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吹毛断发的宝刀,劈在少年血肉之躯上,也仅仅只将少年胸膛的衣裳划出一道口子。
如铁石一般的反震,无疑证明着他这一刀下去,少年毫发无损!
“滚!”
少年低喝,明明只有一个字,却恍若鬼哭狼嚎一般,蓦然间,楚牧只感觉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从刀锋处传来。
足以硬劈铁石而刀锋不损的宝刀,在这股巨力之下,竟直接崩碎!
而为血肉之躯的楚牧,则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去,最终撞在墙壁上,翻滚在地。
好在,似是逃命心切,少年没有再出手,一拳过后,便转身亡命狂奔起来。
“嘶……”
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几近让楚牧窒息,楚牧还没来得及起身,急促的脚步声便由远至近传来。
“他往哪里跑了?”
李景宏领着一大票巡检冲来,见到倒在地上的楚牧,急促问道。
“那边……”
楚牧指了指少年逃窜的方向,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追!”
李景宏没有丝毫犹豫,一挥手,哗啦啦涌来的一群巡检,顿时就哗啦啦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楚牧,则还瘫倒在地,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楚牧艰难起身,望着地面崩碎的刀锋铁片,脑海之中,却是骤然浮现了锻体诀中的这一句描述。
身如铁石,拳能开山碎石……
身如铁石他这是亲身经历了。
碎石开山……他这把崩碎的宝刀……似乎也能说明一二。
“进步也太快了吧……”
楚牧皱了皱眉,第一次遇见这少年,他怎么也抵挡了几招,没到不可力敌的地步。
第二次在风月楼,也只是那怨魂恐怖而已。
而这一次,他一刀下去,少年毫发无损,少年一拳下来,刀都给他干碎了。
这总共才多少天?
做弊了吧!
这么能,当初干啥去了?
刀枪不入,还能操纵怨魂,那还剿个屁贼啊!
早这样,不就啥事都没有了。
楚牧暗自腹诽着,不用想都知道,这少年,必然是在那次剿贼之后,才掌握这般手段,不然的话,怕不是有大病,才会在亲朋好友都被杀的情况下还藏拙。
“嗯?”
收拾着刀锋碎片,楚牧却是突然一愣,定睛一看,却见满地的刀身碎片之中,竟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片。
夜色昏暗,胡同里更是昏暗,若不是收拾这刀身碎片,楚牧还真不一定能察觉到。
“这是……”
楚牧拾起这块玉片,眉头微皱。
玉片巴掌大,约莫一指厚度,玉体呈荧白,无丝毫杂色,更无雕痕。
也正是因这份荧白,混合在这刀身碎片之中,才难以察觉。
“有血渍……”
楚牧翻转玉片,大块的血污印在荧白玉片之上,简直不要太明显。
楚牧低头看向自身,他虽被狼狈,但身上,也没有见血。
而刚才,身上有血的,也就那少年………
也就是说,这玉片,是从那少年身上落下来的?
楚牧瞳孔微缩,“灵辉加持”降临,刚才与那少年交手的场景,亦是再一次浮现于脑海。
“灵辉加持”之下,楚牧就好似置身事外一般,注视着刚才发生的场景。
一刀落空,又一刀劈出。
这一刀,落在少年胸膛,将其衣裳划开口子,随即,如劈铁石,反震,然后……少年反击……
这块玉片,俨然就是在刀锋劈开的那一道口子之中落出。
楚牧紧紧握着这块玉片,刹那间,无数念头从脑海之中涌出。wWW.ΧìǔΜЬ.CǒΜ
无一例外,皆是猜测这块玉片的用途。
片刻过后,楚牧小心翼翼的将这块玉片放在怀中,又细致的在周边查看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遗漏,这才起身一瘸一拐的朝家中的方向而去。
认知的局限,让楚牧难以确认这玉片的用途为何,但也不妨碍楚牧怀有几分念想。
眼下,那少年会是怎样的下场,楚牧已然不关心了。
当然,眼下这般状态,楚牧哪怕是想关心,也没办法关心了。
夜愈深。
南山镇,愈发喧嚣。
呼喝声,哀嚎声,不时响起的轰鸣,闪烁的剑光。
这一夜,很热闹。
楚牧同样是一夜未眠。
一墙之隔的镇上,一夜未眠,是为了抓捕“逆贼”。
而楚牧的一夜未眠,则是为了实践自己这大半个月的所学。
即………疗伤。
房中药香弥漫,楚牧翻阅着医书,结合着自身所学,再对应着自己身体的强势,一点一点实践着。
这一次,好歹没有被开膛破肚,只是一些肌肉筋骨的拉伤挫伤。
那一股巨力,实在太过恐怖。
得亏长刀崩碎的过程卸掉了大部分力量,如若不然,楚牧估计,那一拳下来,他就得当场爆开!
这可比当初他惊为天人的李刚那一拳,要恐怖得多!
一直忙活到天明,楚牧才堪堪处理完,而此时,他已然被包裹成了半个木乃伊。
楚牧倒也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反倒是颇为臭美的在铜镜面前欣赏着自己的这番“英姿”。
大半个月的学习,数百灵辉值的投入,自然不可能手拙到这种地步。
之所以包成这木乃伊模样……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楚牧又想……“带薪休假”……
他为巡检所流过血,这次又为巡检所受了伤,再休养个把月,应该没问题吧?
楚牧暗戳戳的琢磨着,眼下逆贼之事,他倒也不担心了,纵使这次他们还命大逃了,有那白衣男子在,他们就弄不出什么风浪来。
他最担心的,还是那矿场。
虽说这段时间矿场戒严,许进不许出,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但没有消息,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毕竟,那天那些冰雕,可是真真切切摆在他面前。
那再三确认的寒意,也还存在。
突如其来的许进不许出,又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那里面,会是怎样的场景,并不难猜测。
“这次,养个两三个月吧……”
他倒不担心被拆穿,或者不被批准。
毕竟,昨晚可是李景宏以及一大票巡检亲眼见证他被逆贼“重伤”的。
不顾自身安危,阻挡逆贼逃窜,不幸被重伤。
带薪休养几个月……不过分吧?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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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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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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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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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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