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滑雪的人还真不少,售票大厅里排着长长的队伍。
小帅替沈蕾背着滑雪板,沈蕾对这个地方还挺熟,不少人她都认识。
“哎,你滑单板还是双板?”快到售票口的时候,沈蕾转头问。
“什么是单板和双板?”小帅很茫然。
“单板就是一块板子,你给我背的这种。双板就是两块板子,相对好滑一些,而且还有拐杖。”沈蕾鼻尖冻得红红的,说话时,高高的领口处,冒着寒气。
“那我滑双板吧,捡容易的来。”
沈蕾买了票,又带小帅换了鞋,然后走到滑雪场里,给小帅租了一套双板。
然后两人站在缓慢的电梯上,沿着坡道往上前行。
小帅看着别人滑雪,似乎也不怎么难嘛!
跟小时候,在冰封的河面上,助跑打滑差不多。
记得那时候,小帅在小伙伴中间,打滑打得最远,也算是有一定基础了。
下电梯到了坡顶处,沈蕾殷勤地给小帅摆好滑板位置,又教他怎么把鞋卡住。
随后她也穿上自己的单板说:“害不害怕?要不我带着你,慢慢向下滑吧。”
“不用!这玩意儿看着很简单!”小帅十分自信地摆手。
“你确定不用?”沈蕾好奇。
“你先下,不用管我!”
沈蕾似笑非笑看了小帅一眼,随即踩着单板,沿着坡道冲了下去。
沈蕾滑得是真好,一会儿直线加速,一会儿斜着减速,她还能跳起来转身,水平跟那种穿教练服的人相当。
小帅也跃跃欲试,至少在他眼里,坡道这么长,看着也不怎么陡,不紧不慢滑下去,应该很容易。
于是他撑着拐杖,顺坡而下。
前几秒感觉很好,这比在河里的冰上打滑,要滑得远多了。
只是还没兴奋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完全刹不住车;拐杖也不管用,似乎拐杖就不是用来减速和刹车的。
因为紧张和刺激,他的身体开始僵硬,完全不听使唤。
抬头间,他看到了前面的沈蕾,他几乎出于本能,不受控制地扔掉拐杖,一把就抱住了沈蕾的身体,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蕾极力保持平衡,努力降速,可小帅将她抱得死紧,渐渐地她也失去了平衡。
但沈蕾很有经验,直接抱着小帅朝侧面摔,尽可能地缓慢倒下。
然后两人便滚在了一起,整整滚了两圈,小帅的滑雪板都甩出去了。
停下之后,沈蕾垫在下面,软软的、热乎乎的,小脸俏红,嘴里呼着阵阵白气。
“你…你没事吧?!”小帅慌张地撑起胳膊。
沈蕾的几丝碎发搭在脸颊上,碎发和睫毛上,还沾着几片雪花。
那一刻的沈蕾很美,眼睛很深情,乖乖地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盯着小帅看。
“蕾蕾,没摔着你吧?!”小帅心里尽是担忧。
沈蕾躺在地上摇摇头,还是不说话。白色的帽子、白色的脸颊、白色的衣服,似乎与整个雪地融为一体,是那样地纯洁无瑕。
只有那灵动的眼眸,微笑的唇线,使得小帅确认,她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小帅要起身,沈蕾却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
接着,她慢慢地、不舍地,缓缓松开了小手。
而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愉悦、丝丝紧张与期盼,也随着小帅的起身,渐渐离她远去。
沈蕾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又长长舒了口白气,叉着腰指责小帅说:“看看你的拐杖、你的滑雪板,甩出去那么远,跟车祸现场似的。还嘴硬,不让我教,四个字来形容你的水平:鸡飞蛋打!”琇書網
“我以为挺容易的,没想到速度越来越快,完全刹不住!”小帅挠挠头,这事儿确实有点托大了。
“减速的时候,你要把双腿打开,然后脚尖慢慢画圈,朝中间收拢。”沈蕾一边说,一边又指挥小帅:“先把你装备捡过来,然后咱们去最边上的缓坡,我慢慢教你!”
这次小帅老实了、听话了,乖乖被沈蕾牵着手,乖乖地劈着腿朝下滑。
只是这一程下来,把小帅累得不轻。
主要还是紧张,一向下滑,浑身的肌肉就绷得像铁块。
小帅上电梯,准备滑第二次的时候,突然看到右手边,还有那种坐着轮胎滑行的。
他来了兴致:“蕾蕾,我去滑轮胎吧,感觉那个更容易一些。”
沈蕾一脸崩溃:“你小孩子呀?”
小帅说:“玩儿什么不是玩儿?我觉得坐轮胎还挺好的。”
在沈蕾的看护下,小帅费劲巴拉又滑到坡下,沈蕾为了照顾小帅,赶紧又去买了滑轮胎的票。
这下小帅玩儿得开心了,躺在轮胎里,转着圈往下滑,除了上坡的时候没电梯,累一点以外,其它都挺好的。
可沈蕾这个“坏”丫头,又怎可能让小帅这么消停?
来到坡顶,小帅兴趣盎然说:“小蕾,朝我轮胎踹一脚,把我踹下去!”
沈蕾没踹,而是一个大跳,直接跳上了小帅的轮胎,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腿盘着他的腿;在小帅一阵惊慌失措的大叫中,“呼呼”地朝下滑去。
小帅除了惊慌,最大的感觉竟是柔软,他的后脑勺,明显枕在了沈蕾胸前,一阵颠簸下来,小帅似乎也更加理解了,“波涛汹涌”这四个字的深意。
后来连续滑了好几次,沈蕾总跟着捣乱。
小帅又气又笑,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本来就是个搞怪精,玩儿的时候调皮捣蛋,倒也不足为奇。
滑完轮胎,又去滑雪。虽然小帅不太情愿,可人家沈蕾,都陪他玩了半天,他又怎能让沈蕾白来一趟?
他们从上午九点半,一直滑到下午两点钟。
小帅高低是把滑雪这项技能练会了,虽然偶尔还会摔个跟头,但多数情况,能一口气滑到底了。
还完装备回到车里,小帅拿起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蕾蕾,今天玩儿得开心吗?”小帅拧好瓶盖问。
“你开心吗?”沈蕾自然是高兴的,微笑全写在了脸上,两腮还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别的。
“挺开心,就是太累了。还有就是…我怎么感觉浑身酸疼?”小帅使劲揉了揉胳膊。
“噗!”沈蕾捂嘴一笑:“我清楚记得,你一共摔了16次跟头,换我我也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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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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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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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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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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