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身后,程家人和叶家人指责的指责,推卸的推卸,转眼就乱成一团。

  她眉眼弯弯的走向时屿白。

  “我们走吧。”

  时屿白看着她眉眼间的狡黠,唇角几不可察的勾起,“调皮鬼。”

  “你不喜欢吗?”

  池欢扬起眉梢问。

  “嗯…喜欢。”

  时屿白回答。

  池欢嘴角弧度更深,主动牵住他的手,“看了一场好戏,怪累的,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先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和宿舍,我把东西收拾收拾。”

  说完,两人并肩走入乡政府的办公大楼,这还是池欢前世今生第一次来到时屿白工作的地方。

  说实话,池欢对时屿白是满满的好奇,她一直很想知道,时屿白到底是靠着怎样坚毅的心志,一路摸爬滚打,攀上首富宝座的。

  这几十年的心路历程,一定要比寻常人辛苦吧。

  时屿白的办公室位于办公大楼的西南边一角,进门之前,池欢攥紧了拳头,紧张的背对着时屿白好几次深呼吸。

  “真要我一起去吗?”

  池欢不确定的问,毕竟有很多男人是忌讳带着媳妇去工作地点的。

  “不喜欢也可以不去。”

  时屿白的回答凉凉淡淡。

  但是瞬间,池欢就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如果她真的不去,恐怕他会很失望吧。

  说起来时屿白在乡政府工作了好几年,她这个媳妇却一次没在同事面前出现过。

  而且十里八乡流传着那样不堪的传闻,真不知道,时屿白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扛下来的。

  “只要你不嫌弃,那我就去。”

  池欢从善如流的挽住时屿白的胳膊,然后成功感觉他的情绪愉悦了几分。m.xiumb.com

  推门而入,两人联袂出现在门口的刹那,大办公室里的嘈杂仿佛在瞬间沉寂下来。

  无数道目光纷纷落在池欢的脸上。

  池欢明白这些人的潜台词,程家的人都闹到乡政府来了,她怎么还有脸和时屿白在一起?

  甚至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已经落在时屿白身上。

  有人吹了声口哨,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池欢,问,“屿白,这位是?”

  时屿白的瞳仁凛冽的迸出寒光,唇瓣抿如刀削,没回答那个人的话。

  池欢心头一紧,主动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时屿白的爱人。”

  “哟,原来这就是嫂子啊,时屿白在乡政府工作这么多年,嫂子还是第一次过来看呢!”

  这句话中有话,池欢的脸微微发烫。

  一群人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池欢。

  “嫂子,外面那群吵着要见时屿白的人是谁啊?”

  “听说,你和他们之间的渊源不浅?”

  问这话的和吹口哨的人是同一个人,身上的汗衫歪歪扭扭的套在脖子上,一身的吊儿郎当。

  在他说话的时候,罗茜在一旁噙着讳莫的笑,一脸看好戏的架势。

  见到罗茜的刹那,池欢就什么都懂了。

  上次来乡政府的时候,正好撞见罗茜向时屿白求爱,她这是打算搞坏了自己的名声,然后趁机上位?

  恐怕…不能让她如愿了。

  池欢捋捋头发,在众人都以为她会羞愧的无地自容的时候,却是笑的眉眼弯弯。

  “渊源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是一个村的,狗皮膏药似的缠上来而已。”

  “怎么,你和他们认识?”

  池欢笔直的看向发问的男人。

  那男人明显没料到她竟然这般镇定自若,明显一愣。

  这一愣,马怀仁就开口了,“屿白,我刚刚把东西交给局长了,你真要辞职?”

  “什么?辞职?”

  马怀仁的一句话如石入水,瞬间激起千层浪。

  “时屿白,你要辞职?”

  一群人都诧异的看向时屿白。

  其中情绪最激动的要属罗茜了。

  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时屿白宛如在看着一个傻子,疯子。

  “不错。”

  时屿白淡淡应了句,转身对池欢说道:“你在我的办公桌前坐一坐,我去去就回。”

  “好。”

  时屿白把池欢领到办公桌前,转身跟马怀仁一起离开大办公室。

  池欢坐在办公桌前,首先就被桌上的一张全家福吸引,那是她刚刚生下小安安满月之后,一家三口去照相馆照的。

  因为满心抗拒这桩婚姻,甚至讨厌儿子,孩子没在妈妈怀里抱着,而是被时屿白抱在怀里。

  池欢的眼底都是疼痛和厌恶,而时屿白的目光清冷略显一丝迷惘,注视镜头的时候,那一点点迷惘又被大部分的警惕和戒备代替。

  小安安懵懵懂懂的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能是感受到父母间窒息的氛围,攥紧两只小拳头,粉润的嘴唇也抿的紧紧的。

  这是一张毫无喜色的全家福。

  在生硬的配合拍照之后,池欢丝毫没关心以后,甚至照片什么时候洗出来的都不知道。

  没想到照片竟是被时屿白妥帖的放在镜框里,放在了办公桌上。

  池欢不由得看着照片出神。

  耳边却不断传来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声。

  之前当着时屿白,这些人可能还有顾忌。

  现在时屿白不在,马怀仁也不在了,当着她的面就开始冷嘲热讽。

  “时屿白为什么辞职,是不是今天的事情扰乱咱们乡政府正常办公了?”

  “想也知道,一定是被某个不知廉耻的连累了呗。”

  这道声音赫然是罗茜的。

  “啧啧,我要是有这样的媳妇,一定打得她找不到北,敢给老子戴绿帽子,简直是不要命了!”

  “时屿白这脾气是太好了,都闹到这种地步了,还舍不得抛下他这小娇妻。”

  “不过人家那张脸是真生的好。”

  有声音猥琐的咂摸着嘴说道。

  “这样好看的媳妇,给你你要不要?”

  罗茜又阴阳怪气的挤兑起来。

  说那话的人连连拒绝,“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可没这等福气啊,这福气还是让给时屿屿白好了。”

  池欢绷紧的拳头越攥越紧。

  她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些人都是时屿白的同时,他如今就要辞职了,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闹事。

  但有些人明显不想让她好过。

  见她低着脑袋在那一言不发,罗茜牙根一咬,直接上前推搡了下池欢的肩膀。

  “池欢,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你害的时屿白到了辞职的地步,还有什么脸呆在他身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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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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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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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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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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