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意味着,再过不久,等杨总裁办完事,他就能随队一起回云港了。
只是小帅心里,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放不下,那就是沈蕾。
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自己离开以后,沈蕾是否还能安好。
周五傍晚,小帅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接到了沈蕾电话:“哎,你跑哪儿去了?办公室怎么不见你人影?”
小帅说:“肚子饿了,一下班就往食堂跑。怎么?你还有安排啊?”
沈蕾说:“明天我堂哥生日,点名让咱俩过去呢。我寻思要不今晚,你在我家住也行,我爸挺喜欢跟你聊天。然后明天,咱俩一起去我堂哥那儿。”
小帅犯了难,扭扭捏捏说:“小蕾,说句实话,我…不太喜欢跟你堂哥相处。这样吧,你帮我带份礼物过去,我回头给你钱,心意到了就行,我就不露面了。”
其实沈蕾知道,小帅有点烦她哥;当然,就她哥那脾气,估计多数人都烦,只是不愿说出口罢了。
“这…还是去吧,我哥那人要面子。况且…他主动请你,点名让你去……”
“让我去,他就总撮合咱俩。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关键他还总自以为是,总觉得咱俩挺好。我马上要走了,不愿再闹些没必要的误会,小蕾,为我考虑一次,好不好?”小帅乞求说。
沈蕾却愣住了,心里“咯噔”一下,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她张着红唇,嘴角动了动:“要…要走吗?什么时候?”
小帅说:“再有几天,我们杨总裁过来谈事,届时我就跟他一起回去了。毕竟…我离开集团那么久,再逗留金海,就说不过去了。”
“哦!呵…这……”沈蕾一时无法形容自己的情绪,瞬间复杂到了极致!她只能用玩笑,掩饰自己无边的失落:“你不提这茬,我总以为你是金海实业宣传部的同事!”
小帅笑了:“不过你放心,临走前,我一定再陪你好好玩玩。”
沈蕾声音颤抖地笑说:“那是肯定的嘛!到时候我请假,咱们…再去金江边散步。”
那个傍晚,沈蕾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
她尽量不让家人看出来,她努力吃饭、努力谈笑;只是爸爸喊她下楼散步时,她没有去,只说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便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趴到床上把头蒙起来,不争气的眼泪缓缓滑落。
明明道理都懂,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苦呢?
空虚、失落、不甘、绝望,就像有无数条虫子般,在她身体各个角落不停地爬、不停地蛰。
她好想拿起电话,大哭着跟小帅说:“不走行不行!求你了,留下来,陪着我,我爱你,不能没有你。你要走,我好难受,说不上来的感觉,天似乎都要塌了!”
她就这样藏在被窝里,抱着电话哭,但终究还是没能把号码拨出去。
第二天醒来,她的眼睛都肿了,浑身脱力一般,想到小帅即将要走,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可她告诉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要再让家人跟着担心了。
有些事情,闹一次就够了,可不能再折腾第二次了。
她强行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使劲揉了揉大腿的肌肉。接着走下床,拼了命地伸懒腰、活动筋骨,好让浑身的气血运行起来,使自己的脸色,看上去不要那么苍白。
然后她去卫生间洗漱,接着又跑回来化妆打扮。
母亲还没来得及讲话,她提起包就朝外跑,只扔下一句:“我哥生日,我去玩儿了。”
母亲自然不知,只是笑笑。估计是和小帅一起去,不然这丫头,对沈昊的生日,可没那么积极。
终于离开了亲人,钻进车里,沈蕾的感情开始释放。
望着街边熟悉的场景,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小帅陪伴她的日子;大大的眼眶里,又被温热的泪水占据。
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人家小帅来金海的第一天,就早已表明了立场:人家是来探望自己的,是来学习考察的,并不是来追女孩的。
是自己不守规矩,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让自己活在了浪漫的梦里。
因此自己的眼泪,是得不到任何人同情的,一切都是自找的。
她把车开到金江岸边,孤零零地坐着,从上午坐到下午,脑子里想了好多好多的事情,美好的、失落的、欢喜的、痛苦的……
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只要能大口的呼吸,只要能放肆地抹上几把泪就好。Χiυmъ.cοΜ
静坐之后,身体松快多了。可心情依旧压抑,仿佛那苦心编织出的美好,一下子就坍塌了……
她又忙了起来,跑去商场洗手间,重新化了妆;接着去楼上,给哥哥精心挑选了生日礼物。
赶在半下午,来到了堂哥家里。
厨房的保姆已经开始做饭,哥哥在书房忙着打电话,联系工作上的业务。
嫂子拉着她,陪她看时装杂志,跟她聊化妆品;她听得浑浑噩噩,全程也没听清嫂子到底说了什么。
哥哥忙完后出来,得知小帅没跟着过来,他似乎不太高兴,但忍下了脾气。
傍晚开始吃饭,哥哥开了红酒,沈蕾第一次发现,那红酒流进高脚杯里,是那样地妖艳、那样地诱人。
“反正明天周末,想喝就喝点吧。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嫂子搂你睡。”嫂子早已看出了沈蕾的反常。
“什么情况?跟王小帅吵架了?他欺负你了?”沈昊粗线条,眉头竖得像两把刀。
“哪儿有?挺好的。”沈蕾自是不能把自己的情绪,蔓延到小帅身上。
然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再加哥哥嫂子不停地旁敲侧击,加上酒精的作用。
沈蕾这个不怎么会饮酒的丫头,还怎么能藏住心事?
“他…他要走了。”说完,沈蕾抱着杯子,崩溃大哭。
“走?去哪儿?”沈昊直起了腰。
“要回云港了,缘分,尽了!”
沈昊气得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他说走就走?咱沈家哪里对不起他?缺房子,我给他房子;缺职位,我这些日子正筹划着,在公司给他弄个肥缺,带着他一起赚钱。我沈家给足了他面子,可这个混账,是真有点不识抬举了!”
又咬牙:“放眼整个金海,敢戏耍咱老沈家的,他还是头一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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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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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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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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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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