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婷握住匕首的手骨结凸显,她微微侧着头,轻声哑语:“待会儿我掩护你,你找机会跑出去。”
她明显感觉到背后之人的一颤,可眼下情况已经不容许她做多想,随着一声狼嚎,群狼犹如利箭般“咻”的一声,恶狠狠地朝他们扑了过来!
薛婉婷紧紧握着着匕首,用力地朝扑过来的雪狼挥去,雪狼只是略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敏捷的简直令薛婉婷感到头皮发麻!这头狼刚一闪开,接着又扑过来两头更为凶猛的!薛婉婷拉着薛明善仰身堪堪避过一头,眼见另一头恶狼的獠牙近在咫尺!薛婉婷拉着薛明善急忙屈膝、仰身,分秒之间已经位于雪狼身下,她瞅准时机,朝着雪狼的脖子就是一划拉!
只听一声悲咽的嗷呜声,方才还凶狠异常的雪狼瞬间跌落在地上,转眼间已经气绝身亡。周围狼群见状,一时间狼声四起,此起彼伏,悲转不绝,一时间也没有再对薛婉婷二人发起攻击。
薛婉婷见状,急忙推着薛明善就往洞外冲去。洞中的狼群听到声响停止了嚎叫,纷纷转头看向了薛婉婷与薛明善两人,眼中的幽光更甚,腥臭的口水沿着锋利的獠牙“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这时只见紧挨着那头死去的狼的雪狼一声悠长又嘹亮的嘶吼:“嗷呜~”剩下的几头狼陆陆续续地也跟着叫了起来,似乎是在回应那头狼的号令,转瞬之间,嚎叫的群狼已经迅猛地朝着薛婉婷与薛明善追了出去。
薛婉婷和薛明善出了山洞,立即朝洞旁的避风处看去,那里空无一物,原本拴在那里的马不见了踪影,想来是绳子没有拴牢,自己跑了,倒也因此免于狼口。
此时狼群已经跟了出来,薛婉婷脚不停歇,拉着薛明善拼了命地往前跑,身体的疼痛仿佛在这一刻统统都消失不见了,这一刻他们只想要活着!可是无论他们再怎么拼命地跑,狼群始终如影随形,转眼间已经逼近赶超。
薛婉婷和薛明善不得不停了下来,这次群狼显得比上次更为凶狠,带着复仇的决然和恨意,毫不停歇地群起而攻击!
“啊!”薛婉婷不敌被雪狼一口咬住了脚踝,跌倒在了雪地上,溅起一阵雪花,牵着薛明善的手也被迫放开。一股钻心刺骨的痛让薛婉婷觉得这雪狼的獠牙一定是刺穿了她的踝骨!
她挥舞起手中的匕首,朝咬着她脚踝不放的雪狼就是一刀!却不见这雪狼松口,又是一只雪狼更为疯狂地扑了过来!薛婉婷脚踝被咬住无处闪躲,那雪狼对着她挡过来的手就是猛地一口!这一刻似乎已经痛得麻木,她的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她有一瞬间甚至在想,要不就这样得了,被这些恶狼拆骨入腹吧!
直到耳边传来薛明善痛苦绝望的叫声,薛婉婷原本半瞌着的眼猛然睁开!这一刻她的眼中光芒四射,这是对生的渴望及责任!她寻声望去,见薛明善的情况比之于她的更为不好,薛明善没有兵器,四肢皆被雪狼咬住,像是要将他分尸一般!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可笑,弱肉强食,哪怕你只是自保伤害了想要置你于死地的,在他们同类看来你的胆敢反抗,那就是该死!
“啊……”薛婉婷也不知是哪里又来的力气,未被狼咬住的脚重重地朝脚边的雪狼踢去,紧握着匕首的手再次动作了起来,直接刺穿了狼的脖子,雪狼吃痛,发出更为凶狠的“呜呜”,却如同脚踝处的雪狼一般始终不肯松口。
耳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薛婉婷心急如焚,她的弟弟就要撑不下去了!这是他们薛家唯一尚存的男丁!她不能让薛明善出事,薛明善得活!
“啊!”又是一声惨叫,却不是薛明善的,只见薛婉婷脚踝处的雪狼竟然被薛婉婷一脚给踢开了!她的额脚踝处已然漏出深深白骨,而被她踹开的雪狼嘴里含着一块破布,仔细看那破布里面竟然有一块血淋淋的皮肉!这是从薛婉婷脚踝处生生给扯下来的!
雪狼先前已经被薛婉婷给踹伤,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薛婉婷乘着机会,翻身而起,将匕首狠狠地刺进了雪狼的咽喉,接着拔刀利落地又刺了进去,雪狼终于倒地。这时那只被踹开的雪狼又已逼近,薛婉婷瞥了瞥左手臂上到死都不肯松手的雪狼,轻蔑一笑,拖着死去的雪狼直迎而上!
对面的雪狼见到这样的薛婉婷竟然愣了愣。薛婉婷挥着手中的匕首与雪狼纠缠在一起,发出的白光刺得人眼睛发疼。雪狼咬伤了她的肩膀,獠牙划过她的颈脖!她刺穿了雪狼的眼睛,划破了雪狼的脖子!雪狼气绝倒地……她捏着匕首,朝薛明善那边冲了过去。又是另一场生死搏斗,但输的绝对不是她!
薛明善永远都忘不了当他以为就要被分尸而死的时候,薛婉婷满脸是血地对着他笑。她浑身是血,皮开肉绽,偶有地方已经漏出森森白骨,左手臂无力地坠掉在身侧,上面还挂着一只早已断气的雪狼!她就那样笑着对着他说:“薛明善,没事了,不要怕,姐姐来了……”
薛婉婷说完,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只见一口鲜血直接从薛婉婷的嘴里喷了出来,薛婉婷跌坐在地,又无力地倒在冰凉的雪地之上,她的面色未变,血顺着嘴角一直流到了雪地上,她微笑着看着薛明善:“我、我要去、找爹爹了,这一次爹爹一定不会怪我,一定、一定不会不要我的,你自己、自己好好的,记住姐姐的话,不要、不、不要留宿、不要留宿客栈,好好的……”
说完,薛婉婷终于闭上了双眼,她实在是太累了,她想休息了。这一次父亲一定不会恼她,连她的魂魄也不相见,她终于又能见到父亲了……
薛明善愣愣地看着薛婉婷,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裂开,碎成片,片片入骨入血。
“姐!”薛明善手脚受伤只能匍匐前行,他手脚并用,爬着来到薛婉婷身边,他想抱抱薛婉婷,可是看着遍体鳞伤的薛婉婷又不敢轻易伸手。他怕弄疼她,他怕她疼啊!她该是有多疼啊?从记事起就从未哭过的薛明善终于放声地哭了出来。
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事,薛明善突然止住了哭声,他摸了摸薛婉婷的颈脉,颈脉处还隐隐有着细微的跳动!m.xiumb.com
薛明善一时间又是欢喜又是哭泣,急忙从怀里掏出药品,将瓶盖打开,将药丸全部倒在手上。他捏住薛婉婷的下颌,又小心翼翼地一颗接着一颗将手上的药全部给喂给了薛婉婷。
薛明善作揖望着天,他在祈祷,他祈祷老天爷不要那么残忍,要是一定要死一个,那就让他死吧,放过他的姐姐,他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也是从现在开始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他将身上仅有的棉衣脱了下来,盖在了薛婉婷的身上,天实在是太冷了!
也许是老天爷终于发了慈悲,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爹爹快看!那里好多雪狼的尸体!还有!那还有人,好像受了伤!”
薛明善扭头看去,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由远处走来,他颤抖着早已被冻僵的手从怀中掏出钱袋,递到走近的两人面前,开口说道:“救救我们,这些都给你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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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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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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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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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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