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池欢了,就连一旁的白雪也被这个话题震惊到了,脸上肉眼可见铺了一层红色。

  “咳。”

  池欢更是差点被自己一口水给呛死。

  时屿白这个始作俑者却是一脸的冷冽,“还不去,傻站着等什么?”

  他朝池欢逼近了一步,瞳仁眯起,“等我抱你去?”

  池欢下意识后退一步,眼前的时屿白太不正常了。

  她甚至不敢和他有太多的接触。

  “不、不必了,我自己去!”

  池欢逃之夭夭。

  等到眼前没了那道纤细的声音,时屿白才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白雪。

  “我妈派你来,到底什么用意?”

  白雪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原来时屿白刚才的话,是为了支开池欢,和她单独谈话!

  一股喜悦猛地冲击心头。

  白雪亮晶晶的看向时屿白。

  “伯母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在儿子和池欢之间做个选择。”

  时屿白:“……”

  白雪忍不住劝他,“屿白哥哥,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嫂子之间的感情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女人可以再找,儿子却是骨血至亲,你真的舍得永远不见安安吗?”

  “白雪,你很想闲吗?”

  白雪:“?”

  她眨了眨眼睛,下意识觉得时屿白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别人家的家事,你能随意指点?”

  白雪顿时受伤了。

  “屿白哥哥,我只是为你好。”

  “不需要。”

  “屿白哥哥……”

  时屿白眼底的暗光一闪而逝,突兀的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你用的什么交换,她答应你在这里借宿?”

  白雪的嗓音宛如被人掐住,迟疑的看着时屿白。

  为什么屿白哥哥会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的?”

  “很难?用脑子想一想就能明白。”

  白雪眸底铺满大片的崇拜,“你好厉害啊,屿白哥哥。”

  “用什么交换?”

  时屿白锋利的目光切割着白雪。ωωω.χΙυΜЬ.Cǒm

  说来也奇怪,白雪本来是准备打死都不说的,可是在他目光的压力下,竟然不打自招了。

  “我……我答应给她传信给安安。”

  白雪看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连忙道:“对不起……”

  时屿白眼眸抬起的时候,眸底已经波澜不惊。

  “按照约定送。”

  “可是……”

  “如果没有送到,这一辈子,我都当不认识你这个妹妹。”

  白雪顿时慌张了,连忙保证:“屿白哥哥,我一定送,你不要不理我。”

  “左手边第一间是客房,早点睡觉,最好堵上耳塞,以免听到什么儿童不宜。”

  时屿白干脆利落的斩断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白雪黔驴技穷了,看着时屿白的背影,气的狠狠跺脚。

  ……

  欢快的水流冲刷着池欢的脸颊,她看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不由得陷入沉思。

  时屿白真要在白雪在的情况下,咳咳……

  不行!

  无论她怎么做心理建设,都不能接受这种事。

  虽然这样做,倒是能很快的斩断白雪对时屿白的情丝,但是也太羞耻啦!

  洗完澡,她磨磨蹭蹭的从浴室里走出来。

  时屿白正在等她,潭底的光晦暗,连头顶的光都难以折射进去。

  四目相对,池欢的心“咯噔”一声。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属于她的惩罚要来了?

  “我洗好了,你也去洗澡吧。”

  池欢咽了咽嗓子,下意识想拖延受惩罚的时间。

  “嗯。”

  时屿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跨入浴室。

  等待时屿白的时间,漫长的能以秒计算。

  等着等着,困意来袭,她脑袋瓜一歪,身体里绷紧的那根线瞬间断了,人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屿白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想到白雪说的话,他的手指尖忍不住碰触她皎月般的脸庞。

  悬停在半空,只差一根手指头的时候,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蓦地蜷紧。

  ……

  次日清晨,池欢起来的时候,就见到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个人。

  白雪那张脸转过来的时候,池欢魂都要吓出来了。

  揉着惺忪的眼睛,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白雪为什么在这里。

  白雪期期艾艾的看着她,委屈巴巴的说道:“你写信吧,我会把信按照约定传到安安手里的。”

  “我保证!”

  池欢:“……”

  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回事?

  “这本来就是我们说好的交换条件。”

  说完,她转身往屋子里走,快进门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压低了声音。

  “这件事一定要对时屿白保密。”

  时屿白都不肯让她见小安安。

  如果知道她给小安安写信的话,一定会从中阻拦吧?

  听到池欢的话,白雪抬起头,一脸的欲言又止。

  “你该不会已经对时屿白说了吧?”池欢眯眼问道。

  一股不详的预兆猛地从心中冲出来。

  白雪连忙摇头,“怎么可能!”

  “如果屿白哥哥知道了,一定会把我赶走的!”

  “也是。”

  池欢不疑有他。

  “稍等,我一会就把东西交给你。”

  想到就要和小安安写信,一股说不出的雀跃从心底冲出来。

  她走到时屿白的房间,从里面摸出了纸笔,简单的想了想,无数的话就跃然笔下。

  她写了好多,问了好多。

  写着写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在信纸上。

  她真的好懊悔,以前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坏呢,坏事做尽,才给现在的生活埋下了这么多的暗桩。

  如果不是她,小安安是不是就不必面临母子分离的悲剧了?

  她哭的肩膀颤动,抹掉眼泪,又从心中生出了熊熊的斗志。

  她一定要把安安抢回来,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早点恢复以前的幸福和快乐。

  把信纸上的泪痕抹掉,池欢深呼吸了好几下,直到情绪恢复,用轻松的语调和小家伙聊的好多好多。

  写了足足有三大页,池欢才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她拿着信纸兴高采烈的出门,刚准备把东西交给白雪,结果迎面就撞入了时屿白结实的胸膛里。

  “你拿着什么?”

  时屿白瞳仁眯起,落在她隐隐泛红的眼眶上。

  池欢瞬间就慌乱的不成样子,下意识把信纸背在身后,心虚的不敢直视时屿白的眼。

  “没、没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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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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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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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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