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地理位置距离第三使馆区不远,这里有很多外国人出没,受到了不少人追捧,很快就闯出了的名气,继而产生了虹吸效应,名气越来越大,短短几年间就发展了起来。
从两年前开始,这里得到市政府政策支持,从自发无序生长的状态进入有序规划发展,有了官方背书,这里的变化更快。
除了过去的私人画廊,也有了好几家比较有影响力的艺术馆入驻,全年不断都有各种大小规模的画展,摄影展,艺术品展览,许多艺术相关的产品发布会也在这里进行。
习惯了自己走路,小家伙到哪里都要自己走,越来越不喜欢被父母抱着走了。
曾凡和薛燕也乐得轻松,跟在儿子后面慢慢溜达。
几米宽的水泥路两边,各种造型奇特的招牌,大门的样式也是各不相同,每一个都是设计感十足。
想去哪家看让儿子领路,他们不干涉,跟着走就行了。
连续参观了几家后,小家伙似乎摸到了一些规律,不再每个门口都进去,专门找那些有画参观的进。
有的内部空间很大,是展览性质的场馆,布局很舒服,有的就是单纯展示卖画的画廊,墙上挂上几幅代表,想买直接问价格就行,只要价格合适,也接受私人订制。
这些地方有个对小家伙很不友好的共同点,绝大部分布置都是针对成年人,他的身高看起来很吃力,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求助曾凡,把他抱起来看。
跟下围棋的时候一样,一幅作品他最多看几秒钟就够了,转头去看下一幅,一个大的场所看一遍就是比走路的时间稍长点,小的画廊就是出来进去几分钟的时间。
整个区域名气别看挺大,只有一条几百米长的主街道,开放参观的场馆也就二三十家,他们的速度很快,不过两个多小时就看完了。
“爸爸,我们回去吧?”从最后一家画廊里出来,已经走到了头,小家伙抬头对曾凡说道。
“还不到中午呢,再逛一会儿,咱们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去!”薛燕说道。
“那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吧,不对外开放的地方!”曾凡抱起来儿子,转身向回走。
从来时的入口出去,向南走了几百米,拐进一条同样的水泥路,这两边也是相同风格的老式厂房,都是同一时期的建筑,只是这里不属于早先的七九八厂的范围,还没有受到重视,保持着原先破败的状态。
到处杂草丛生,锈迹斑斑的各种管道,刻满了岁月斑驳痕迹的老式厂房。
走进去几十米,路边一条水泥砖的小路通向一个很小的门口,这个门口开在高大厂房的末端部分,两边的窗户都被新砌的砖墙堵住了,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这个门口显然是后来开凿出来,两边没有任何标识,一个两米高一米多宽的蓝色全封闭防盗门紧紧关闭。
曾凡走过去按响了门铃,等了一会,一个睡眼惺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穿着一件老式大背心的中年男人打开门,看看门口的两大一小三个人,一个他都不认识,纳闷的问道:“你们敲错门了吧?”
“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你是屈鹏吧,我们慕名而来,看看你的画!”曾凡说道。
“哦,那进来吧!”屈鹏让开门口位置,请他们进去。
里面是一间面积近百平米的画室,整个画室就是将一间大厂房的东南角建了两堵三米多高的砖墙,围出的一块长方形空间。
厂房挑空高度七八米,隔断上方还有很高的空间和西面北面的厂房区域连为一体,这间画室空荡荡简陋至极,地面还是陈旧的水泥地,东北墙角地上放置着一张泛黄的弹簧床垫,上面放着乱糟糟的被子和枕头,屈鹏显然刚才就在那里睡觉。
床上淡蓝色的枕头曾凡很熟悉,就是他们的游戏枕,这个屈鹏是他们游戏的公测用户,这也是他能找过来的原因。
床前边放置着一张老旧的深棕色木质茶几,上面放着一台黑色笔记本电脑,还有烟灰缸、烟盒、打火机、纯净水瓶子等杂物,再远一点还有明显吃完的桶装泡面。
除了这两件‘家具’外,整间空荡荡的画室只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画架,上面是几幅未完成的作品。
这些作品都是色彩浓郁的风景画,东侧和南侧靠墙的地上摆着一排已经完成的作品,也都是相同偏印象派风格的风景画,整幅画面无论大小,都没有一个人出现。
作品直接靠墙摆在地上,倒是正好方便曾水近距离观察,一进门后小家伙就从曾凡怀里下来,跑到墙边去看了。
屈鹏看来也是不善言辞,进来后让他们随便看,然后就站在一边盯着一幅画布,旁若无人的发起呆,可能在构思他的画。
西边靠墙摆着一个画架,上面是一幅横放接近两米宽的画布,刚画好底色,勾勒出一个轮廓,还没有正式开画。
靠墙摆放的和画架上完成的大大小小的作品共有二十几幅,曾水看得很快,几分钟就看到了最后几幅。m.χIùmЬ.CǒM
“你这些画怎么卖?”薛燕出声打断了沉思中的画家。
“啊?你们看中哪一幅了?东边靠墙的还有画架上这几幅不卖,已经有人定了,其他的都是两千块一幅!”屈鹏回过神来回答道。
说完后,看他们都没有立刻接话,屈鹏又说道:“如果觉得贵可以讲讲价,每幅画要好几天功夫,画布、颜料、画框的成本也不少呢!”
画室的门开在房间西南角的位置,门边摆着一幅画,画得是长河落日的情景,远处有山,河边有树木花草,天空映满片片红霞,整幅画营造出的意境非常对曾凡的胃口。
更主要的是曾凡在这幅画上感应到了一丝丝的意念投射,能体会到屈鹏孤独落寞、但又无比坚定的心境。
曾水显然也有所感悟,在这幅画前面站的时间最长,一直盯着看。
“这一幅画卖吗?”曾凡指了指门口的画。
屈鹏犹豫了一下立刻回应道:“卖!你们想要的话,给一千五好了!”
“如果你每次都能有创作这幅画时候的状态,你画的价值远不止这个价格,这幅画我给你五千好了!”曾凡说道。
“啊~?”屈鹏显然没想到还能遇到主动涨价的买家,他心里犹豫是该答应呢,还是该答应呢?
他虽然自认有点水平,可是因为没有名气,也不会自我营销,这些画一般都是卖给那些讲究品位的小资做房间装饰,两千块一幅销量也不是很好,寄放在朋友的画廊经常一个月卖不出去一幅。
如果不是最近接到这批订制几十幅的大单,对方免费提供了这间简陋至极的画室,他也不会来这里画画。他原先都是在通州宋庄,那边的画家更多,房租也更便宜。
曾凡走过去将画拿起来,正反面打量一下:“这上面没有签名吗?”
“我没什么名气,有的人不喜欢带签名的作品,你喜欢可以加上!”屈鹏看来只是不善言辞,不是不懂变通。
在画布背面龙飞凤舞的签上名字,写上日期,找到自己的印章扣上,又拿出几张包装纸帮他们打包。
一家人离开这间简陋至极的画室,走到外面的大街上,薛燕问:“你打算怎么帮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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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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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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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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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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