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楚牧则手握长刀,正一招一式的挥舞着,待身体微微发热,楚牧依旧是果断停止了练习,稍稍放松了一下身体,便步入了厨房之中。
一碗白粥,一碟咸菜,以及楚牧自己做的的几个馒头。
当然,还少不得一大碗苦涩的药汤。
用完早食之后,楚牧便提起装着笔墨纸砚的布包……出门……上学。
楚牧记得没错的话,至今,原主的年龄应该十七岁,十七岁启蒙读书,也不知是不是大器晚成的节奏。
楚牧不确定是不是,但着实有些羞耻。
私学之中,虽有不少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学子读书,但那些,基本上都是读书多年,备战功名的学子。
刚开始读书启蒙的,基本上都是一群六七岁的孩童,就算年纪大一些,也不过十岁出头。
原主虽说身子骨瘦弱,但一个十七岁的人,坐在一群孩童中间,读着相同的书,识着相同的字……
画风不和谐,心理很羞耻……
一天……很漫长……
黄昏时分,在一群孩童叽叽喳喳的声音中,楚牧慢慢走出了这私学院门。
驻足,再回头,再看向那门檐悬挂的牌匾,楚牧已识得这二字。
先生姓常,府邸所在,府邸牌匾自然为“常府”。
“失算了。”
入学一天,与孩童同学,其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语。
二十银已经丢了进去,再反悔,那二十银就真的是丢进了水里。
好在今日也只是来这私学见识一下,接下来至巡检所领了职司之后,就是下值之后抽空来学,倒也避免了与孩童同堂的尴尬。
如若不然,楚牧还真的考虑一下换一种学习方式了。
“慢慢学吧。”
楚牧轻叹,从无到有读书识字,可不是一件易事。
瞥了一眼光幕面板,楚牧心情倒也好上不少,一天专注读书,“灵辉值”已经暴涨了近百分之二十,如此算来,要不了几天,“灵辉值”就能重达百分百的界限。wWW.ΧìǔΜЬ.CǒΜ
“还是得好好计划一下。”
紧了紧手中提着的笔墨纸砚,楚牧心中暗自寻思着,“灵辉值”得之不易,他当下所学,用“灵辉”加持,着实有些浪费。
思虑之间,楚牧步子随之迈开,迎着日落的余晖,缓缓朝着自家宅院而去。
“走!快走!”
“别磨磨蹭蹭了!再慢点,饭都没得吃了!”
刚走出胡同,几道隐隐约约的呼喝声便传入了楚牧耳中,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街道尽头,数名巡检骑着高头大马开道,周边巡检押送,数十名衣着各异的百姓则被围在中间,呵斥声俨然就是周边的巡检发出。
如此场景,几乎是瞬间就将楚牧脑海之中的记忆唤出,楚牧脸色微变,默默退至一旁,注视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眼前而去。
此般场景,楚牧自然不陌生,严格来说,原主并不陌生。
征发徭役,本就是古代王朝运转必不可少的一环。
眼下之景,显然就是这清河县又一次的征发徭役。
而在这南山镇,更是寻常,矿为国有,所有矿工,皆是县里征发的徭役,半年一轮换,不要太寻常。
记忆中,原主的父亲,也是因徭役而亡。
似乎是郡里征发清河县一千徭役修缮河道,原主之父则是负责押送徭役的一员。
本是一次寻常的公差,结果谁能想到,就这般一去不复返。
不仅仅是原主的父亲,还连同一千徭役,以及跟随押送徭役的那些巡检,皆是一去不复返。
郡里传来的消息,则是突发大水,死伤数万,清河县徭役因工程地段地处河道下游,无一幸存。
当然,这只是郡里的通知,具体如何,谁也不知道,就好比,谁也不知道只是负责押送徭役的巡检,为何也会一股脑的跑到工程地去。
毕竟,清河县巡检,只是负责押送巡检至郡里,接下来的事情,按照惯例,与清河县已经没了关系,只有到了徭役结束,再由郡里通知县里,县里再派巡检过去接徭役回来即可。
事情……显然不寻常……
楚牧瞥了一眼离去的徭役队伍,暗自摇了摇头,千余条人命,而且还都是年富力强的青壮,每一个,在这个时代,都可以说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千余条人命,就这般毫无声息的没了,对这清河县而言,显然不会是一件小事。
巡检的殉职,县衙是有大笔的抚恤,还有他这子替父职的安抚。
可那一千徭役呢?
都能有妥善的抚恤以及安抚嘛?
就原主那些关于县衙的记忆来看,显然不太可能。
眼下这般风口浪尖,竟还征发徭役……
思绪片刻,楚牧便摇了摇头,强行将散发的念头压制,就目前而言,这些跟他这个异世之人,关系实在不大,也完全没必要自找麻烦。
“只是接下来估计不会太平静咯……”
楚牧环视一圈依旧喧嚣的市井,抿了抿嘴唇,默默迈开步子,孤身一身,朝着家的方向缓缓而去。
“牧哥儿!”
走了没几步,耳边传来的声音便让楚牧再次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去,只见一满脸青涩,身着巡检甲衣的少年正朝自己小跑而来。
一如往常,看清楚面容之后,脑海之中尘封的记忆亦是随之浮现。
“徐远?”
楚牧有些不太确定的出声。
“牧哥儿你这是干啥啊?”
相比楚牧的不自然,少年显然就自然得多,几步小跑至楚牧身旁,颇为自来熟的看向楚牧手中的书包。
“都是些笔墨纸砚,有啥好看的。”
楚牧笑了笑,记忆与现实,也终于融合。
徐远,和原身一样,也是个苦命人。
同样是母亲早逝,父亲任职巡检,然后其父也是在押送徭役的任务中殉职。
其父与原主之父关系莫逆,两家走得亲近,甚至调任至这南山镇任职,两家也是一同而来,如此,原主与这徐远自然也是颇为熟识的好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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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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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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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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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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