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容应着,冲苏可儿笑了笑,转身回了小院。

  婆子见瑾容进来抡起棒槌,劈头盖脸就打,“我让你偷懒,我让你偷懒!不长记性是不是?瞧着你就烦!”

  没有人拉婆子,都站着看热闹。

  槿容正与婆子抢夺棒槌。

  苏可儿突然出现,捏住婆子手腕。

  “特么,别管老娘!放手!”婆子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嚷道。

  只听“啪”的一声。

  耳光落在婆子脸上。

  “你是谁老娘?!”苏可儿责问道。

  婆子看见苏可儿大惊,赶紧作揖连连道歉,“大,大小姐,是老奴的错,老奴嘴欠,冲撞了大小姐。”

  苏可儿走过去看了看瑾容,一边的脸青了,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瘀青和伤痕。

  回头盯着婆子问道,“我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琇書蛧

  婆子点头哈腰道,“老奴叫张桂芳,大家都叫我张嬷嬷。”

  “你是这里的管事?”

  “是是!”

  苏可儿眼睛扫了一眼其他人,轻笑道,“你没有休假?”

  “没有,没有!”

  苏可儿追着问,“那你刚才去哪了?”

  张嬷嬷昨夜跟人打牌睡晚了,刚才她在屋里补觉。

  上工时间睡懒觉,这可不能说

  “方才,方才我在屋里熨烫衣物。”

  苏可儿不耐烦地皱着眉头道,“他们怎么说你出去了。”

  “这……”张嬷嬷偷眼瞄了瞄别人,陪笑道,“兴许她们干活儿没有注意,我已经回来了。”

  苏可儿不信任地看着她笑了笑,“好,这个姑且先不说。你为何打她?”

  “她出去偷懒,磨磨蹭蹭,这里还有一堆衣物要洗呢。”

  “哦?”苏可儿峨眉一挑,冷冷道,“我找她多说了两句话,你就说她在偷懒?你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对不住大小姐,我是没有看到,以为她又像往常一样偷懒了。”

  婆子为了极力证明瑾容该打,添油加醋道,“这人又懒又馋,我都跟夫人讲过好多次了。夫人顾念她是先夫人使唤的人,才留下。”

  苏可儿冷哼一声,道,“是吗?这么说,瑾容还应该谢谢你才对?”

  婆子呵呵笑着,“大小姐,这倒也不必。大家毕竟都在苏家做事嘛,能帮衬就帮衬点。”

  说完偷瞄瑾容一眼,瑾容却冷冷翻她一个白眼。

  苏可儿仰起头,不容置疑道,“这里的活儿瑾容不做了,我现在去找夫人,把瑾容调走,”

  又逼视这张嬷嬷道,“你,现在,马上,做出三床棉被给午时送到兰园。如果怠慢了,别怪我把刚才把你出言不逊,消极怠工的事告诉夫人。”

  “是是,老奴这就去做棉被。”

  瑾容走到苏可儿身旁,伸出满是冻疮的手迟疑了,缩回去道,“小姐,不要为了我去麻烦夫人。你走吧。”

  苏可儿道,“瑾姑姑,你别多虑。我少年做错事,害了你。我的嫁妆和三个铺子都在苏家,我要走个人,她们也不能说什么。”

  苏可儿说罢,拉着瑾容走了。

  将瑾容送到兰园,唤翠儿用伤药和冻疮膏帮她处理伤口。

  苏可儿马不停蹄直奔邹氏所在春园。

  刚到门口,就听到苏幼可在里面高声嚷道,“和顺药堂和同享当铺就是留给我当嫁妆的!你们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邹氏道,“你也不能这么沉不住气啊!她苏可儿在京城也就待这么几天,走了不都是你的吗?”

  苏幼可又嚷道,“不行,等父亲回来就要更名。今日樊氏对我说,她看见春儿去药堂抓药了,一天不更名,药堂名义上还是苏可儿的,她对药堂说什么就是什么。”

  “哎呀,你小点声吧!我想想办法,跟你父亲商议后再说。”

  邹氏呵斥后,里面说什么就听不清了。

  好家伙!

  这母女惦记在惦记原主嫁妆啊。

  怪不得从来到这儿,就觉得一家子阴阳怪气的,让人觉得亲近不起来。

  原来动了歪心思!

  原主嫁妆,三个铺子和一座京城两进小院还在苏家名下,苏老夫人本想等苏可儿在君家站稳脚再更名,一出事就耽搁了。

  转念想想,再怎么说,这是人家苏家人的事。

  苏可儿并不贪心,她此次来办完正事就走。

  想罢,苏可儿径直进入院子。

  丫鬟在门口看到苏可儿,喊道,“大小姐来了!”

  屋里顿时没了声音。

  邹氏笑着迎出来,柔声道,“大小姐,想着探望母亲,真是难道呀!快里面请。”

  苏可儿开门见山道,“屋就不进了,省得打扰到母亲清幽。我刚才去了杂事房。”

  邹氏脸色一滞,瞳孔稍稍放大了一下,笑道,“你看,这早间家里杂事多,我这一忙起来,竟忘了做被子的事。”

  苏可儿垂眸笑了笑,“也对,母亲很忙。女儿就代母亲传达了,做三床被褥,午时送到兰园。”

  “三床?”邹氏问道,“你不是有两床了吗?”

  看来,多用点苏府东西,就像割她肉似的。

  “张妈和翠儿也住兰园,总不能让她们晚上冻着吧?”

  邹氏挺直腰杆,脸色挂了层寒霜道,“他们可以去库房领旧被子,大小姐不至于出京两年,尊卑不分了吧?”

  苏可儿笑笑道,“尊卑与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别人敬我一尺,我还别人一丈。她们不嫌我落魄,我自然不能看轻她们。”

  邹氏轻笑一声道,“大小姐,这里可是苏府,不是君家。你动用苏府的东西,跟我这个主母商量了吗?”

  苏可儿道,“我这不是来请示母亲了吗?况,我有三个铺子一个月收入千把银子,不知道能买苏府多少条被子?”

  邹氏听后,眼睛不自然地闪烁几下。

  苏可儿接着道,“哦,对了!跟你说一声,我过几天把瑾容带走,她不在杂事房做事了,现在兰园伺候。”

  邹氏乍一听,脸上立马闪过不悦。

  我这个主母还在呢,苏府还轮不上你指手画脚。

  又一想,忍耐一时,只要安安生生把苏可儿打发走,就将那三个铺子名字更成幼可的。

  反正把苏可儿也养废了,嫁给君承萧这个乱臣贼子也翻不了身。

  不就是一个奴婢嘛,给她就给她吧。

  邹氏道,“行,瑾容就给你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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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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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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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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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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