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的脸色不太好,走路软趴趴,脸颊泛白,小帅以为他生病了。
尽管苏哲抢了晓宁,但小帅一直没有撕破脸。因为这事怨不得苏哲,毕竟是小帅亲口承认,他和徐晓宁只是朋友关系。
看着苏哲无精打采的模样,小帅还专门接了杯热水端过去,对苏哲嘘寒问暖。
苏哲却夹着烟,十分享受地吸了一口,缓缓吐着烟雾笑:“不是病了,是成软脚虾了。”
“什么是软脚虾?”小帅靠在苏哲旁边不解。
“这女人真要命啊,太伤身体。”苏哲不点破,一个大烟圈从他嘴里升腾出来,带着浓情蜜意的享受。
“搞啦?之前不是不让碰吗?”老大靳军似乎懂暗语,拉着椅子就贴过来,活像农村老娘们凑热闹。
苏哲却不屑一笑,抬中指推了推鼻梁的镜框:“我们提前一周就从家里出来了,然后四处旅游。头一晚还是不让碰,第二天我给她买了个钻戒,买了身新衣服,傍晚回酒店就开始折腾了。”
靳军不太信,微皱着眉疑惑:“晓宁不像是见钱眼开的女孩啊?我以为她能守住底线。”
“呵,她的名牌衣服、名牌包包、那对金耳钉,哪样不是我给买的?就她那家庭条件、那点生活费,买双鞋都费劲。”稍作停顿,苏哲掐灭烟头又感慨:“她呀…我现在才看清,只要钱花到位,不仅百依百顺,而且在床上什么花样都敢搞。”
靳军被这通骚话给搞兴奋了,他甚至顾不得宿舍大哥的体面,探着脑袋开始打听:“这话说得云里雾里,我看晓宁不是那种女孩,搞花样的人是你吧!”
苏哲刚要反驳,小帅却不乐意了。
小帅虽然单纯、情窦初开,但也听出来他们所聊的内容了。
那天小帅好伤心,像失恋了、像被人背叛了、像美好被打碎了般气急败坏。
他一拳捶在书桌上,捶得苏哲一激灵、捶得靳军一哆嗦、捶得自己有点心虚。他后悔来这么一拳,他凭什么捶这一拳?
还好小帅捶拳的时候,眼睛没有盯着苏哲。靳军朝小帅瞪眼:“吃枪药了?谁得罪你了?”
小帅憋着涨红的脸,顾左右而言它:“想到了报社的事,齐老师要走了,接下来两派势力都会打压我。”
说完小帅就跑了出去,他怕在苏哲面前站久了,会露出自己的小心思,会压不住火气,会给苏哲面门来上一拳头。
小帅一口气从宿舍跑到足球场,然后围着跑道狂奔。一直跑到累了、疲了、瘫了,才大汗淋漓躺在草坪上。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像个痴汉,他觉得徐晓宁温柔善良、乐于助人,他觉得徐晓宁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结果她竟然被富贵给淫了。
他认为都是苏哲的错,是苏哲强迫了徐晓宁,是他用金钱坑骗了那个傻白甜的姑娘,他认为徐晓宁绝不可能在床上那么生猛、花样百出。
他好难受,胸口阵阵发疼,和当初“高峰找海棠”时那样疼,找不出具体位置的疼。
他意识到了这是同一个“陷阱”,他本与海棠没什么,他本与徐晓宁没什么,可他仍控制不住自己掉入这个陷阱,他无法超脱人性,超脱19岁的人性。
晚上宿舍聚餐,徐晓宁也去了。她穿得比以往更美丽了,打扮得更时髦了,言谈举止也更温柔了。
可她在小帅眼里却失去了颜色,光芒一点点变淡,从高雅变得艳俗。然而这种艳俗,又对小帅产生了另一种吸引,一种只要有足够的钱,就可以拥有的吸引。
那晚小帅喝了好多酒,劝不住地喝。
大家都以为他是为报社的事情烦心,就拍着小帅的背不停宽慰。
徐晓宁也凑过来,拍着小帅胳膊宽心。小帅看到了她手上耀眼的钻戒,心里更堵了,又多喝了二两。
第二天傍晚报社开会,韩俊没骗人,齐老师真的要走了,大三学长也确实要提前退。
晚上又开始聚餐,搞送别宴。小帅又开始喝,劝不住地喝。
韩俊和谭林、陈凯,陪齐老师喝着喝着,就开始问“人事任命”的事。
他们围在齐老师周围,大谈自己在报社里的丰功伟绩,企图让齐老师把主编的位置给他们。齐老师烦得要命,只说下一任老师过来,会重新安排人事问题。
只有小帅不声不响,坐在学长旁边喝闷酒,对于职位只字不提,他也没心思提,他还在琢磨徐晓宁“失身”的问题。
饭后小帅和齐老师、几个大三学长走在最后面,齐老师突然搂住小帅肩膀:“报社所有人里,属你最重感情。看看那群王八羔子,我们一走,他们只想着争职位,只有你为咱们的分别难过。”
几个大三学长也纷纷说:“得知咱们要走,只有小帅悲伤地沉下了脸。”www.xiumb.com
“小帅的脸从傍晚一直沉到现在,小帅是真伤心了。”
“就小帅不邀功、不提职位,只重情义。”
小帅被搞得有点茫然,他不开心,不是因为齐老师他们离开报社,他是感情出了问题。
但他仔细琢磨琢磨,又觉得齐老师人不错,几个学长人也不错,按理说应该伤心。因此他便理直气壮道:“你们离开报社,我确实伤心。”
齐老师被这话搞得有点动容,就用力拍着小帅肩膀提醒:“送你一句话:别跟那些人扯在一起,只要你以报社的大局为重,你永远都不会被埋没。”
齐老师走了,可新的老师却迟迟没来,报社乱套了。
韩俊一帮,谭林、陈凯一帮。
韩俊说这期报纸怎么搞,得听他的,他手底下人多,手里的稿子多。
谭林就说,她是学长又是编辑,她手里编辑多,编辑负责审稿排版,所以得听她的。
韩俊说他也是编辑,他也可以审稿。谭林就说他的编辑是假的,齐老师从来没承认过。齐老师走之前,安排的是她谭林负责。
扯皮就这么开始了,报社活儿都没人干了,天天打嘴仗。
正常情况下,周五上午,校报的电子稿就得弄出来。可眼看都下午了,他们还在扯皮、争听谁的。
韩俊似乎抓住了谭林的弱点,他说齐老师走之前,确实是让你临时负责,但这期报纸要是不出来,你就得承担这个责任。
谭林不甘示弱,她说报纸出不来,是你韩俊跟着捣乱,你攥着大把稿子不放。真出了问题,你也逃不了干系。
“那咱们就同归于尽!”韩俊真愣,说最狠的话,办最狠的事。
“同归于尽就同归于尽!”陈凯适时拱火,两拨人彻底杠上了。
只有小帅是清醒的,他突然意识到,那晚齐老师的提醒并非空穴来风,“要以报社的大局为重!”
那一刻,小帅知道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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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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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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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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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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