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学剑以来,还是第一次输的如此彻底。
差距大到让易甚至都无法升起赶超的信心。
不过,无极之道带来的超凡力量,令他有些飘飘然了,感觉自己可能又行了。
迫不及待的再一次发起了挑战。
陈铭并没有拒绝。
砰的一拳过后。
易捂着自己的鼻子,蜷在地上,翻来滚去,强忍着没有哭出声音,眼泪鼻涕糊成了一团。
他也不想这样不堪的,可是在鼻子挨了一拳之后就控制不住了。
以前不是没有挨过打,但也没有这么疼过。
疼也就算了,还又酸又麻。
不应该啊!
明明自己都已经领悟了无极之道,怎么还是连一拳都挡不下来。
刚刚才飘了一点的易,被陈铭一拳又给打落进了泥土里。
“疼吗?”
陈铭蹲下身子问道。
为了给易加深一点印象,他特地在拳头上加了一点“料”,强化了疼痛的反馈。
易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点头来回答。
“疼就对了,下次注意一点,不要拿鼻子往我的拳头上撞”
陈铭拍了拍易的肩膀说道。
“……”
易无话可讲,技不如人说什么都是错的。
这笔账我记下了,迟早有一天会还回来的,易在心底默默的想到。
想是这么想了,至于这一天什么时候能到,易并没有给自己定下一个固定的期限。
“别磨蹭了,快点把老夫的竹篓拿来”
多兰大师注意到身后这一切的发生,对着易喊道。
之前种下的剑收回了,就得把新的剑种下。
易放下手,露出了红肿的鼻子,从兜里扯出两张纸来,小心翼翼的塞了鼻孔,避免等会流出鼻血来,随后将竹篓带给了多兰。
“怎么说呢,你这造型挺别致的啊”
多兰大师扫了易一眼,笑容很是扎眼。
易甩过头不想说话,自己作为晚辈,必须保持足够的礼貌。
只能在心底暗暗说上两句糟老头子坏得很。
多兰摇了摇头,昂首喝了一口水。
而后从行囊中取出一支浸满了墨的毛笔,用舌头舔了舔干硬的笔头,将墨化开,跟着将三张颜色各异的空白箴符铺在自己面前。
“大师,你这是在做什么!”
艾瑞莉娅好奇的探过了头。
易也没有忍住悄悄投来的目光。
“跟其他铁匠一样,写诗,向灵致敬”
多兰大师咬着毛笔尖,陷入了思考当中。
这时,艾瑞莉娅才注意到,附近插在地上的剑身上所绑着的箴符上都留有诗句。
想来这是铁匠间流传的一个传统。
易还是没有忍住开口了。
“大师您……您也要写诗?所以您其实也是懂诗歌的吧?那之前还说不知道布希是谁,果然是逗我的吧?”
除剑道以外,他最大的兴趣就是诗词歌赋。
少年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转眼就将刚刚的失败抛在了脑后。
毕竟无极之道所追求从来不是胜负,易对此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执念。
多兰斜了易一眼,嘴角微扬。www.xiumb.com
他下笔神速,字体也是潇洒奔放,须臾之间,便完成了一段长句。
易见状暗道,大师之前果然是在逗自己,俯身品读。
“让我看看……今日天下无战事,一口小酒配鸭蛋,美滋滋……”
“噗……”
艾瑞莉娅没有忍住,她也是家学渊源,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直抒胸臆的诗词,一下子没有忍住,有些不太礼貌了,赶忙捂着嘴。
“抱歉,我刚刚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多兰大师不疑有他。
因为他确实觉得自己写的不错。
没有什么文化的霞歪了一下头。
她没能体会到这其中的笑点,甚至觉得多兰大师写的还不错,尤其是最后的“美滋滋”,感觉有种朗朗上口的韵味。
至于阿狸的话,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正眯着眼睛慵懒的趴在了石头上,享受着陈铭为她梳理着尾巴上的毛发。
就算是瓦斯塔亚这样是超凡种族,想要保证毛发的整齐蓬松,也少不了日常的打理。
这算是一种很亲密的行为。
“多!多兰!多兰大师!您您这是写的什么呀?!”
易大受震撼,感情自己还是远远高估了多兰的文化水平。
多兰得意洋洋地摸了摸胡子,反问道。
“怎么样?”
“这根本不是诗啊!”
易激动地摇头摆手。
“没有节律、没有韵脚、没有对仗,连格式也完全不对!”
“诗嘛,最重要的是意境而非形式”
多兰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是心声的表达,节律韵脚什么的,只是锦上添花的装点”
“可看你这写的!意境和心声在哪儿啊喂?”
“老夫这里写的呀,正是对战争的体悟”
多兰捏着胡尖,看向箴符的样子,好像还挺得意。
“如果你像老夫一样,见过那么多流血与屠戮,肯定就会明白,能喝上小酒吃上鸭蛋是多么值得歌颂的事了”
易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不说话了。
倒也不是被多兰大师说服了,而是放弃了,转向其他挂着箴符的兵刃,想看看别的锻匠是不是也喜欢这么“歌颂”。
“除不尽魑魅魍魉,肃不清卑恶奸邪……”
这是一把并不适合战斗用的礼剑,看词句的意思,应该是属于一位判官或者游侠。
不远处仍在奋笔创作,并且吃了一嘴墨水的多兰,听到易念出的诗,抬头看了这边一眼。
“哦,那是拉卡的作品,她可是普雷西典的名人,让她打把剑老贵了”
易从未去过纳沃利的普雷西典,只听行商说过,那是一个“圣地”,估摸着应该比无极村要大一点吧?
接下来,一柄仪式用的祭刀,柚木制成的长柄上,散发着驱虫油的清香。
“狂信毁心神,愚忠取性命,屠刀落地时,伤人灭己身……”
易还未念完,多兰便插话过来。
“肯定是莫雅的作品,他总是用最好的材料为最抠的客户服务,祭祀啊僧侣什么的,越做越穷,现在还欠老夫十九个钱呢”
他抬起毛笔,朝易身旁指了指。
“对了!看看那个!那是个好东西!”
易回过头,看向多兰所指的位置。
一把拥有锯齿状刀刃的大剑就立在自己身后,小巧的蓝色箴符用绳结挂在剑柄尾部的配重球上,就像是一条穗子。
箴符上的文字非常陌生,易连一丁点都看不懂,只是在末尾用艾欧尼亚语写着署名“李尔”。
“李尔是个人才,他住在南方海岛上,还去过祖安呢”
“祖安?那是哪儿?”
“别问”
多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不然就会变得没完没了。
在看过了一张又一张的箴符之后,易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看来铁匠依然还是一个高素质的职业,只是多兰大师是个特例罢了。
从某种角度来讲,多兰大师也是罪过了。
一个人就拉低了整个铁匠行业的文化水平。
“没想到多兰大师交友还挺广泛的”
艾瑞莉娅有些惊奇,她原以为像多兰大师这样性格的人,应该不太招其他铁匠的喜欢。
主要是画风不同,怎么处到一起去。
现在看来,是自己肤浅了呢,大师果然就是大师,有着自己未曾发觉的魅力。
“还行吧,主要是我的力气大,他们家的门都挡不住我”
多兰大师又开始得意了起来。
知识的积累是伴随着交流中产生,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所以在来到艾欧尼亚,多兰就想着与同行们交个朋友,好方便沟通交流。
以弗雷尔卓德的风土人情,大概也能猜的出来多兰上门交友的方式了。
艾欧尼亚人都比较内敛,简单点来说就是老实人,哪里遇到过多兰这样式的,只能被强行交友了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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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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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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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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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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