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朴虔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他的眸光之中露出了错愕与不可思议。
怎么会?怎么可能?
就连江云华的人都是不支持江云华登基的,他们支持的是江云华的儿子才对呀!他们是接受不了女人登基的!
“你们疯了?你们疯了!你们想要违背先祖么!你们要做那不忠不义不孝之人么!”江朴虔起身大声的咆哮了起来,他在争取最后的机会,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以他和江云华的恩怨,江云华一定会杀了他的,他不想死!
他想要活下去!
他试图用咆哮唤醒大臣们心中对江云华的女性身份不能接受的情绪。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督查国这个身份他们一定要拿到,这样一来,对以后的发展,有很大的好处,一旦失去这个身份,他们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为了这个身份,他们不得不搏一搏!
姜令月看向江云华:“所以,一切要看女君的意思……”
江云华目光冷冽地盯着江朴虔,看他囚徒困兽,看他油尽灯枯,她说:“先祖哪一条规定,女子不能登基了?”
江朴虔愕然,他目光有些错愕地看向了那些不说话的大臣,他们的沉默刺痛了江朴虔的眼睛。
江云华轻轻瞥了他一眼,那双眼眸清冷,不带是丝毫的感情,好像在告诉江朴虔,这一切都结束了,挣扎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江朴虔的眼眸逐渐变得扭曲疯狂了起来,他一步一步靠近江云华,双手依旧拢在袖子里面,仿佛她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受人敬仰的五皇子一般。
江云华直视着他的目光无所畏惧,就像她和他为争夺皇位经历的这些年一样。
江朴虔站在江云华的面前,他仰头大笑了几声:“哈哈哈,江云华,你算计好了的?可我凭什么让你轻而易举地就成功呢!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
语罢,江朴虔突然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江云华。
“陛下小心!”
惊呼声与狂啸的风雪连成了一片,所有人的呼吸彷佛静止了一般,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瞪着刺向了江云华的江朴虔。
他脸上的疯狂越来越大,他的笑容越来越放肆,眼看刀子都要刺穿江云华的脖子,眼看江云华鲜血便要洒落一地。
唰!
外面有人踏雪而来,黑色的身影在雪地之上,如同一道流光,他冲了进来,一脚踹在了江朴虔的心口上。
江朴虔一时间没有察觉,被直接顶飞,狠狠摔在了地上。
姜令星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膝盖直接顶在了江朴虔的心口上,死死压住了他的肺部。
他眉眼锋利,如寒星冷冽。
气势逼人,压迫感十足。
江朴虔眸子骤然一缩,瞳孔放大,死死盯着姜令星的脸,他的声音沙哑,不敢置信:“你,你没死……”
姜令星薄唇亲亲一抿:“让你失望了!”
江朴虔忽然喊道:“姜令星还活着,他可以当皇帝!”
江云华筹备那么久,不就是为了皇位么,他偏不让她得意!偏不让她如愿!!!
姜令星瞥了一眼江朴虔,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跪在了江云华的面前:“拜见母亲,二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听从母亲号令。”
诸位大臣不是傻子,姜令星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了,城外还有二十万大军,他们要从这里活着回去,就要尊,江云华为帝!
纵使不甘心,他们也没得选!
江朴虔疯狂的嘴角再也杨不起来,他死死盯着姜令星的背影,恨意迸发了出来。
姜令月蔑视江朴虔,他大概是想不到,姜令星居然不想要皇位,他大概是不甘心,自己一生努力豢养的私兵,最后给了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他一样,眼中只有皇位!
姜令星回眸瞥了一眼江朴虔,他的目光和姜令月很像,都充斥着冷冽,他说:“母亲要如何处置这不忠不义不孝之人?”
江云华眼中掀起了冷意,多年的大仇,终于可以报了,她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手刃仇人了,她一字一句地开口:“五马分尸吧。”
众人瞳孔微微一缩,当真要五马分尸了江朴虔么,这是威吓他们所有人么!
可眼下,没有任何人敢替江朴虔说一句话,毕竟江朴虔的党羽已经全部被清理干净了。
江朴虔做实被惊呆了,他长大了嘴巴,刚刚想要指责江云华,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
他瞳孔微缩,疯狂地挣扎了起来,有人拖着他往外面走,在雪地里面留下了长长的痕迹,雪花翻飞,掀起了冷意翩翩,叫人为之颤抖。
江云华一只手握住了姜令月的手,一只手牵着姜令星:“走,我们去看看。”
他们出了门,众人不得不跟了上去。
他们站在观景台上,远远看着江朴虔手脚和头分别绑在了马儿的身上。
他呈大字型仰躺在了雪地里面,他的嘴巴里面还在不干净的咒骂,看着众人心中骇然。
嗒!
突然,一声巨响,马儿全部受了惊,扬起马蹄,拔腿就跑。
“啊!”空中留下了一声惨叫。
噗呲!
不过眨眼,一个活生生的人便被撕扯成了五块,鲜血迸溅,洒如了莹白的雪地之中,白玉红靠在一起,给人无尽的刺激感,叫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呕~”
有人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文官,腿一软,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可江云华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种痛苦,比起她这二十年走过的路,容易太多了,说起来还有点便宜了江朴虔!
风雪之中,马儿还拖着残破的躯体奔跑,观景楼上的众人脸色惨白,不敢说话。
唯有江云华他们,目光眺望着远方。
那个不被重视,不被看好的女君,在游城,宣布即位,是那些因为看不起女人,不愿意让做皇帝的大臣们求着她当得皇帝。
她宣布十五日之后,在北荣登基,成为了千年以来第一个女帝,彻底打破了男尊女卑的传统思想。
女人们开始反应过来,她们不在甘心居于后院,为了一个男人勾心斗角,她们崛起,开始展现自己的才能,开始在这个“男主外女主内,烈女不得出闺房的时代”反抗,替自己争夺一份天地,争取一个未来。
冬雪越压越紧,雾气却不如之前的大,眼前逐渐变得一片清明。看得清来路。
“站住!”一声呼啸震得枝头的雪都落了下来。
姜令月扭头望去,见远处,一个瘦弱的女人,拿着擀面杖追着一个肥头大耳胡子拉碴的男人跑。
落花说道:“王妃不用理会,那是后厨的厨娘,她的丈夫是一个酒鬼和赌鬼,一输了钱就会喝酒,喝醉了就打她和孩子,她在府中挣的钱都被他丈夫输光了,她吃糠咽菜忍受多年了。”
落红倒了一杯茶说道:“如今女帝登基了,倒是让这些生活在阴暗夹缝的女人们看到了曙光,不然一辈子这样下去了。”
姜令月放下茶杯看向了远处,只见那女人提着男人的耳朵说道:“我要和离,和离!”
“泼妇,泼妇,你犯了七出之条,我要休了你,你给我滚,立刻滚!”男人咆哮道。
“我滚了?那些家业,房子,都是我挣的,孩子是我养大的,要滚也是你滚,你这种无用的男人不该有妻儿。”
“放肆,以夫为纲,以夫为天!你怎么敢如何和我说话!”
“呵呵,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打死你!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至少我的孩子脱离苦海,要不信,你试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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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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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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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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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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