住他。
他要是真想杀了贺骏……
贺志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几乎是一刻都坐不住,他直接站起身来,“走。”
贺骏还在哼哼唧唧,“走去哪啊?”
“要不我们就别盯着贺景初,那个位置他想要就给他吧。”
“爸我和你说,那个贺景初真不是人,他把我绑去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他让那些人揍了我一顿。”
“那么粗的铁棍,说往我身上打就往我身上打。”
“要不是我说不是我干的,今天我可就要交代在那里啊……你轻点!你是废物吗!”
保姆擦拭酒精的手重了一点,贺骏疼的忍不住破口大骂。
保姆连声道歉,下手的力度轻了很多。
魏如心疼坏了,也骂了起来,“你不长眼啊!没看到我儿子伤的这么重,不知道小心点啊!”
贺志远看到这母子俩还有心情关心伤重不重就糟心。
他们怎么不明白,重要的不是贺骏伤的重不重,重要的是,贺景初对他们下手了。
贺志远的唇崩成了一条直线。
贺骏被保姆刚才那一下疼的直龇牙咧嘴,借着这个说:
“爸你也看到了,我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的地方。他把我打成这样又给我留一条命,那是他给我的警告。”
“警告我要是再招惹他,说不定下次他就真把我打死了。”
“爸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真舍得看着他打死我?”
贺骏嚎的很惨。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贺志远厉喝一声,“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成不了事的儿子,被威胁一顿就要把那位置拱手让人。”
“你知道那个位置代表了什么吗?”
贺骏不服,“代表什么有我的命重要吗?棍子不是打在你身上,你当然不知道痛。”
“贺景初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拿他根本没办法。”
“只要让他有一口气在,他迟早会报复回来,到时候遭殃的就是我们。”
说到这个,贺志远沉下了声,
“你说得对,所以不能给他重来的机会。”
“我对付不了他,那就找个能对付他的来。”
贺骏因为上药疼出来的嚎叫声骤然停住,“你是说……”
贺志远阴沉着脸,“去找贺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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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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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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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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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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