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可儿姐姐的病人,家住得远。为了方便给病人治疗,可儿姐姐先让他们来农庄住。”苏可儿摸摸瑜儿的头说。

  板车后面,有人远远地盯了会儿,一溜烟跑走了。

  张二虎正萎靡地侧躺在榻上静养,旁边小妾给他捏着腿,丫鬟给他扇着蒲扇。

  “二爷…二爷!”张二虎的小厮边跑边喊。

  张二虎歪歪嘴,哼哼道,“鬼叫什么?没看见老子快睡着了吗?”

  小厮跑进来看到张二虎,来个急刹车,点头哈腰地贱笑着说,“我刚才路过兴和堂,你猜我看到谁了?”

  张二虎半死不活地哼哼道,“谁呀?”

  小厮眼睛瞅了瞅张二虎身旁伺候的人,上前低声说,“兴安县卖豆腐那小娘们儿!”

  “她?!”王二虎一惊,身体猛一震,“哎呦,哎呦!他娘的,胸口疼死我了!”

  小厮赶快扶张二虎躺好。

  几个月前,张二虎闲来无事,带着小厮和打手去县城逛荡。

  路经小吃街,无意中正看到豆腐坊卖豆腐的香儿,面似出水芙蓉,笑如三月桃花,身段婀娜,只觉得楚楚动人,就动了邪念。

  于是不怀好意地上前搭讪,“姑娘,这豆腐嫩的出水儿,多少钱一斤?”

  香儿笑盈盈道,“十文钱。”

  “呦,这么便宜呀!”

  香儿一出口,张二虎和后面的流氓都坏笑出声。

  香儿顿时明白过来,这些人不怀好意,自顾忙碌,不再理张二虎。

  此后,今天张二虎时不时来豆腐坊调戏香儿,搞得豆腐坊不能正常做买卖。

  妹妹被流氓欺负,孙越泽很是气愤带一帮邻居跟张二虎起了冲突。

  张二虎死性不改,派人在豆腐坊附近蹲守。

  终于摸清,每日一早孙越泽就会出门叫卖豆腐,留下香儿一个在豆腐坊。

  找准时机玷污了香儿。

  事后,香儿寻死觅活,整个人精神都垮了!

  孙越泽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将张二虎告上县衙。

  曹县令缉拿张二虎做公断。

  张大虎为了张二虎的破事,动用了兴安县上一级关系和银子,县衙最后让他们私了。

  私了的结果是,孙越泽被张家打手打到内出血,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

  这样以来,豆腐坊不能继续经营,香儿只好关了豆腐坊带孙越泽回到城郊居住。

  如今,

  恶有恶报,王二虎被打得胸骨、肋骨等多处骨折,能捡回一条小命,也算万幸,以后能不能走路就不得而知了。

  等王二虎缓过劲儿来,虚弱地问,“她来这儿做什么?”

  小厮回答,“应该是找苏神医,给她那肺痨哥哥看病。”

  一提到苏神医,张二虎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

  “又是这女人!”

  张二虎前脚刚被苏可儿拧了手腕子,没过两天,半夜就被人给狠揍了!

  如果他好好的,也能抵挡个几招几式,不至于像个孙子似的只能抱头挨揍,半死不活地躺床上两个月了。

  他对苏可儿能不恨吗?

  放在以前,要是有人敢这么对他,他有一千种法子折磨那个人出怨气。

  偏偏苏可儿救了县太爷老婆,如今可是曹府的红人,无凭无据不能随便施威。

  真窝火!

  小厮看见张二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努力讨好道,“二爷,您看要不要把那个小娘们儿弄府上来?”

  这句话管用,张二虎一听来了点精神,问道,“她现在何处?”

  小厮道,“小人看见孙香儿后,就一直在兴和堂外面守着。不一会儿苏神医和孙香儿一起出来,小人亲眼看到他们驾车出镇,往唐源农庄方向去了。”

  “唐源农庄?”张二虎拧眉反问道。

  “正是,小人没看错。”

  镇上的人都知道唐源农庄,前年官府在那里设了岗亭,一般人不得随便出入,更不能在唐源农庄闹事。

  不能光天化日去唐源农庄抓人,她总要出来的吧?

  孙香儿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不把她收了,不就是傻子吗?

  他吩咐小厮带人继续盯着,他们一旦离开唐源农庄就把香儿劫过来。

  小厮应声出去。

  回到农庄,苏可儿让刘管家给兄妹俩安排了住处。

  现在刘坤和魏青不在,将孙越泽先安排在前院西耳房住。

  孙香儿则是跟着张妈翠儿住在中院西耳房。

  兄妹俩来兴陵镇寻医问药,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去,所以来的时候就带了换洗衣物和随身物品。在这儿住个三五天不成问题。

  孙香儿家里做豆腐生意,灶上的活儿自然不陌生。

  放下东西后,就跟着张妈去灶上帮忙。

  张妈与翠儿都很好相处,很快就与孙香儿攀谈起来。

  得知孙香儿今年十七岁,父母双亡,给兄妹俩留下一间豆腐坊。

  晚饭,孙越泽在前院,张妈叫孙香儿来中院用饭。

  苏可儿观香儿眉清目秀,本应是姑娘家最好的年纪,脸上却总是挂着淡淡哀愁,或许跟他哥哥的病有关吧。

  苏可儿想罢,笑着对她说,“香儿坐吧,你在这里不必拘束,翠儿与你年龄相仿,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Χiυmъ.cοΜ

  孙香儿抬眸,腼腆地说,“香儿谢过苏神医,我和哥哥在这里叨扰苏神医了。”

  “呵呵,哪里哪里。我们农庄就喜欢热闹。”

  家里很少来亲戚,孩子们也很是热情。

  上次郭岚夫妇是第一波,孙香儿和孙越泽是第二波。

  琳儿挨着香儿坐,一个劲儿献殷勤,将手里的烤红薯递给她,吧嗒着小嘴儿说,“香儿姐姐,你尝尝我们庄子上的烤红薯,可甜了!”

  香儿眸色含笑,接过来。

  琳儿又接着问,“香儿姐姐,你从兴安县城来,那里真的比兴陵镇还要大吗?那里好玩儿吗?”

  苏可儿看着一点不认生的琳儿,笑着只摇头。

  琪儿时不时地盯着香儿看,显得没有琳儿热情,终于也忍不住道,“香儿姐姐,你今晚睡在哪里?不如,跟我和琳儿睡吧?”

  “好呀!好呀!我也要跟香儿姐姐睡!”琳儿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她怕琳儿姐姐不同意,现在好了,开心的不得了。

  香儿终于笑了,开口道,“谢谢你们,张妈已经安排好了,我与翠儿睡。”

  农庄里面正吃晚饭,农庄外面多了两三个鬼鬼祟祟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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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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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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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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