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你在说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举报信,你们服装生意的事情和时屿白的爸妈有什么关系?”
“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
池欢感觉一桶凉水瞬间从脑袋瓜浇到了全身。
她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这么巧合。
那抓着叶明珠的手腕不放的人,不是池母还是谁?
池欢深吸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把池母拽过来。
“妈,别碰她。”
“别让她赖上咱们!”
“这件事我回去跟你仔细说清楚。”
池欢的小脸儿煞白。
叶明珠也没想到这件事的影响力这么大,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咬着的唇瓣松开,眼眸锁紧,说道:“呀,怎么回事,欢欢竟然还没把这件事跟你们说吗?”
“欢欢,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叶明珠,这是我们池家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来操心了!”
蓦地,池欢的身后传来了池有金冷冽的声音,瞬间让她的身躯一震。
自脊背上流窜开的凉意,让她一度不敢转身。
池有金是村长,很有威严,那双眸子不怒自威,看着人的时候,会让人发自内心的畏惧。
叶明珠打小就怕他,听到这话哪儿还敢停留,当下脚底抹油就溜了。
池有金的目光扫向吃瓜群众,“没事就散了吧,要吃中午饭了。”
“要实在好奇,不如进屋来和我们一起吃点?”
这不过是个托词,众人听到这话立刻就散了。
池欢的手腕被池母牢牢的攥着,她痛心疾首,不断在追问。
“欢欢呀,事情都被叶明珠爆出来了,你难道还想瞒着我们吗?”
池欢垂下了眼帘。
酸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很快就抬起头来,对池母和池有金说道:“我说。”
“我们回家说。”
池母是拽着池欢的手腕往屋子里冲的,在院子里,池欢不期然撞入了时屿白的眼眸里。
他眼底暗流涌动,沉默无言的跟着进了屋子。
客厅里。
池有金坐在椅子上,凛冽的目光刀子一样看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招吗?”
那蕴藏着的怒气一宣泄出来,池欢的身子就是一跳。
池骋忍不住替她求情,“爸,有话好好说。”
然而,池有金凛冽的目光扫过去,池骋的袖子立刻被张小俏拽了拽。
池骋和几个哥哥嫂子都噤若寒蝉,爱莫能助了。
“爸。”
须臾,池欢颤巍巍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她勇敢的对上了池有劲的眼睛,说道:“我和时屿白离婚了……”
“啪!”
一个搪瓷缸子狠狠的朝着池欢的额头掼了过去。
池欢没有躲,巨大的疼痛在额头上蔓延开。
瞬间,她的额头就肿了一个包。
“我就知道!”
“你就作吧!”
“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你老老实实的跟我交代清楚!”
池有劲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一双眼睛愤怒的能喷出火来。
池欢疼的额头密密渗出了一层冷汗,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淌而下。
她有点晕厥,正斟酌词句,想着要怎么跟池有金说的时候,突然,眼前遮住了一道影子。
那道颀长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晃着,晃的她脑袋一阵阵的晕眩。
“爸!”
“是我的错。”
“是我父母看不上池欢,一直在为难她,我不想让她一直受委屈,所以答应了离婚,但是您要相信我们。”
“我们离婚只是暂时的。”
“我对池欢的心,天地可鉴,您若是不满意,我这就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去复婚。”
池欢:“……”
她惊愕的抬头,额头的鲜血瞬间就洇入眼底。
眼眶顿时疼的睁不开眼。
“流血了……”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快去拿绷带!”
房间里瞬间就陷入了一团混乱,隐约中,听到了时屿白软软的哀求的声音。
“您若是怪罪的话,就打我吧,我舍不得看欢欢受罪。”
“外公,不要打妈妈!”
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闯入耳朵的刹那,池欢鼻尖的酸涩也瞬间冲出了眼眶。
她的额头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然后绷带缠了上来。
鼻尖熟悉的气息,很快让池欢辨认出是时屿白。
她鼻尖更酸涩了。
颤抖着的手,情不自禁的想要攥紧他的,可是想到了他们现在的关系,颤抖的指节又蜷了起来。
“疼不疼?”
池欢听的出他声线中的颤抖。
她摇了摇头。
“屿白。”
池有金迟疑的声线在身后响起。
“你可是真心想和池欢复婚?”
“婚姻不是儿戏,其实我一直都清楚,让池欢嫁给你,到底还是委屈了你。”
“你若是不甘愿,谁也不会逼你。”
“我甘愿。”
时屿白的回答又快又笃定,疼惜的目光在池欢的额头上一闪而过,他对上了池有金。
“当初离婚不过是缓兵之计,能够和池欢复婚,是我一直以来最想要的结果。”
“好,那你们明天就去复婚。”
“不,今天就去复婚。”
“我要亲眼看着你们领了这个结婚证。”
池有金是难得的强势。
池欢下意识的要拒绝。
“爸,我不愿意。”
在池有金凌厉的目光扫过来之时,池欢唇角漾开了一抹苦涩。
“如果现在让我和时屿白复婚,我仍旧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等等好吗?”
池欢的整颗心都在颤抖,难以言说的委屈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我想等到我变优秀了,再嫁给时屿白。”
“让所有的人都说不出我配不上的话。”
“爸,求你成全我吧。”
池欢眼眶里隐忍的泪水瞬间就夺眶而出。
池有金气的胸膛不断起伏,“你是想气死我吗?”
“今天这个婚是复也得复,不复也得复。”
“你尽管清高你的,孤傲你的,可是你想过小安安的感受没有?”
“你在外这几个月,一直是时屿白在看着这个孩子,孩子时时刻刻都在想妈妈。”
“你这颗心是铁打的吗?”
“你怎么忍心放着孩子不顾,就这么撒手不管了?”wWW.ΧìǔΜЬ.CǒΜ
“婚必须复,你若是还愿意清高,把结婚证压在我这,就还当你们没复婚的处着。”
“等到你们决定能在一块过了,这结婚证我再还给你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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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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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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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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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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