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的力道太大,时屿白甚至被冲击力撞的后撤了一步,才将将稳住身形。

  嶙峋修长的手掌贴覆在她纤薄的脊背上,胸前下的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猝然狂跳。

  敏锐如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池欢情绪的变化。

  “姐姐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关姐姐的事。”

  池欢从他宽厚的胸膛里扬起脸庞,眸底涌动着一圈圈的悸动,“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能在这么多人中遇见你,并且还在那样的情形下嫁给了你。”

  池欢咬着红唇,她能察觉到周围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放在平时她一定觉得这出格的举动太丢脸,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幸亏是你,幸好是你,时屿白,你能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吗?”

  时屿白潭底划过暗光,大掌在她发顶心胡乱一揉。

  所有的感动和暧昧在瞬间散了干净。

  “吃够了没,吃够了我们回酒店?”

  “好。”

  池欢点头。

  他们并肩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在端菜的服务生对着池欢竖起了大拇指,“遇到喜欢的就要勇敢去追,姑娘好样儿的!”

  池欢的俏脸忍不住一红。

  其实她和时屿白早就是夫妻了,但她又的确是在追他,她红唇嗫嚅了下,想解释什么,又觉得无从说起,索性就红着脸胡乱点了点头。

  在众人注目礼中,池欢拉着时屿白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

  逃出餐厅门口,池欢才长长松一口气。

  “刚才怎么了?”

  时屿白修长的手指指节在她的掌心不轻不重的挠了挠。

  “我就是突然挺感慨的。”

  池欢黑白分明的眸子,笔直的望入时屿白的潭底,他瞳仁折射着灯光,仿佛承载着她全部的希望。m.χIùmЬ.CǒM

  那是她重生以来,拼命要抓住的一道光。

  “时屿白,谢谢你。”

  池欢在他的掌心回以轻轻一挠。

  晚风拂来,吹起她颊边的碎发,她站在路灯下,腿脚纤细,身材纤薄,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浑身仿佛都在发光。

  那双眸子真挚又诚恳,在眼底挤出细碎的光,美好的让他生出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

  时屿白浓密的睫毛轻阖,再抬起眸子,里面的风起云涌已经归于平静。

  “嗯。”

  他喉结轻动,将眸子移到了车水马龙的街道。

  蓦的,他的瞳仁一定,嗓音又沙又柔,“我们的车来了。”

  见他转移话题,池欢沮丧的垂下眸子。

  嗯,又是没攻略下他的一天。

  回到酒店,面临的又一个问题就是同床共枕了。

  好在有了火车上的铺垫,再睡在一起也不会在扭捏。

  刚刚铺好床铺,时屿白走入浴室洗澡。

  几乎是同时,酒店的门板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

  池欢从猫眼往外一看,门外的人正是时静娴。

  她打开门。

  时静娴探头问:“玙白呢?”

  “正在洗澡。”

  “我找你,聊聊吧。”

  时静娴下颌指了指门外。

  池欢略迟疑就跟上了她的步伐。

  酒店是典型的欧式风格,走廊的尽头有个很大的露台。

  晚风微凉,裙摆一下下的打在小腿儿上,刘海被撩的微动,池欢在刘海的缝隙里看向时静娴。

  “姐姐找我什么事?”

  “想尽早拿下玙白吗?”时静娴开门见山的问。

  那还用问,池欢点头。

  “我给你支个招,玙白最看不得别人可怜,你在他面前尽可能的示弱吧。”

  “尤其是你这样的美人儿,长得好看,若是还楚楚可怜的,在男人眼底那是大大的加分项。”

  池欢倒是没想过这个招数。

  不过…

  她疑惑的问,“姐姐为什么帮我?”

  在粤味楼的时候,时静娴明明是动怒了,他们之间分明是剑拔弩张的。

  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改变主意了?

  池欢想不通。

  难道是她不在的时候,时屿白对她说了什么?

  “你以为我是在帮你?”时静娴嗤之以鼻。

  池欢静静地。

  “我只是在帮玙白而已,别自作多情了!”

  撂下这句话,时静娴转身就走,脸上明显又有了薄怒。

  池欢落后她几步,还是说道:“不论如何,谢谢你了,姐姐。”

  时静娴的步伐更快了。

  然后时静娴房间的门板“嘭”的在她面前关上。

  池欢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有没有说过,其实时静娴这嘴硬心软的性格和时屿白真的很像。

  池欢没有回房间,时静娴在粤味楼的时候说了许多时屿白的生活细节,她转身去了楼下,提了一兜子的荔枝。

  时屿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池欢正在剥荔枝,先用小刀在荔枝上拉开一个口子。

  然后莹润嫩白的手指将壳子剥开,晶莹剔透的荔枝“卜”的掉到白瓷盘子里。

  荔枝的甜香在空气弥漫,时屿白的瞳仁微微缩了下。

  “洗好啦,快来吃荔枝,我剥的差不多了…哎呀…嘶…”

  锋利的水果刀在那莹润白嫩的指尖一晃,一抹红痕浮现,一线细细的红瞬间扩大,变成了滚动的血珠。

  池欢两条细细的眉毛拧着,疼的小脸儿抽搐起来。

  “好疼…”

  时屿白立刻抛下了手中的毛巾,阔步走来,在池欢动作之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

  “可是好疼。”哪怕被他攥着,那纤细的手指头还是疼的微颤。

  眼看那血珠就要沿着那雪白的肌肤蜿蜒,千钧一发之际,时屿白喉结一滚,不受控制的低头。

  在池欢近乎震惊的目光中,含住了她的指尖。

  池欢的瞳仁剧烈震颤,连带被他含住的指尖也微震了下。

  他吮吸了下,血腥气充斥唇舌,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荔枝的清甜,熟悉的味道太上头,也许是对面池欢那双莹润的大眼睛太动人,他舌尖忍不住在那清甜的滋味上蠕动了下。

  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对面那张俏脸却像是引发了一连串的地震。

  眸子里的震惊变成了娇羞,脸庞和耳根肉眼可见的染了一层薄粉。

  她宛如一只成熟的水蜜桃,从里到外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只等着有缘人的采撷。

  这个念头瞬间让时屿白气血翻涌,浑身上下浮出了躁动,眸色更是越来越黯,越来越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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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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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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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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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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