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城都要派儿子到机场亲自邀请,全程派车接送,这位倒好,一张轻飘飘的信纸就想让曾凡上门给他演奏,简直狂到没边了。
“没见识了吧,这个人还真有这资格,商人讲究和气生财,文化人嘛,确实可以比老李更狂傲,很多人就吃这一套!”耿厉笑道。
“他是干什么的?写小说的还是演电影的,我怎么没听过?”吴小林不信。
“他的名字你可能没听过,他写的歌你肯定听过,《沧海一声笑》你听过吗?”曾凡笑着问道。
“就是一个写歌的,能比李半城有分量吗,你还真想去?”吴小林质疑道。
“对我来说,他的请柬比李炬到机场亲自邀请还有分量,必须去!”曾凡点头肯定的说道。
既然打算上门拜访,现场演奏没有笛子肯定不行,他的那套钛合金的笛子根本没有带过来。
于是,第一件事是出门找乐器店,挑选一根理想的笛子。
身为一个全世界数得着的购物之都,各种乐器店当然不会少,但凡叫得出名字的乐器都可以买到,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会让你满意。
当然,前提是你出的起价钱。
他们外来人不熟悉地理没关系,五星级酒店的服务细致入微,很快查到几家最有名的卖笛子的乐器商店,派司机送他们去上门挑选。
相比吉他,小提琴,萨克斯管等流行的西洋乐器,笛子这种卖不上价的民族乐器喜欢的人不多了,乐器的销量也有限,生意普遍都不太好。
他们找到的这家商店位于一条偏僻的小街上,当然不可能只卖笛子,他们专营民族乐器,笛子,箫,笙,琵琶,二胡,单弦,古琴,古筝等等。
店铺的面积只有二三十平米,老板是个干瘦老者,下巴还留着现在很少见到的山羊胡子,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穿着老式对襟唐装。
见他们进门,店铺老板并没有主动上前招呼,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低头看报纸。
“老板,我想买一只笛子,有没有质量好点的推荐!”曾凡进店后,浏览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展示样品,只好打扰老板了。
“请稍等!”干瘦老板起身到一边柜台下面搬出来一个近一米长的木头匣子,摆在柜台上打开,里面放的满满一匣几十根长短不一的笛子。
这些笛子有粗有细,有青色,有黄色,还有紫色,都是通体整根柱子,很多笛子上面还有一圈圈的箍筋。
曾凡从匣子底部翻出一根最长的紫色笛子,这根笛子比别的粗一圈,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笛子两端和中段几个关键部位都缠着钢丝箍筋,防止开裂。
“可以试吹一下吗?”曾凡问道。
“需要先贴笛膜,一次十元港币,试过不满意可以不买,贴膜费用必须付,如果成交,免费赠送十张笛膜!”老板先讲明规矩。
看曾凡点头认可,老板从匣子一侧拿出一个小盒子,一个小瓶子,用湿纸巾擦拭笛子,膜孔刷上胶水,然后从小盒子中取出一小片笛膜,仔细的贴好,用湿纸巾擦干净多余的胶水,最后又擦拭一遍笛身,才交到他手里。
将笛子横在唇边,曾凡从低音到高音逐一试了一遍,觉得声音效果还不错,又试吹了《沧海一声笑》一段前奏花哨的颤音,感觉很满意。
“老板,笛子什么价格,我买了!”曾凡问道。
“你如果吹完整首曲子,我可以打五折卖给你!”老板并没有急着成交,反而提起了条件。
“你先说价格,一会你加价一半也说打五折,那我们不成了傻子?”耿厉在一边不乐意了。
“呵呵,小兄弟说的有道理,这根紫竹笛售价一千八百港币,五折就是九百港币,货卖识家,一向是本店的规矩,不是临时起意!别人就是能吹出这首曲子,也不一定会有五折优惠!”老板不紧不慢的微笑说道。
“吹一首曲子能值九百,是对我技艺的认可,那就献丑了!”曾凡倒是没那么在意。
店铺地处一条偏僻的小街,来来往往的过路客也并不缺乏,《沧海一声笑》的曲子在这里的受众当然更多,曾凡一首笛曲吹完,店铺门口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在听,热烈的鼓掌叫好,还有个年轻人大喊再来一首,把他当成沿街卖艺的了。
老板果然信守承诺,只收他们九百港币,还附送了十张笛膜和一瓶专用胶水,取出一个带黄色内衬的专用纸盒将笛子装进去,双手交到曾凡手里。
三个人出门上车,坐在副驾驶的吴小林说道:“感觉还是被宰了,一根笛子再贵能贵到哪里,卖九百块!”
“好的乐器卖的不仅仅是材料,一把吉他卖九百很正常,笛子为什么就觉得贵呢?我觉得值就行了!”曾凡笑着说,他要是挣死工资或许会心疼,现在嘛,只要价格不太离谱都不会去计较。
“咱们老板是首富了,当然要有气度,怎么会计较那点小钱,话说昨天那么多记者采访过,刚才那么多人围观都没有认出你来,那些记者不会都是请的演员吧?”耿厉接口道。
“哈哈,你以为我昨天戴那副平光眼镜是纯装饰吗?那就是为了伪装,一张媒体照片而已,我又不是明星,别人认不出来才是正常现象!”曾凡得意的笑道。
黄湛的住宅离乐器店不是很远,他们的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一栋不太新的公寓楼,进入电梯到达地址上面的楼层,找到他们家门口,耿厉上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去,房子面积不是很大,家具装潢也很普通。
客厅沙发前面站着一个戴一副黑框眼镜的光头老者,穿着一件宽松的黄色t恤衫,下身一件亚麻布大裤衩,看到曾凡走进来,大笑道:“曾先生果然是性情中人,愿意给我这糟老头子一点面子,欢迎你们来家里做客!这是我太太陈淑敏!”
说着走上前和他们一一握手,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又招呼陈淑敏给大家倒茶。
“黄老叫我名字就行,他们是我的助理,耿厉,吴小林,我们都是从小看港片长大,都没少听你的歌曲,能有机会当面请教,荣幸之至!”曾凡发自内心的说道。
“老喽,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腻腻歪歪的歌曲,我的歌曲拿不出手了!”黄湛没有电视节目中那么狂放,反而对现实的处境有很清醒的认识。
“好的音乐永远不会过时,流行的只是一时趋势,经典才会传唱不衰,《沧海一声笑》这样的好歌曲什么时候都有人喜欢听!”
“哈哈,你手里拿的是笛子吗,真准备过来吹奏给我听?”黄湛再次大笑,指着吴小林手里拿的长盒子问。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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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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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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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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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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