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
许舜又忍不住说:“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你因为我被你妈罚练琴,还特意为我调了和酒味道相同的饮料……还有很多,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许舜声音微颤,紧紧盯着慕轻。
“……还是说,你不喜欢我?”
“那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许舜眼里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慕轻唇角微微勾了勾,似乎有些无奈,忽地倾身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她身上清冷的香气倾覆而来,又一瞬间抽离。
许舜呆住。
慕轻才终于有说话的机会,温和地道:“因为我没有说话的机会,现在可以听我回答了吗?”
许舜呆呆地看着她,一眼不眨。
慕轻把脸靠近他,脸上挂着温和又撩人的笑意,略有些冰凉的指尖托着他的下巴,“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愿意满足你的生日愿望,生日快乐,男朋友。”
慕轻低下头,凑近他唇边。
唇瓣相触,少年的唇瓣柔嫩而温软,仿佛果冻一般,美妙的触感让人食髓知味。
他因为震惊微微张着唇,刚好方便慕轻入侵,温凉的舌尖撬开他的唇线,细细描绘着他漂亮的唇线,品尝着馥郁的气息。
许舜脸颊滚烫,心里也是滚滚的情绪,始终无法平静,她答应了!
少年乌黑漂亮的眸子里发着如宝石般奇异的光彩,一点点闭上眼睛,脑子里也晕乎乎的,沉浸在这个吻中。
蛋糕放在桌上,没有被吹掉的蜡烛燃到了尽头,呲地一声熄灭,昏暗的包厢里失去了唯一的光源,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许舜脑子发晕,身子止不住地发软,瘫软在她的手臂中,被她紧紧抱着,只有她的唇,她的身体是滚烫的。
慕轻伏在少年身上,埋头在他颈间吻着,滚烫的气息扑洒在他敏感的脖颈里,少年身体一阵颤栗,呼吸愈发紊乱粗重。
过了一会儿,慕轻轻轻咬了一下他的锁骨,将脸埋在他衣服上,好久之后,呼吸才渐渐平息下来。
一室寂静。
许舜迷茫不安地看着黑暗的空气,细白的指尖,怯怯地抓住慕轻的衣服,有些心疼。
“不是说,这里是你的私人包厢吗,也不是不可以……”许舜声音低下去不着痕迹,脸越来越红。
慕轻从他怀中抬起头,气息已经恢复平静,“回家。”
许舜整理好衣服,两人从包厢里出来。
走廊里的光线映照着少年通红的脸。
许舜抬头看了一眼慕轻,对上她的目光,又匆匆地低下头。
慕轻笑了一下,拉住他的手,“走吧。”
许舜微抿唇角,乖乖跟在她身边,又忍不住偷偷看身边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小一起长大,可在这一刻又觉得她有些陌生。
可能是因为身份的转变,他对她其他方面的了解多过是朋友的时候。
一抹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两人从酒吧出来,夜风一吹,许舜脸上的温度下降不少,也冷静了很多。
他微微蹙着精致的眉头,有些担心易柳和满竹月。
他还真没有特别关注易柳的私人生活。
那个未婚妻,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忍不住问慕轻。m.χIùmЬ.CǒM
问之后,又觉得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慕轻肯定也不知道。
却没想到慕轻真的知道。
慕轻:“那个女生,是温家的千金,一直都喜欢易柳,易家想选择一家联姻。”
许舜微微张大嘴巴,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
相比起满竹月,温家确实是更好的联姻对象,温家只有一个独女,满竹月上面却还有两个哥哥。
而且温家也是也是出了名的疼女儿,和温家联姻,易柳之后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如果是以前,易家完全没有到要牺牲易柳的婚姻的地步,可是如今易家发生了一件事,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易柳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易家在易氏集团的股份占比并不多,还有另外几家大股东,易柳如果不够强,就像兔子遇到鬣狗,迟早会被那几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分食。
许舜正在为易柳之后担心。
慕轻在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慕轻接通电话。
满竹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快来医院,易叔叔他,他……”
慕轻和许舜对视一眼。
来到医院,没有看到易柳,看到一个打扮精致得体,和易柳三分像的女人瘫坐在地上恸哭着。
满竹月站在一边,眼眶红通通的,满脸泪水。
许舜脚步放缓,喉咙有些发哽,轻声问:“易叔叔呢?”
满竹月眼里噙着泪,摇了摇头。
-
易父出殡那日,昏暗苍茫的天空下,草坪上掉落的白色纸花,被风轻轻吹动,发出飒飒的孤寂的声音。
易父严肃死白的脸,被推进狭长的钢铁空间,火光隐隐泛出红色,灼人的热度在一瞬间增加。
黑色的尘埃从烟囱里飞出,那个高高的烟囱,在这样的黄昏里,显得格外的凄凉。
墓碑前。
慕轻穿着笔挺的黑色风衣,站在许舜的身边。
许舜看了看前方易柳瘦削的背影,又抬头看着天空,黑压压的鸟群无声飞过。
他眼眶突然有些发酸。
慕轻平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只是身下轻轻捏住少年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有人陆续离开。
易柳蹲在墓碑前,僵硬得仿佛雕塑,谁和他说话都像听不见一样。
“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许舜轻声说完,拉着慕轻的手,也开始往外走。
“你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满竹月阻挡在他们面前,眼睛早就哭得红肿,定定地望着慕轻。
许舜迷茫地看向慕轻。
…
满竹月回想着那天晚上,许舜追着易柳离开之后,慕轻来到她身边,她们之后的对话。
慕轻问她,你想不想和易柳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还在生易柳的气,可是对上慕轻的眼神,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很重要,绝对不可以说谎,于是她说:想。
慕轻:“如果以你的气运来代价,你和易柳之间的阻碍会全部消失,你们能够顺利在一起,你愿意吗?”
她当时没有回答。
可是她现在有答案了,不管要失去什么,她都想陪在易柳身边,她不想再看他一个人孤零零这么痛苦的样子。
他已经失去了父亲,她想做那个能够在他疲惫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身影。
慕轻:“你有答案了?”
满竹月哭着点头,“我愿意。”
回去的路上,慕轻开车,许舜坐在副驾驶。
许舜握着慕轻的手,不断追问,“你和竹月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
慕轻:“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许舜十分好奇刚刚慕轻和满竹月在说什么,只要能告诉他,让他回答什么问题都行,认真的说:“你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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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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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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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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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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