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想到在如此混乱的时候,她还这么机警,竟然在身上带了利器,一个不察被划伤了手臂。
夏琴一刀得手,大喝,“来人啊,有人抢孩子,有人抢孩子!”
她疯狂挥刀,将那人逼得无法再出手。
巡逻队员一听,立即有两个冲了过来。
那人见引起了注意,立即一转头冲进了黑暗中,逃了。
夏琴喘着粗气,看着那人逃走的方向,双眼中迸出母狼般凶狠的光。
敢抢她家的心肝宝贝,她就是拼命都要咬下对方一块肉来。
与此同时,他们周围不断响起巡逻员们吹响的求救哨声。
但他们脚下也不断有人倒下,看着被虫子捂住了整张脸的情状,吓得众人都纷纷尖叫逃散,倒地上的还有小孩子。
夏琴抱着朵宝,根本无力救助他人,只能紧跟着巡逻员躲避危险。
大概十分钟不到,附近的巡逻员和治安员赶到救援,人们举着长长的喷射口朝空中的虫卷风进行喷射、驱散,也足花了一个钟头,才勉强将之驱散,大量的虫尸混着难闻的杀虫剂味儿,扑了人一头一脸,地面上都叠出一层厚厚的黑色蚊尸,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妈妈,妈妈……”
哭声里,夏琴和朵宝看到被救护员抬上担架的人,那被抹开虫尸的脸上,皮肤红肿乌紫,脓血横流。
“呀,这,这里还有人吗?”
“我的孩子!”
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孩子被从一堆黑蚊尸里扒拉出来时,人已经没气儿了。
小小的身子因为缺乏防护,被蚊虫全部覆满,蚊虫被拔下来时,全是血。这孩子是生生地被蚊虫吸血而亡的。孩子母亲也因为防范不及时,被吸血过度而昏了过去,失去了保护宝宝的力量,这会儿被救醒后,发现孩子因失血而亡,整个人都崩溃了。
夏琴捂着朵宝的耳朵,避开了现场。
“阿琴,朵宝!”人群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正是从单位赶来的卫建国,因为全区开展灭虫鼠行动,卫建国今天出门比祖孙俩早一步,听到消息时虫卷风刚刚被辅灭。
“爷爷!”
朵宝叫出声,声音脆亮,倒不见惊慌和哭泣。
卫建国隔着防护服,看了看小家伙,才长长松了口气。
朵宝闷在防辐射服里难受得紧,忙将衣服扒拉开,透了口气。
卫建国看到扒开面罩的妻子,脸上脖子上都是红点,吓了一跳,忙拉着两人进了种植区宿舍做清洁。
他们一直背着的随身包里都有神仙水,用了一瓶水先给夏琴擦了被叮咬的患部,抹上治疗药膏,又给小家伙擦了擦脸,一家人才真正松口气来。
游组长闻讯,赶来慰问时,朵宝看着游组长的头,叫起来,“游奶奶,你的头发里有虫虫。”
小家伙眼神儿好,在场三个长辈都是过40岁的人,大晚上的灯光也不够亮,眼睛老花就没有小朋友的目光敏锐。
一听她叫,夏琴和卫建国忙帮游组长抓虫,一抓就抓出一只农人们见之色变的害虫来。
“这是蝗虫?这么大个儿了。咱们的地……”夏琴立即想到自己负责田地,刚刚放松的心又被悬了起来。
游组长一看,倒没那么紧张,道,“咱们田地在地下呢,这蝗虫应该是跟着之前的沙尘暴,从北方飞过来的。那场大风暴,也把各种虫卵吹、病菌带了过来。
咱们地里现有虫害,主要是贪夜蛾,又发生虫卵了。我正想找你商量治虫的事儿,没想到这虫子都变成虫卷风,开始直接祸害人了。”
朵宝举起小手,叫道,“游奶奶,叔叔有大喷喷,一喷虫虫就死翘翘啦,不怕不怕!大喷喷——”
小家伙意外地精神,没有突遭意外的恐惧后遗症,还反过来安抚大人,这让大人们也松了口气,心下暖了好几分。
游组长说,“今天你就带朵宝回家休息一天吧。现在全区都在防虫治鼠,暂时也没法干活儿。”
夏琴摇头,“不,咱们这口粮更重要。我让老卫送孩子回家,让他爸妈带。”
她看向学校的方向,轻叹一声,“暂时,这孩子们又要停课了吧!好不容易才开始的……”
游组长说,“别想太多。今天过好今天的日子就成!”
夫妇俩微叹,“没错,先顾眼下。”
-
临近天亮时,下班的李涛兄妹到卫家求助。
“阿峰他们遇到虫卷风了,被盯得不轻,脸都肿了一半,又疼又痒。淼淼带他去医院,结果医院早就因为虫患引起的皮肤病,人员又暴满了。”
事实上,之前赵工回过小区一次,就是给众人提醒皮肤病的问题,也送了一包药膏给小区的居民。
李淼气呼呼道,“那小子就是不听我的话,嫌热,没有戴防护罩,才被叮的。”
夏可兰道,“你们说的不清楚,我现在跟你们过去看看他的情况。要是被真菌或寄生虫感染,就必须赶紧治疗,不是擦点什么药膏就能解决的。”
一听还严重了,两人吓了一跳,忙回了家。
郭、李家。
郭峰正收拾东西,准备带着父母去地下避暑屋。
没想到夏可兰和卫海洋突然过来,吓了一跳,直说自己没事儿。
“兰姐,洋哥,淼淼就是太紧张了。我这除了有点儿痒,不舒服,想抠一把,别的没啥毛病,你看我精神不挺好的嘛!”
郭峰顶着肿了半边的脸说这话,众人都露出寒糁的表情。
“少啰嗦,把衣服脱了,全身检察看看。”夏可兰摆起了医生脸,郭峰也不敢贫嘴了。
这一检察下来,问题真不少,但好在发现及时,还没有严重恶化。
夏可兰一边询问,“是不是碰到过老鼠?老鼠身上病菌特别多,现在虫灾四起,它到处流窜,又在地下水道里活动,身上会携带非常多的寄生虫病菌。接触之后,必须立即清理。否则就必须做好防护,不要将皮肤裸露出来。”
“姐,当时情况混乱,谁能顾得了那么多啊!唉,哎哟!”
郭峰就被老婆戳了脑壳儿,“你还敢狡辨,兰姐是为你好,你就不能多用用脑子嘛!为啥别人不着,就你着了,你当虫子有思想,专往帅哥脸上扑嘛!”ωωω.χΙυΜЬ.Cǒm
“老婆,你第一次说我帅!”郭峰夸张地张嘴笑,却扯到痛处,表情扭曲。
李淼嫌弃地骂着,却小心地拿薄荷清凉膏沾着棉签,给郭峰抹患处,一边抹,还一边吹。
小夫妻逗着嘴儿,这治疗过程似乎也没那么煎熬了。
夏可兰挤出几个疮口还未严重的脓疮,用神仙水清理消毒之后包扎好,叮嘱了之后的养护,才离开。
李涛送两人离开时,不无忧心道,“最近虫灾闹得厉害,但我又听到那种丧气的流言,好像又有人在悄悄聚集末日信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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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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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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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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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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