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不远处站着几个人,有两个是本镇大夫,其他的不认识。

  杨捕头正在屋门口与张四虎说话,看见苏可儿过来,上前招呼道,“苏神医,你来看看这些人是中了什么药?有没有化解之法?”

  苏可儿道,“杨捕头,我且看过再答复您。”

  张四虎看着苏可儿,眼神比较复杂,没有开口。

  苏可儿也没有搭理他,蹲下来象征性地掰开那人眼睛,嘴巴看了看,捏住他鼻子,人家张开嘴呼吸。

  行,这就是昏迷。

  苏可儿抬头看了看躺着的人,没有张大虎和张二虎,应该被人抬到屋内了。

  苏可儿又走到屋门前查看了两个人,刚站起身,

  走到杨捕头面前拱手道,“杨捕头,请恕我直言,这些人似乎不是中了什么药,倒是像中邪。”

  “是是,我也有此看法。”其中一个大夫道。

  “不错,这正是中邪的症状啊。”

  大夫们一大早被叫起来,此时都已疲乏,眼前的状况大大超出他们能力范围,想早些退出,又不敢跟捕快直接说,趁此机会纷纷表态。

  张四虎一听,歪着嘴道,“哼!就算是中邪,等他们醒来也需要大夫在侧,你们都走不了!”

  苏可儿笑笑,看看时辰,马上要到巳时,问杨捕头,“那个大仙跳多久了?”

  杨捕头道,“快两个时辰了。”

  苏可儿道,“他想跳到什么时候?”

  杨捕头道,“他说邪祟怨念太重,要跳上一天一夜。”

  “……”苏可儿

  好吧,让大仙继续跳!

  张四虎冷冷地盯着苏可儿,不屑道,“那苏神医可有高见?”

  苏可儿抱起手臂,满不在乎道,“呵呵,我也没有把握,只能尽力而为碰碰运气了。”

  张四虎试探道,“既然这样,也请苏神医去屋内看看二位兄长。”

  “好!”

  苏可儿随张四虎进入屋内。

  张二虎躺在贵妃榻上,嘴里含着一片人参似是吊着一口气息,旁边坐着不知从哪里请来的大夫,有五十岁左右,捋着胡须正给他把脉。

  张大虎则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呆滞,安安静静,不哭也不闹。旁边小厮端水喂,他张嘴喝一口,不喂就呆呆坐着。

  张四虎见大夫站起身,忙问道,“大夫,怎么样?”

  大夫蹙眉道,“哎,四爷,病人气息微弱,脉象时有时无,恐怕……”

  “什么意思?!”张四虎一把揪住大夫衣领,恶狠狠问道。

  大夫显然被吓得不轻,哆嗦着,

  “四…四爷息怒,病人大限将至,恕我医术不精,无能无力呀!”

  张四虎威胁道,“我从县城把你请来,人人都称你是赛华佗,活神仙。”

  张四虎又看了一眼苏可儿道,“还有你!你们若不尽力医治兄长,今日便不必回去了!”

  苏可儿冷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要收你,谁也拦不住。你且放开这位大夫,我把脉看看。”

  苏可儿说罢,手按在张二虎左手腕上,脉象微弱时有时无,却是到了一不小心就会咽气的地步。m.xiumb.com

  用人参吊着没毛病。

  苏可儿故意摇摇头,又起身走到张大虎身边,低声问道,“张老板,你感觉怎么样?”

  张大虎似是没有听见。

  苏可儿再喊,“张老板,还认得我吗?”

  张大虎仍然没有反应。

  行了!

  试药成功。

  苏可儿心中大喜,忽然惊呼一声,“啊呀!张老板脸上好重的邪气呀!看来此番劫难,都因此而起。”

  张四虎看着苏可儿脸色早已变得铁青,咬着牙,努力克制怒火道,“苏神医,可看出端倪?”

  苏可儿绞着手指,来回跺了几步道,“我年少时,听一高人讲,邪祟都怕狗血。如果被邪祟缠身,将狗血淋到那人头上,片刻就能得到解脱。”

  “所以呢?”

  苏可儿气定神闲道,“所以,应速速将张大虎和张二虎剃成光头,将狗血充分淋到头上,或许尚有一线生机。但,我不能打保票。”

  旁边那位赛华佗听后笑了笑,明知是无稽之谈,却道,“中邪之人,被狗血淋头,我却也听过。”

  张四虎眯着眼睛道,“你们如果敢骗我,后果自负!”

  现在离午时不到半个时辰,苏可儿成竹在胸道,“午时阳气最旺,在日头底下一切邪祟和毒物将无处遁形。张四爷快些派人准备,将二人抬到院子里,别误了最佳救人时机。”

  张四虎低头思索片刻,既然都没有好法子,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吩咐下去,一刻钟后家奴就给张大虎,张二虎剃好头,备好两盆狗血。

  家奴问,“苏神医何时淋狗血?”

  苏可儿道,“事不宜迟,即刻开始淋。”

  张四虎示意家奴把二人都抬到院子里,扶着坐上椅子。

  两盆狗血从头顶浇下,那个壮观场面,不看为妙。

  狗血刚浇下,院子里的人就陆续苏醒过来。

  大家纷纷坐起身,迷迷瞪瞪看着周围,记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人已苏醒,在场大夫对张大虎的病情都无能为力,于是纷纷向杨捕头告辞。

  苏可儿与君承萧一起驾车去看望郭岚。

  二人先去菜市街看顾了卤肉店,然后来到糕点斋,给郭大夫买点藕粉和山楂糕。

  兴和堂正门紧闭,二人沿着胡同去后门,发现后门上了锁。

  这个,就让人有些搞不清状况。

  “有人接走郭大夫?”苏可儿蹙眉问君承萧。

  君承萧道,“你在此等候,我进去看看。”

  君承萧说罢,纵身越过院墙。

  君承萧看见药堂通往后院的隔间上了锁,后院客厅和卧房也没有人。

  以君承萧的耳力,能感觉到这个院子里还有人呼吸,于是,喊道,“郭大夫,郭大夫!”

  “是…君庄主?”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隔间里传出来。

  “正是在下,你稍等,我把夫人接过来给你探病。”

  郭大夫因为骨折不能轻易挪动,现在还躺在药堂里间。

  庄泉怕歹人再次来找郭岚麻烦,出门买东西去就把门都锁了。

  君承萧没有破坏院门大锁,抱着苏可儿直接翻墙而入。

  打开隔间木门,进去探望郭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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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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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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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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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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