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酒红色的眸子无声涌动起风暴,又很快湮灭不见,苍白绝美的容颜,一片漠然,眉眼处却萦绕着丝丝温和的意味。
感觉到少年挣扎的力道变得微弱。
慕轻缓缓松开獠牙,温凉的舌尖,舔过他脖颈上的伤口,止住血,伤痕也变得很淡,只留下一片浅浅的红。
她伏在他身上,手肘撑在他脑袋边,另一只手托着他滚烫的小脸。
月光从窗外照耀进来,却被女子修长的身影尽数阻隔在外,少年被笼罩在她昏暗的阴影里。
慕轻依旧能够清晰看到他的表情,沉醉、迷离、又似乎有些无助痛苦。
慕轻愉悦地欣赏着,绯红唇边一抹笑意,显得诡谲而病态。
她很满意这个世界的身份。
可以光明正大地对他行使心中所有卑劣病态的欲望。
身体里依旧残留着情欲的快感,夏鹤感觉头晕目眩,一时间有些失神,脸颊、耳根依旧绯红如血。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只有少年粗重而紊乱的喘息声。
他像一具被抽取魂灵的木偶,乖巧而无力地蜷缩在他身下。
真的……很乖。
慕轻忍不住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个吻,不掺杂任何情欲,带着丝丝的温柔和眷恋,仿佛对待珍宝一般怜惜。
夏鹤微微呆住,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绝美的容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呐呐唤道:“殿下……”
慕轻缓缓坐起了身子,银发垂落,声线是一贯的温和,“好些了吗?”
夏鹤手撑着床,支起身子,也跟着坐了起来,很轻地“嗯”了一声。
慕轻盯着他看了几秒,轻轻将手探了过来。
夏鹤下意识地想躲,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纹丝不动,看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手背缓缓贴住他的侧脸。
细微的疼意,这才让夏鹤惊觉,他脸上还有伤。
只是刚刚沉浸在情欲的快感中,所以即便有一丝细微的痛感,也被他忽略了。
夏鹤纤长漂亮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轻声开口,“殿下……”
慕轻脸上带着微笑,声线却已经变得冰凉而危险,柔声道:“身为本殿的血仆,没有被人欺负的道理,谁打的你,要十倍还回去,知道吗?”
夏鹤犹豫了下,看了一眼血族殿下的表情,才小声说:“可是那个人,也是殿下的血仆。”
慕轻蹙了下眉,“胡说,我的血仆,只有你一个。”
夏鹤呆呆地张大嘴巴。
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宛如凛冽的风,夏鹤本能地眯起眼睛,等再看清楚,窗户已经打开。
她修美颀长的身影悬立在窗外,衣袍随风轻曳,银发轻轻晃动,朝他伸过来一只手。
巨大的黑色羽翼展开,无边暗夜下,一轮圆月悬在她身后,映着她苍白绝美的面容,如泣血般的唇角含着一抹笑意,显得十分残忍,惊心动魄的美感,如恶魔临世。
夏鹤心脏砰地一声漏拍,可大脑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加清醒。
眼前高贵而迷人的血族殿下,宛若深渊,若是抗拒不了诱惑,只能万劫不复。
夏鹤看着伸到面前的白皙的手心,微微抿了抿唇角,将指尖轻轻地放上去。
一股无法抵抗的力气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外飞去,最后落入她冰凉的怀抱中。
夏鹤脸颊靠着她的肩头,凛冽的风吹动她的银发,在眼前闪过如碎银般的光。
巨大的羽翼扇动,只见一道黑影呼啸而上,转瞬间便在暗夜下消失了踪迹。
夜风轻拂过脸颊,夏鹤低头看去。
巨大的城堡,巍峨壮阔,这个视角来看,这座城堡依旧大得让人心惊,随处可见血红的蔷薇,仿佛活过来一般,朝着那些树木、墙壁攀爬而上,像是一座座血红的坟冢。
转眼间,他们来到夏鹤之前住的地方。
双脚落在厚实的地毯上。
慕轻放开他的腰。
夏鹤站稳之后,回头望她,眼神有些疑惑。
慕轻看着华凌紧闭的房门,“进去吧,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夏鹤沉默了一秒,并未犹豫,径直推开那扇门走进去,又缓缓地将门关上。
华凌正在沉睡。
夏鹤来到床边站定,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华凌是他异父异母的哥哥。
他的母亲再婚,嫁给了华凌的父亲。
华凌的父亲是人类世界的伯爵,十分富有,第一任夫人,也就是华凌的母亲,去世后,第二年,伯爵娶了夏鹤的母亲。
一位身份低微但貌美的农家女。
伯爵甚至不介意那貌美的女人已经有了夏鹤一个儿子,待夏鹤如亲子一般。
华凌那个时候便十分讨厌他们。
不过有伯爵庇护他们,他们的日子也还算好过。
可是好景不长,第二年,伯爵便因病去世了。
夏鹤和母亲全倚仗着伯爵,伯爵死后,他们的靠山也倒了。
可华凌还有他家大势大的外婆一家,没有伯爵的阻止,华凌肆意地凌辱夏鹤和他母亲。
夏鹤和母亲这几年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一直到今年,夏鹤怀疑自己被圣殿选中成为血仆,也是华凌在背后设计。
成为血仆是一件危险的事,若是有庞大的势力和家族庇护还好一点,像夏鹤这样无权无势的人类,很有可能被血族吸食而死,也没有人会为他讨公道。
夏鹤坐在床边,静默地望着华凌,平静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小巧的匕首。xǐυmь.℃òm
几分钟后,夏鹤从房间里出来。
一抬头,微微有些愣住。
慕轻双手环胸,靠墙站在那里,优雅矜贵的身影,与奢华暗黑的走廊融为一体,仿佛一幅古老诡秘的画卷。
夏鹤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血族至高无上的王,居然在深夜,偷偷摸摸带他来找仇人报仇,甚至心甘情愿地等着他。
他本来以为,她会觉得浪费时间。
夏鹤缓缓走过去。
“报仇了?”
慕轻酒红色的眸子萦绕着丝丝醉人的微光,仿佛是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温柔。
夏鹤也呆呆地看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连忙低下头,心里暗叹。
血族的蛊惑力,真是不如小觑。
夏鹤轻轻“嗯”了一声。
慕轻朝他伸出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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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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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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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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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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