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拱手抱拳,翻身上马远去。

  苏可儿让张妈、翠儿留在吴老汉家,等她回来一起上路。

  一路上不是灾民就是流寇,张妈和翠儿哪敢住在别人家,也要跟苏可儿回农庄。

  最后,王大洪带着两个脚程快的先走,留下两个兄弟护送苏可儿他们回农庄。

  苏可儿准备了几个火把,告别吴老汉匆匆上路。

  农庄有难,这次走不成,也许是天意吧。

  苏可儿想这次回去,如果君承萧态度好点,把梦游症给他治了,再顺便给他看看双腿。

  苏可儿走路不成问题,张妈和翠儿虽然每天都在劳作,跟小伙子跑起来显得吃力。

  即便张妈和翠儿能跟上,到达兴陵镇也要半夜了。

  还没有解锁空间交通工具类目。

  这个点到哪里去买马?

  魏青和王大洪他们已经赶去,希望情况不会太糟。

  前面领头奔跑地叫狗蛋,苏可儿觉得直接这么叫,有点不尊重人家,

  “狗蛋兄弟,你原名叫什么?”

  狗蛋嘿嘿一乐,“夫人,我姓葛,叫葛存章。父母希望我将来多读点书,能写文章。”

  “好,存章,附近哪里可以马匹?”

  葛存章想了想,“往前走五里是昌陵镇,那里有马市。就算我们走到那里,马市也打烊了。”

  苏可儿点点头继续赶路,希望半路能借到马匹或车辆。

  在官道上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偶尔有行人交汇,也有疾驰的马匹飞奔而过,都是惹不起的主。

  天色逐渐黑透了,忽然,听到远处清脆的马铃声响起,伴随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苏可儿向后望去,是一辆看起来尺寸宽大的马车,马车前面还挂了两个灯笼。m.xiumb.com

  如果能搭上马车,至少可以节省一个时辰的时间。

  等马车靠近,苏可儿看清马车夫头戴草帽,约莫四十多岁,单看壮实的臂膀也是练武之人。

  苏可儿挡住马车去路,拱手开口道,“这位大叔,深夜多有打扰,因家中兄长病重,连夜加急赶路,请问可否捎上在下一程,我会付车马费。”

  马车夫扫了一眼苏可儿,冷冷地说:“我家主人感染风寒,不便被打扰,还请小娘子海涵。”

  马车夫说罢,赶车要走。

  只听车里的男子一阵剧烈咳嗽。

  “慢着!”苏可儿示意葛存章拉住马匹缰绳,缰绳被死死拉住,马车不能行进。

  马车夫横眉怒斥,“你们要做什么?!”

  苏可儿开口说:“这位大叔,我本不想招惹是非。其一,我家确实有急事,其二,我是大夫,可以免费为你家主人诊治,保管痊愈。怎么样?”

  “放肆!”

  马车夫说着,马鞭狠狠向葛存章抽去!

  说时迟那时快,牛三壮抓住马鞭与马车夫叫起劲来。

  两个人都力大无穷,谁也不让谁,眼看鞭子要被他们拧断!

  “住手!”

  马车上年轻男子声音响起,马车夫听罢,收了鞭子。

  车上男子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片刻后说:“请问小娘子要去哪里?”

  苏可儿如实相告,“我等是去兴陵镇,请问公子是否顺路?”

  年轻男子听后,咳嗽两声,“也罢,请上来吧。”

  苏可儿听后高兴地看看张妈和翠儿,她跟狗蛋和牛三壮交代好,带着张妈和翠儿上了马车。

  马车上油灯已点燃。

  迎面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温文尔雅,气度不凡,身量硕长的年轻人,好像长期被病痛折磨,看起来有些中气不足。

  苏可儿抱拳问候马车主人。

  “多谢公子仗义相助,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年轻男子摆摆手,笑笑说:“同路人不必多礼,咳咳,在下姓姜,名翰林。”

  “在下苏可儿!”

  古代男女授受不亲,双方互通姓名后,姜翰林闭目养神不再讲话。

  苏可儿本想问问对方病情,看样子只能先作罢。

  片刻后,趁张妈和翠儿不注意,从空间里拿出缓解咳嗽的中药丸,又从生活用品区换了白瓷瓶。

  “什么味道?”

  姜翰林睁开眼睛看向苏可儿。

  苏可儿笑笑,将手中的药递给他,“这瓶药丸早晚一粒可以抑制姜公子的咳嗽之症。如果姜公子方便,可否让在下把脉详探病情。”

  姜公子收了苏可儿的药瓶,笑着摇摇头,“谢谢,苏姑娘好意,药我收下,其它的就不劳烦姑娘了。”

  苏可儿不再强求。

  看这马车里面,比他们落在吴老汉家里那辆还要大,里面的坐垫、装饰称不上奢华,但却十分雅致讲究。

  不需多说,马车主人也是有身份的人。

  姜翰林不让人探他脉搏,无非两种原因:一、已寻遍天下名医,仍无可救药,对病情心灰意冷;二、他根本不想让外人探查他的病情底细。

  姜翰林看着手中的白瓷瓶,有点不屑地开口问:“兴陵镇可是苏姑娘的故乡?”

  “正是。”

  姜翰林点点头,“敢问苏姑娘家里作何营生?”

  这些有身份的人真是够了!

  你不愿意对外人暴露过多,却又想从别人嘴里套出些什么。

  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不可爱!

  苏可儿笑笑说:“我家是开农庄的,以行医为辅。”

  姜翰林对苏可儿回答没有什么不满意,淡淡地笑了。

  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用茶水服下。

  马车到达兴陵镇接近午夜,苏可儿她们就此与姜翰林别过。

  苏可儿、张妈、翠儿,三个人结伴而行。

  人人都说兴陵镇外三里是唐源农庄,这只是兴陵镇边界到农庄地头的距离。

  实际从兴陵镇街市上到达农庄有六、七里地。

  魏青骑马应该早就到了,王大洪他们也不会太远。

  一路上异常安静,时不时有猫头鹰啼笑哭诉。

  苏可儿从枯草丛里捡了三根趁手的木棍,给旁边张妈和翠儿人手一根,用来防身。

  翠儿有些害怕,紧紧跟在苏可儿后头。

  “夫……夫人,老爷他们不会…”

  “呸呸呸!小妮子瞎说什么呢!”张妈在后面斥责道。

  苏可儿心里也没有底,屏住呼吸,警觉地往前走。

  忽然,

  “啊!”

  翠儿尖叫一声,紧紧抓着苏可儿瑟瑟发抖。

  “怎么了?翠儿。”苏可儿轻轻拍着翠儿的手臂问。

  “前…前面有东西。”

  “哪里?”

  “那…那里。”

  苏可儿和张妈顺着翠儿指的方向看去,黑不愣登,什么也没有。

  “喵~”

  有只野猫窜了出来!

  “哎呦我去,被你吓得不轻。”

  苏可儿说完,擦擦额头上的汗,一手紧握木棍,一手拉上翠儿,继续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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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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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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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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