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芝草?”薛婉婷疑惑,这么神奇的东西她竟然没有听说过。
“寒芝草乃是北朝至宝,我也是去了北朝才知道的,你现在内力还未完全恢复,但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恢复如初的。”
薛明善一边说着,脑海中闪现出一身红衣的薛婉婷策马扬鞭的画面,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届时,他的姐姐便又是那个如从前那般明媚得如同三月骄阳的女子,温暖又灿烂……
薛婉婷知道了寒芝草的珍贵,却也只以为这寒芝草是北朝至宝,想来可能只是在北朝皇室中流动,是以她才未听过,便未多问。
薛明善也不想薛婉婷再往下问,便转移了话题:“何二郎我瞧着不错,便收在了身边伺候,那高回德行不行,你为何也让我将人给带去南安?”
“他是萧奕恒的人。”
薛婉婷话落,薛明善心头一惊:“那个人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云中了吗?”
“当年萧奕恒曾被父亲带到云中一段时间,想来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培养的吧。”
说起这个,薛婉婷倒是有些佩服萧奕恒,那短短的半年时间,竟能让他在云中培植出自己的势力,后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将自己的势力暗中强大,她倒是真的瞎了眼了。
薛明善不知道薛婉婷与萧奕恒的那些纠葛,是以在他的潜意识中,认为薛婉婷内心依旧喜欢着萧奕恒,当即心下便有些不是滋味。
“所以你才救那高回?”
知道薛明善是误会了,薛婉婷决定将有些事情一一说给薛明善听:“当初是我眼瞎,以为那吃人的猛虎是一只纯真善良的小白兔,后面就算是小白兔有了些异样,也只以为那是形势所迫,只要我们家能够护着他些,便能叫他安心。”
“父亲一直都知道皇帝对薛家颇为忌惮,加之太子又心悦于我,皇帝便对薛家更为忌惮了,怕是觉得终有一日,萧家的天下会变成薛家的天下吧,父亲为了安皇帝的心,便让我日常扮作纨绔,只有薛家的儿女越是不成器,对萧家的天下便越没有威胁。”
“所以,从前都不是真正的你!你也不是真的喜欢萧奕恒?”
虽然一早就知道薛婉婷并不是真的如外界所言,那般的顽劣不堪,可听到薛婉婷亲口的讲说,薛明善还是有些吃惊,父亲和姐姐竟然默默承受了那么多。
薛婉婷并未明确回答薛明善的问题,从前她伪装,可对于萧奕恒却是用了真心的。
“萧奕恒出现是个意外。”
薛婉婷的思绪有些飘远:“有的时候看着父亲为了家族为难,便对父亲说,要不我就索性嫁给太子吧,父亲再把兵权交出,便能暂护薛家无恙,可父亲不允,父亲说我应该是一只自由翱翔的鸟,而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雀,皇宫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太子是要继承皇位的,身为皇帝三宫六院,能分予我的爱又能有几分,但父亲手握重兵,薛家之女又岂能嫁与皇室之外的人,这个时候萧奕恒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萧奕恒只是你和父亲的计策,你从未喜欢过他?”薛明善又问。
薛婉婷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觉得薛明善好似对于她是否喜欢萧奕恒这个问题很是上心。
“萧奕恒既没有母族可依,又不得皇帝的喜欢,一向只喜欢耕读,远离朝政,加之又有父亲的教养之恩,无疑是最为合适的人选,那次父亲回南安,说是为了庆贺我的及笄之礼,实则离我的及笄之礼还有数月,皇帝暗中培养武将,这些父亲都是知道的,那时时局大稳,那些武将也能独当一面,父亲就想着要将兵权交还皇帝,想着从此以后手中不握一兵一卒,只做一纯臣,可即便是父亲早已书信于皇帝,却依旧没有躲过灭族之祸。”
说起往事,薛婉婷的身子止不住地发起了抖来,父亲的书房中的密室那般隐秘,就是连她和薛明善都不知道,父亲常年驻守边境,南安与父亲交好的官员并不多,可要能让父亲将连她和薛明善都不知道的密室告知的人,却是没有的。
究竟是谁?是谁能知道父亲的密室所在,还能临摹出与父亲毫无差别的笔记,伪造出通敌卖国的书信?
看着沉浸在过往,全身一直不停地颤抖着的薛婉婷,薛明善心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击重,心头难受,只是这种难受却与薛婉婷完全不一样。
薛明善体会不到薛婉婷对于薛家及薛定远的情感,他难过是因为看着他在乎的薛婉婷是那样的难过,他本就生性凉薄,能让他放在心底扎根的东西很少,可一旦扎根便会将他的那颗凉薄的心完全填满。
他放开握住薛婉婷的手,伸手环住薛婉婷的肩,将薛婉婷抱在怀中,轻轻拍着薛婉婷的背,一如当年薛婉婷将他搂在怀中一样,只是二人角色互换,现在的他能够守护他的姐姐了。
“姐姐,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一直都在的,从前姐姐保护我,现在该是我守护姐姐了……”说道此,薛明善停顿了一下,“以后再也不要事事总想着一人承担,我已经具备了和你共同前行的能力,薛家之仇不仅是姐姐你的,也是我的,不管我身份如何转换,我都是父亲的孩子,是你的弟弟。”Χiυmъ.cοΜ
薛婉婷抬头看向薛明善,她信任身为她弟弟的薛明善,却无法完全信任身为北朝皇子的薛明善,这种复杂的情绪她不能说,这是一种会叫人心底生寒的情绪,可她的失控却在薛明善的话语中慢慢地控制了下来。
“此去南安凶险万分,姐姐有事定要与我商议。”
时间不早了,薛明善虽然不舍,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待得太久:“真希望能快些与姐姐能永远待在一块儿,再不分离。”
薛婉婷笑了出来,退出薛明善的怀抱:“说什么傻话,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会有你的生活,会结婚生子,到那时候你就该嫌姐姐烦了!”
怀中一空,薛明善手掌握了握,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失落,听着薛婉婷的话,眸中又起笑意:“是呀,结婚生子,我的妻子便能和我永远待在一起了。”
薛婉婷皱了皱眉,觉得薛明善这话说得有些问题,可又说不上来,只是推了推薛明善的手臂:“快些离开,再不离开那些侍卫该换岗了。”
薛明善若有所思地又瞧了瞧薛婉婷,再次伸手抱了抱薛婉婷,还未待薛婉婷做出反应,便又收回了手:“那我先走了。”
说完又依依不舍地再次看了看薛婉婷,掀起车帘,开了点窗户,瞧了瞧外面的情况,便转身朝另一一边的窗户翻身而出。
薛婉婷走到一旁躺下,不可否认薛明善的话让她心头涌起了一股很舒适的安全感,她盖上被子,闭上眼睛,难得是什么也没有想的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齐王的帐篷里却是不一样的情形。
齐王再次翻身,已经是下半夜了,他却毫无睡意。
“王爷,您可是有什么不适?”
睡在一帘之隔外面的周静茹听到里面的动静,以为齐王身子不适,起身便要掀帘进去。
“无需进来,本王只是有些不习惯宿在帐篷里。”
齐王发现周静茹的举动,立即打算,现下他心绪烦乱,不想让旁人察觉。
周静茹掀帘的动作一顿,眸色暗了下来:“那王爷您有事一定要唤奴婢。”
一帘之隔传来了齐王的声音:“不早了,睡吧,小康子就在一旁宿着,有他你便安心睡吧。”
周静茹心底的失落加重,却也只是应声回了软塌。
齐王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他不该用周静茹来妄想向薛婉婷证明他并非非她不可的,这样的行为无疑是自讨苦吃,得不偿失。
这一路上薛婉婷看着周静茹与他待在一块儿,不仅一点嫉妒也无,反而有一种乐得自在的感觉,说实话这让他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挫败。
周静茹是南帝安插在他身边的沿线,他本可以铲除,可一想到要是周静茹没了,南帝必然还会安插他人,于是他便旧计重施,想着毕竟是南帝那边安插过来的,便也比之前的那些多了几分耐心,没想到这周静茹竟然朝他投了城,他一时间无法辨别真假,却也只能将计就计。
这么些年下来,周静茹也暗中帮他化解了几次南帝的怀疑,时长传递一些误导南帝的消息回南安,倒是免去了他的不少麻烦,这颗棋子他用得很是顺手。
以往还能与周静茹虚与委蛇,可有了薛婉婷,他便再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自那夜之事,他想好了要放弃,可天色一亮,再次睁开眼,脑中关于薛婉婷的一切依旧挥之不去,掩埋不了,他要她,他想要薛婉婷属于他,哪怕只是静静待在他的身边。
今日那少年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刻进了他的脑海,那样张扬肆意,做着他感想却不敢做的事,要是他亦如当年,双腿完好,他便没了顾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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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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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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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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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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