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上班,又是探病,搞得她都忘了让人来拖车。喻岁打了维修电话,联系对方明天来拖车。
刚从电梯里出来,喻岁就听到猫叫。
喻岁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时宴知家的门是开着的,走廊上,不,准确说,安安正在她家门口转悠。
悠闲的像老大爷逛街,肉嘟嘟的,看着就想撸两把。
时宴知宠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安安,你又调皮。”
伴随着话音,时宴知的人也从屋里出来。
“喵……”
安安看见了喻岁,迈着猫步走过来,在她腿上蹭。
时宴知一身浅灰色居家服,头发也乖顺的垂下,他微笑着跟她打招呼:“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太多,总觉得时宴知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且亲昵。
不像对邻居说的,而是对情人说的。
时宴知并不觉得,“还没吃饭吧,进来一起吃。”
喻岁说:“不用了……”
话刚说完,时宴知就直接拉着喻岁进来,“不用跟我客气,我家的饭你随便吃,我不赶人。”
这话说得是在内涵谁小气?
啪嗒一声,大门合上。
时宴知说:“安安,带喻小姐去洗手。”
安安像成精了,“喵……”跟我走。
“……”
喻岁最后竟然被一只猫给支配了!
等喻岁从卫生间里出来,饭菜已经上桌了。
时宴知招手:“快过来吃。”
喻岁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上了桌。
时宴知用公筷给喻岁夹菜,“尝尝,看我做的味道行不行。”
闻声,喻岁顿了下,抬眸,讶异道:“这都是你做的?”m.χIùmЬ.CǒM
时宴知说:“怎么,我瞧着像不食人间烟火吗?”
喻岁说:“我瞧你是宁可吃空气,也不会进厨房的人。”
时宴知勾唇一笑:“那你可想错我了,我在国外的一日三餐都是我自己解决。”
喻岁吃了口红烧鱼,味道竟然比想象中的要好,“你们家没给了安排保姆?”
就她在国外游学的两年,家里人都给安排了保姆。
时宴知随意道:“我不喜欢陌生人进出我的生活圈。”
就他毛病多。
忽然想到,喻岁眸子一眯,打量道:“你之前在我家洗碗,是故意摔的吧?”
饭都能做的人,怎么可能连一个碗都洗不好,不现实啊。
时宴知勾唇,轻笑一声,无赖道:“被你发现了。”
“……”他还真是故意的!
时宴知坦诚:“为了跟你亲近,我也很不容易的。”
喻岁:“时宴知,你心是莲藕做的?”
全是心眼。
时宴知笑道:“你有没有兴趣来看看,我心眼里都装了什么?”
喻岁直接给拒了:“没兴趣!”
话刚说完,喻岁感觉自己裤脚有什么在扯,顺势垂眸,是安安。
安安仰着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喵……”
喻岁狐疑,“它怎么了?”
时宴知说:“它想吃你筷子上的鱼。”
喻岁问:“我可以给它吃吗?”
她也没养过猫,不知道猫能吃什么。
时宴知嫌弃的撇了眼地上的安安,说道:“它不能吃,也不用给它吃,它刚刚吃了猫粮,纯粹是嘴馋。”
说完,转头又看向安安,“你看你胖成什么样了,医生说了,你在胖下去,就要送你去宠物减肥院。”
喻岁觉得这只橘猫成精了,因为时宴知说完,安安一个怨怼的眼神看向他,还委屈吧啦的喊了一声:“喵……”
时宴知是个冷酷无情的铲屎官,“撒娇也没用,自己去消食。”
讨要不到吃的,安安扫兴而归。
现在的宠物都这么聪明的吗?
喻岁问:“你怎么会养猫?”
他养狗,养烈性狼狗,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养这么个软绵绵的橘猫,就觉得与他不搭。
时宴知眸色深深,幽幽开口:“我答应了送某人一只猫,某人却忘了,就只能自己养着。”
听他这语气,喻岁很自然的会想到这个某人是个女人,她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
这个话题就这样终止了,喻岁低头吃着饭。
时宴知看着她不停夹菜,炫耀道:“怎么样,我手艺不错吧。”
喻岁一脸高傲:“能吃,凑活。”
时宴知笑意深深:“那我以后还得多加练习,不然不能喂饱你。”
喻岁剜了他一眼,“……你说话能正经些吗?”
时宴知无辜道:“我怎么了?我就想把你的胃喂饱,你想到哪方面去了?”
时宴知以为他装无辜,就真无辜吗?
喻岁直接岔开话题,“你又动了楚云?”
话落,时宴知嘴角的笑微敛,“这种时候提起他,就很扫兴了。”
喻岁却说:“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又不是在床上,有什么不能提?”
时宴知接话,“在床上,你还能提到其他男人,你是在瞧不起我?”
喻岁扯了下嘴角,继续刚刚的话题:“他怎么得罪你了?”
时宴知反问:“你在关心他?”
喻岁:“好奇。”
时宴知说:“一个渣男,有什么值得好奇的,我替你教训一顿,你不该高兴吗?”
喻岁抬眸,凝视着他:“所以,你动他,是因为我?”
时宴知再次用公筷给喻岁夹菜,“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喻岁问:“什么叫可以?”
时宴知,“一半是因为你,一半也是因为我自己。”
闻言,喻岁眉梢微挑,等着他说另一半的原因。
时宴知直勾勾地看着她,薄唇一张,声音低醇,“因为他碰了不该碰的人。”
他眸色很深,喻岁一不小心,差点陷进去,眨了两下眼,断绝他眼中传递的情愫。
其实楚云的话不是没在喻岁心中荡起涟漪,面前这个男人连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外甥都能下狠手,对自己,他又有几分真心?
所以,为了不必要的损伤,他这个人,自己还是避开些的好,免得受伤。
喻岁说:“我和楚云现在已经没了关系,你要再想动他,不用带上我。”
时宴知眸子微亮,反问:“我要动他,你没意见,不说情?”
喻岁道:“我为什么要说清?”
时宴知要动楚云,哪就是他们之间的事,与自己无关。如若要扯上楚云救命恩情,喻岁也不觉得自己还欠他什么。
这些年,楚云也借喻家的势,扩展了楚家的事业,金钱,资源方面,她给了不少弥补,也够了。
喻岁的态度,让时宴知眼中晶亮越发的明显。
时宴知一边夹菜,一边说:“多吃些,瞧你瘦的,摸着硌手。”
喻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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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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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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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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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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