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她伸手用力在姬元泽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不是将兵符交出去了么?他们怎么会来?”
姬元泽勾起了嘴角,眼眸划过了一抹笑意:“他们跟着本王出生入死,兵符何用?”
姜令月忘了一眼姬元泽,猛然笑了起来:“是呀,这是你带的兵,有你在,兵符不过是个摆设!”
“走。”姬元泽搂着姜令月的腰,长腿一夹马腹,雪煞如一道银光飞了出去,奔向了田野。
姬元泽这只雄鹰终于飞出来了,他腰飞向更加辽阔的天地,他要飞向长空,翱翔在浩瀚的海面上,而那都城内斗,就暂时交给姬言澈处理吧。
姬元泽离开,大臣相送,昭宁帝心情不佳没有出席,姬元枫的婚礼可谓是凄凉无比,参加婚礼的人稀稀拉拉,一百人都没有,在偌大的千禧殿显得空旷而又孤寂,拜堂成亲之后的歌舞更像是一场笑话。
总之这场婚礼办的相当凄凉。
林若幽心情很差,回到太子府对姬元枫都没有好脸色。
“太子妃……”
“时候不早了,太子早些回去休息吧。”
“太子妃,你我……”
“我很感念太子的救命之恩,也感念你当众为我解围,我林家必然不负你,我此生已然不会爱人,所以,你我之间,只能如此。”
姬元枫面色一滞,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结果,他早该想到了,即便是林若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还是看不起他。
早该知道的……
姬元枫苦笑了一下,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淡然转身离去。
第二日林若幽便又去了城外林家的军营。
林家的军营在林若幽的打理之下,比原先好了许多,林家势力比起从前也有了很大的长进,在这偌大的都城之中彻底站稳了脚跟。
然而大婚之后,姬元枫的心情也很差,婚假三日都没有上朝,暗中计划着如何收拾了姬元泽才是,军队跟着姬元泽走了,刺杀肯定行不通了!
姬元枫头都研究秃了都没有想到办法。
窗外的梨花已经开始凋谢了,白色的梨花落入了泥土之中,失去了那份美丽,姬元枫在卷轴一甩,站在窗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姬元泽已经走了,慢慢来吧!
这时候,魏鞍飞快地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军队异动,您快进宫去一趟吧!”
“什么军队异动?”
“林家,林家军队异动,太子妃降服不了军队,已经入宫了,十万大军乱了,逼迫在城门口,看是来是要造反!”
姬元枫瞳孔微微一缩,掀起衣摆就往外面跑:“你怎么不早说,林家的军队乱了,太子妃是怎么管理的!亏得本太子觉得她聪明!”
“十万大军闹起来,太子妃一个女子,根本就降服不了,太子妃还受伤了。”
“降服不了?那是她不如别人罢了。”姬元枫冷声开口。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姜令月,她在游城一人对抗千军万马,她足智多谋,不惧危险,她身手了得聪颖过人。琇書蛧
只是可惜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姜令月!
他眼眸暗淡了几分提着衣摆飞快地往宫里面跑。
听到姬元枫的数落,魏鞍根本不敢开口,只能跟着姬元枫飞快地往外面跑。
跑到一半,姬元枫立刻停了下来:“不对,先去一趟宫门口,看能不能安抚军队。”
“是!”
另一边,姬言澈是回来了,但,昭宁帝下旨让他在东昌庄园好好休息,无召不得入宫。
这削弱的方式,与削弱姬元泽一模一样。
东昌庄园后面的花园百花争艳,姬言澈站在花园里面,眸光浅浅落在了手中的一柄玉如意上面。
这是昭宁帝送来安慰的东西里面最贵重的一件了。
夜箫奕眼神冰冷地望着那玉如意:“这算是什么?爹当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拿这种东西恶心人?”
姬言澈伸手摸了一下玉如意的花纹,比起当年他出生时先帝赏的那一柄,差了十万八千里。
夜箫奕见姬言澈不说话,语气有些急了:“爹,您好不容易洗清了冤屈,却被囚禁在这小小的庄园里面!还不如从前自由!”
夜箫奕本是夜无尘的亲儿子,夜无尘死在战场上,儿子在城外学院读书,逃过一劫,姬言澈将他带走,如亲儿子一般将他养大,二人的感情极好。
听到夜箫奕愤愤不平的话,姬言澈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放心,夜家的事情,我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夜箫奕身子一僵,低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姬言澈笑了:“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你我生疏了?”
“自然不会,爹永远是我的爹!”夜箫奕立刻解释道。
“好儿子,你放心,自然有他们求我的时候。”姬言澈轻轻一松手,玉如意直挺挺的往下掉。
眼看着玉如意就要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碎片了,姬言澈脚尖微微一勾,玉如意腾空而起,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随手将玉如意递给了夜箫奕:“摔了暴殄天物,那带去全都当了,换成银钱送往津州。”
“是!”夜箫奕接过了玉如意握在了手中扭头就跑。
他压根不走大门,踩着栏杆跳上了水榭,又从水榭顶上飞上了屋顶,踩着瓦片飞向了枫叶林。
姬言澈望着那道飞出去的影子,轻轻摇了摇头,无声勾起了嘴角,一只小鸟从枫林里面飞了出来,扑腾着翅膀,来到了桃园之中。
恍惚间,姬言澈又听到了少女银铃一般的笑声,她说:“你这东昌庄园真漂亮,这桃林真大,若是改成练武场,跑马场,狩猎场才有意思呢。”
那时少年青丝如瀑布,身着锦衣华服,脚踩云锦靴,他笑着问眼前人:“那我给你改好不好?”
少女一听用力摆了摆手:“别,这桃林修葺定然花了许多钱,若是再挖了桃树就太浪费了,等到开花了,再采了,酿成桃花酒多好啊。”
那个时候,她眼中的星辰,二十多年了,姬言澈从未忘记过丝毫。
可,她终究没看过这里的桃花开十里,终究没喝到桃花酒。
姬言澈折了一只桃花捏在了手中,眸光冷冽,如冬日白雪,他心中暗暗发誓,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在等,等昭宁帝先沉不住气!
朝德殿门口,大批的大臣集结在了这里,他们都是紧急被逼来的。
“十万大军逼在门口,宫中也只有两万黑甲,庆王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了这种事情,眼下真的是凶多吉少,若是逼宫,我们全都要完蛋!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也不知道太子妃怎么搞的,没有能力就不要硬上,现在好了吧,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听说太子已经去了城门口想要劝说安抚一下,可惜……”
“可惜太子连战场都没有上过,军队众人根本就不买他的帐。”
“是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
众人哀愁一片,心中充满了惶恐,他们如何抵得过十万大军,这都城之中还有他们的家人,这要是真的破了城那西陵彻底完蛋了。
哀愁之中,有人高声说道:“只怕要快去请烨王才是!”
“听说已经去了,不知来了没有。”
“来了。”这时候有人小声地说了一声。
众人一怔,齐刷刷地回头看去,只见姬言澈身着布衣,银发使一根灰色的发带系在了一起,剩下几缕轻飘飘落在了脸颊两边。
他立于树下,恍若是众人格格不入。他褪去繁华,只剩一身布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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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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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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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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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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