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就被吴哥叫住了,询问他怎么不在自己营房休息。
包哥说,“陆队找我喝酒。”
他提了下手中的奶茶壶,里面却飘出了酒味儿。
吴哥面色变了下,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说得来,哪像我们年纪大的,跟不上你们的时代咯。这位上头来的大公子,就劳烦小包你好好照应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
包哥面无表情,吴哥见状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不得不放人走。
再说李涛这一队,他们是最后进城的。
在进城前,他们故意将汽车藏在了城外,一个个乔装成跑步商人或难民模样,跟着路上遇到的商人,一起进了城。
由于他们进城晚,已经快天亮了,经路人推荐介绍,就近选了老城区的民宿旅舍凑合一晚。
而为了保持安全,一行人先后住在了相邻的两家民宿地洞中。
这晚,有人被老鼠惊醒,有人差点被摸走包包,还有人被女人敲了房门。
还算有惊无险地过了一晚。
早上的时候,李涛在队友的提醒下,亲眼看到了严铁成骑着马,带着开小三轮的夏可兰三人前往新城区。
暗笑,“槽,他们居然还能搞到电三轮。走,咱们也去搞一辆试试!”
没料到,他们刚出门时就碰到了人贩子抢娃。
李涛带人窜入巷子,追上了那个逃走的人贩子,一路低调跟踪到了一处红顶矮门民房前,看到那人敲门后对了暗语,就进去了。
他们记下位置,回头就去周边打探情况,借着他们手头的物资,很快套出那民房下暗藏着一个特殊的市场。
地下黑市!
进黑市必须要有人引荐,否则进去就是个死。
李涛暗忖:这狗日的黑色组织够专业的,管理层级也分工明确,像是一块铁板,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打进去。
他想到了被抓的那个人贩子,于是回头就寻去了当地治安总办。
这一早,李涛就先跟陆靖宇搭上了线儿。
那人是严铁成押送到治安总办的,交了人就走了。
李涛等人寻过来时,也只看到飞驰而走的大黑马。
下属们都忍不住一脸羡慕,喃喃,“呀,队长,他身上背的那个好像是咱们的八福弓啊!”
李涛叩了下属一脑门儿,“有啥稀奇的。注意点周围!”
心里还是有点小骄傲的,现在他妹就在厂里工作,出门时他去看过妹妹的情况,已经把治弓程度熟悉了一半,妹婿郭峰重新戴上了眼镜,学电工知识的情况也很好。
李涛安排了一个人去跟陆靖宇的人接头,交换信息。
这边陆靖宇知道了人贩子牵出的线索后,便借口要找“向导”,跟包哥套消息。
包哥一听,道,“你们要进黑市打听情况,非常难。那里的门道太森严,我们的人十个有一半都要折在里面,出不来。”
闻言,陆靖宇皱眉,“还有一半人能出来,说明还是有机会的。行,要是你有难处,我去找吴哥看看。”
包哥欲言又止。
陆靖宇转身走了,却在心里数着“十,九,八……”
“等等!”
包哥追上来,道,“我跟你去找吴哥。”
最后,在一阵虚与委蛇,真真假假的试探拉扯中,吴哥叫来了两个进黑市活着出来,立了功勋的人来给陆靖宇介绍情况。
陆靖宇悄悄将众人的谈话信息录了下来,回头让小通讯兵交给了李涛的人。
李涛拿到东西,反复听了一整日。
这边小通讯员回头复命时,问,“队长,他们说的内容明显有隐瞒,这就交给李队他们,也太不安全了。我感觉他们这个治安办,都被蛀成筛子了。”
一边说着,小通讯员搓搓手被,就觉得这地下屋里阴冷阴冷的,身边看似亲切的工作人员,笑容都让人觉得不踏实。
陆靖宇拍了下小战士的帽头,道,“怕什么!还有一半的同志在这里坚守着,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失望。再说了,你李哥可不是傻子。”
说着,他又去拉了包哥,按计划找“导游”去了。
而吴哥在办公室里提前给包哥打了招呼,“小包啊,你们年轻人说话更自在,这位大领导最近的配合工作就由你负责了。你可勿必要把领导招待好,如实地汇报情况,要让领导了解咱们这里的困难……”
包哥听完吴哥打完官腔后,道,“我还有两个案子,几个犯人要审。带他参观的话,可以派别的干员。”
吴哥又好说歹说,最后说到,“你就暂时将案子放一下,他们在这里也不会待太长时间。”
“我听说他们要找熟悉地质情况的导游,要去山里做勘探,找铁矿脉。我可以帮他们找,找到后我就去做我自己的事儿。但是,您得给我些物资,否则,这导游也不愿意离开坝城,出去冒险。”
吴哥一听这茬儿,立即点头答应。
心下还暗暗松了口气,能用物资打发的人就是简单人员。
只是那两个犯人到现在还没按计划弄死,那人要是怪罪下来也是麻烦,还得想法子。
-
在李涛琢磨黑市底细,陆靖宇跟着去寻找“导游”时。
夏可兰三人已经跟着严长胜去实地考察他们的农场了,出门时,严长胜声音宏亮地跟人打招呼,透露了三人的目的。
那些暗中窥探的人听后,立即将消息传了出去。
夏可兰分到的农场,就在严家对河岸,双方遥遥相望。
新农场背靠着后面的山丘起伏,林森树茂,前临弯弯河道,本该是一片风水宝地,只可惜现在山林被极寒时坎伐一空,河水枯竭,只余一片黄沙。
但是从整个地势环境来说,进入农场还有一截靠山路,另一边是断崖。要是立个关口,外人就不容易跑进来了,易守难攻。
这处四野无人,山风呼啸过,隐隐带着淡淡的尘沙味儿,有话更是好说,不怕被偷听了。
严长胜神色一凛,才道,“你们不像是来看农场的,我老头儿也不打听你们来的目的。只希望你们来了,也能平平安安地回去。若是能帮咱们向上反应下咱们地方上的问题,那就更好了。”
说着,老头子竟然从身上解下了一叠资料,塞给了卫海洋。
那双满刻风霜的眼底中,盛载着浓烈而悲壮情绪,哑声说,“要不是为了这里还有几万口老小,小老儿我早就泼出命去跟地伙人干了!一些同志为了家人,不得不屈服了他们的淫威,我也想孩子们能去安全的地方。可是铁成还是去边防求助,没想到境外敌人那么嚣张。”xiumb.com
“这是我收集的,一些无人区罪犯的资料,还有一些人确切的勾结证据。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份。卫同志……”
突然,老人双膝颤颤跪倒在地,之前一直胆亮的双眼都染上哀戚。
“求求你们,救救咱坝城的老百姓,只要传个消息。我们,相信国家一定会来救咱们的。不能再让那些人胡作非为,日益做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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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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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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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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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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