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很突然,当然他一直忙广告部的事,其它事情,他也很少参与。m.xiumb.com
程斌也知道小帅忙,所以能不打扰,也尽量不占用小帅时间。
“到我办公室里说。”
在广告部,小帅也有一间小办公室,毛玻璃墙隔断的。面积虽然跟总部没法比,但办个公、会个客,也堪堪够用。
老孙进去后,望着办公室里的布局。非常简朴,最里面是张办公桌,靠着北窗,桌后是一个铁皮文件柜。
外侧是两个小沙发,一个小茶桌,留作会客谈事用。
“你是什么窝都能待呀!好歹是个正部级,这里又是你说了算,怎么不搞个像样的办公室?”老孙苦笑,却对小帅更加佩服了。
“哪儿有功夫弄那些华而不实的?说说你,怎么突然想着要走?老孙,我摸着良心讲,咱关系再怎么僵,我没给你穿过小鞋。”小帅坐下来,泡着茶说。
这就是老孙欣赏小帅的一点,他基本不以权压人,更不滥用职权。
老孙接过茶杯,嘬了一口说:“程斌没跟你讲?”
小帅摇头:“我这边里里外外,忙的事情太多。程总也知道我忙,很少跟我谈广告部之外的事。”
“我被调到教育口了,港东技术学院,到那边抓教育宣传。”
“这事儿应该通知我啊,理论上来说,你属于我的下级。”小帅皱眉。
“通知你有什么用?程斌打报告,隋总批条子,哪个是你能左右的?就算告诉你,你能站出来为我求情?你巴不得我赶紧滚蛋吧。”老孙笑了,很坦诚。
“那倒不至于,你走与不走,对我没多大影响。”小帅也很坦诚,对于一个被调离的人,小帅也没必要跟对方虚与委蛇。
老孙点头,眯眼望着北窗外的风景,又抿了口茶说:“王部长,今天过来,我只想跟你求证一个事。”
小帅仰起脸,郑重道:“你讲。”
“一个没有靠山的人,天天被上面的领导施压、陷害,他有的选吗?”
“你是指曾经的黄春波?”
“就是那混蛋!不是他,我会背叛王军?”
深深吸了口气,老孙攥着杯子又说:“我现在还是那句话,咱就是出来打工的,就是为了碎银几两,为了养家糊口、妻儿老小。我就想保住这份工作,管它妈的站哪队?谁能给我钱,谁能让我升职,谁能使我的家庭变得更好,我就愿意跟谁!”
小帅低头沉默,老孙继续说:“我跟你们不能比,你们都有靠山,所以你们有资本搞中立那套。我玩儿不起,跟你们站一队,我饭碗都保不住。站黄春波,我好歹暂时不会丢饭碗,还有一半的机会,能获得重用。”
小帅仰头望着天花板,静思许久才开口:“老孙,我只能说,我理解你。每个人境遇不同、需求不同,自然选择就不同。也许我们错了吧,没有体会到你的难处和感受。但归根结底,背后捅王军那一刀,是不应该的。别的不论,至少你们那么多年的兄弟感情还在。”
又说:“出了事,王哥也没有深究,甚至都阻止我们追究。老孙,我理解你的处境,但不支持你当时的这个做法。生活吧,有时候真的挺难选择,但再难,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别人,这也是不对的。”
听闻小帅这话,老孙鼻子竟有些酸楚:“你比程斌强,至少你还能保持客观。今早我和程斌吵了一架,不是因为他把我弄走,而是他不理解我。”
“嗨!这事儿啊,也就这样吧。老孙,其实你走也不是坏事,至少王军这个事情,算是有个了断了。”
老孙也认同地点头,随后起身说:“本来有个事,我是想跟程斌讲的,但他明显不信任我了,半句话都不愿跟我多聊。”
小帅眉毛一挑:“什么事?”
老孙压低声音说:“隋国征,是建江派。”
小帅心里一咯噔,他之前对隋总的印象,可是格外好。
“你怎么知道的?”小帅吃惊问。
“我可是在内宣,内宣什么人没有?有些事情都不用打听,光听下面的人私聊,就能知道个大概。小帅,我给你交个心,赶紧想想退路吧。宣传部早晚要倒戈,往后就不是中不中立的事了。人家现在从上到下,已经悄默声地,将整个宣传部都渗透了!”
小帅急问:“你走了,内宣谁抓?”
老孙说:“隋总的老部下,高磊过来。往后,内宣、摄影中心、报社、电视台,全是人家的人!程斌也是隋总的老部下,有这层关系在,在大势所趋面前,程斌能坚持住?而你远在广告部,脱离了核心,你的态度还重要吗?你只会被裹挟!”
老孙走了,小帅愣了!
他真的小看白振南了?这事儿要是真的,那白振南的手段,可比黄春波可怕太多了!一切无声无息,一切又都是那么合理。
小帅强压心头的震惊,再次把心思埋于工作当中。
他只能先告诉自己,无论时局怎么变,手里的业绩不会骗人。
只要有业绩、有能力,对集团有所贡献,哪怕不在宣传部,他也一样会往上走。
忙忙叨叨一下午,直到下班时,小帅才联系了程斌,约在集团西面,他们常去的那家小饭店。
程斌的状态很好,红光满面。坐下后,提起筷子就开吃:“付钱了?”
“吃吧,付过了。”小帅点头,也拿起筷子一起吃。
“有事儿不能在单位汇报?虽说你去了侧楼,但也没几步距离。”程斌边吃边笑。
“老孙临走之前,给我道了个别。”小帅不紧不慢说。
“还算他有点素质,分得清上下级关系。”
“他说隋总,是建江派的。”
程斌手里的筷子一停,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证据呢?”
小帅放下筷子,拿起茶壶,给程斌满上茶水说:“都调走的人了,没必要说假话。”
“那就是没证据?”程斌松了口气,又推了推鼻梁的眼镜:“老孙那人你知道,非常精致利己,且谎话连篇。他记恨咱们,临走的时候,给你这边来个离间计,让宣传部继续猜忌斗争下去,他也乐得看好戏。”
“你不怀疑老隋?”小帅认真盯着程斌。
“老隋应该没问题,他是个念旧情的人。以前对我和王军就颇为照顾,如今上任,既替王军出了气,又整肃了宣传部的人事关系。这个领导有能力,还随和,我觉得不应该怀疑什么。”
小帅笑了一下:“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老隋在给你打感情牌?”
程斌不悦:“帅儿,差不多行了!你就是太年轻,老孙的话怎么能信?”
“我就是觉得,老孙是个极度重视利益的人。他走了,跟宣传部没有利益瓜葛了,他完全没必要搞这种花样,他得不到任何好处。”小帅直言。
“看着咱们闹翻,就是他最大的利益!行了,吃饭!”程斌及时把话题中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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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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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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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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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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