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迟,对不起。”沈卿舟伸手拉住叶迟晚的手腕,语气有些哀求:“你别生气,你要是想打我骂我都行,我绝对不还手。”
叶迟晚的眸子微垂,眼睫毛在眼睑处留下阴影:“我说了,我没怪你。”
“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沈御璟皱眉看着叶迟晚和沈卿舟,说来说去,现在倒是直接忘了他这个等着扎针的病人了?
沈卿舟抿唇,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阿迟,你先给我哥继续施针吧。”沈卿舟看了一眼叶迟晚的手腕,眼底带着一抹心疼,他刚刚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叶迟晚吐出一口浊气,将手上的银针重新清洗消毒,然后看向沈御璟。
银针入体,刺痛感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但是他咬紧牙关,不愿意发出声音。
刺入皮肤之后,沈御璟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蔓延,和刚刚的暖流不同,这次的凉意让他觉得如坠冰窟。
“你在干什么?”沈御璟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怎么感觉这女人像是把火气都撒在他身上了?琇書蛧
叶迟晚继续施针,转瞬之间,她手中的银针都落到了沈御璟身上。
“施针。”
“为什么这次感觉还刚刚不一样,你是不是……”沈御璟想说她是不是在报复。
“没有!”沈卿舟在一旁帮沈御璟把脉,闻言立马替叶迟晚说道:“哥,阿迟没有。”
“你现在的脉象很平稳,你的身体在稳步修复,只是因为你体内药物和旧伤两股气息互相抗争,都像压过对方,这才感觉有些难受。”
“阿迟施针就是在帮你调和这两股气息,你放心好了,阿迟肯定不会害你的。”
有了沈卿舟这话,沈御璟暂且放下了心,谁害他,卿舟都不会害他。
“过两个时辰之后喊我,我来取针。”叶迟晚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是不错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这次施针耗损她太大的心力了,她得好好休息一下才成。
“阿迟,谢谢你。”沈卿舟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迟晚,看着叶迟晚累成这样,沈卿舟心疼的不行。
沈御璟也睁开眼睛看向叶迟晚,眼神复杂。
叶迟晚没回话,她几乎是坐下的瞬间就进入了深度睡眠,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简直比她上上辈子一年发生的事情还要多。
沈卿舟拿起一旁的衣服,轻手轻脚的盖在了叶迟晚的身上,眼里的心疼更加明显。
见此,沈御璟也没有多加干涉,他现在改变主意了,这女人绝对不能死,她还得给自己续命二十年呢!
山洞外面的雨渐渐停歇,晨光透过茂密的树丛照射进来,落在了叶迟晚的脸上,那张素颜上泛起了几点红晕。
“阿迟……”沈卿舟轻轻的叫了一声,眼里满是柔情蜜意。
叶迟晚睡得迷糊中突然听到沈卿舟的嗓音,顿时吓醒,猛地抬头,入目是沈卿舟近在咫尺的容颜,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正含笑望着自己。
叶迟晚刚睡醒的眼神里面还带着一丝朦胧,看上去有一种特殊的魅惑,尤其是她的嘴唇红润饱满,像是熟透的樱桃一般。
沈卿舟的眼神里面划过一抹暗色,他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两个时辰了,该取针了。”
说到取针,叶迟晚才反应过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朝着沈御璟走去。
“嗯。”
由于昨天晚上淋雨,这一天又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叶迟晚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发烧了。
沈御璟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叶迟晚,她的气息变得有些弱,不过却依旧清丽动人,让人移不开目光。
呸!就是个狐媚子!
沈御璟别开了目光。
由于发烧的缘故,叶迟晚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晕乎乎的,身体也没什么力气,取针的时候甚至还少取了两针。
“你想干什么?”沈御璟的语气有些不太好,他看着还扎在自己左手上面的两根银针,又看了一眼要走的叶迟晚,眉毛皱得更深了。
叶迟晚的反应有些迟钝,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看着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怎么看怎么碍眼:“松手!”
一出声,叶迟晚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像话,就连说话都是细细的沙哑的,她的心底咯噔了一声,难道是真的生病了?
这节骨眼上生病可不是件好事!
叶迟晚看向沈御璟,对方的眼神冰冷而无情,似乎是在责怪自己拖慢了取针的时间。
叶迟晚猛地甩了甩头,定睛看向沈御璟,只见沈御璟满脸的怒色,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似的。
“这两根针是有什么特殊的吗?就打算这么留在朕的手上?”
沈御璟瞥了一眼沈卿舟,叹了口气,暗暗的压下了自己心口的怒气。
沈卿舟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
听到这话,叶迟晚也才算是看到沈御璟手上那两根被自己遗留下来的银针。
“该死!”叶迟晚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迅速的帮沈御璟取下了银针:“没什么特殊的,左不过是忘了罢了。”
叶迟晚这话说的有些理直气壮的,沈御璟差一点就没把持住要揍她了。
沈御璟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想揍她的冲动。
他咬牙切齿,却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气,看向沈卿舟:“把她带走!”
眼不见心不烦!
沈卿舟连忙拽着叶迟晚到了山洞的另一头,关心的问道:“你好像有些发烧。”
说着,沈卿舟还摸了摸叶迟晚的额头,果然是烫的厉害!
“没事......”
叶迟晚不自觉的别过了头。
沈卿舟也感觉到了叶迟晚的疏远,不禁黯淡了眼眸,“你身上有药吗?”
叶迟晚点头,她自然是要比任何人都关心自己的身体的,在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的时候,她就已经服了药。
沈卿舟看着叶迟晚发白的小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不由得担忧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说话,他便听到了箭矢破空的声音。
“咻——”
“小心!”沈卿舟将叶迟晚往怀里一带,随即两个人倒地滚了几圈才稳住了脚步。
沈卿舟护住叶迟晚,抬起头来,只见三支箭从天而降,钉在了山壁上。
叶迟晚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刚才那一幕让她有些惊魂未定。
“哥,你怎么样?”沈卿舟扭头去看沈御璟的情况。
沈御璟由于刚刚施针,还未完全恢复,一时不察受了伤。他的左手臂上插着一枝箭,鲜血不断涌出。沈卿舟看到沈御璟的脸色苍白如纸,但是他依旧咬牙坚持,不让自己发出半分痛呼之声。
沈卿舟赶紧拔下箭,用衣袖擦了擦箭身,没毒!
这才放心的撕掉布条给沈御璟包扎。
“朕没事。”沈御璟回答,然后抬起头看向山洞的外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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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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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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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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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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