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言澈:“?!”
不等姬言澈发问,姜令月便摇了摇头:“不对,这还不足已让他生出杀害先皇后的心,毕竟,他能放权给陆皇后十年,他这个人向来很能忍的。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噌!
姬言澈猛地站了起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布满了震惊:“什么意思……你方才说什么……你是说,他杀了阿瑟!”
他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着,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这个样子,把姜令月和姬元泽都吓了一跳。
毕竟他平时都是沉稳冷静的,哪怕是方才说起陈年旧事,说是旧故爱恋都是淡然如风的,淹没了内心所有的痛的。
但是如今,提起这个,他整个人宛若暴怒的狮子一般,整个人已经彻底失控了。
姜令月赶忙扶住他:“你先别着急,听姬元泽把话说完!”
姜令月把姬言澈搀扶着坐下之后,和姬元泽对视了一眼,姬元泽便将昭宁帝如何挑拨陆皇后和文惠皇后皇后的关系,让陆皇后下手杀了文惠皇后的事情讲给了姬言澈听。
他还告诉了姬言澈,正因为昭宁帝给文惠皇后下毒,导致姬云姝出生就带着病。
在听完之一切之后,姬言澈愣在了原地,他的信念一点一点被摧毁,只留下了满心的恨意,他一点一点握紧了拳头,眼中露出了几丝杀意,他颤抖着嘴唇,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雪映照的他身上的盔甲越发冷冽了几分,他红了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了下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禽兽!”
姜令月能体会到这种痛,他拱手让出了江山,稀里糊涂让出了所爱之人,却不想,将自己和所爱之人推向地狱。
姬言澈忽然抽出了一把刀,以一种即为冰凉的语气说道:“我去杀了他和姬元枫,让你做皇帝!”
姜令月:“!”
这位疯起来,比姬元泽还要厉害。
“慢着!”
“我不怕死,我也不怕骂名!这天下本就该是你的!让我一个人去杀他,你只需要坐稳你的位置就可以,不用在乎我!”
姜令月拉住了他立刻说道:“这不起作用,你只会承担上一个弑君的千古骂名,最好的是将他做的事情,揭露在天下众人的面前,将他建立的形象一举摧毁,才是真的沉冤得雪!”
叮铃~姬言澈手一松,寒刀落在了地上,他伸手扶着窗台,一只手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泪滚落,洒在了衣襟上。
他的脸色发白,嘴唇发乌,像是心中一口气堵住,喘不上气来一般,他一拳头打在了窗户上。
啪!
窗户支离破碎,碎裂的木刺,扎入了他的手背,顿时鲜血凌冽。
姬言澈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他大概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他大概缓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个月。”姜令月低声回答。
姬言澈一双眼睛星星点点明灭,一如深潭,他低声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不等我入都城他就迫不及待的要杀了我,他是害怕我追查皇后的死因,他也害怕我造反!”
姬言澈的眼泪缓缓的落下,整个人不可遏制的颤抖着。
一息,两息……
沉闷的笑声,满满的怜惜和恨意交织在一起,在空当的房间之中,显得格外绝望和无助。
姬元泽目光沉甸甸地落在了姬言澈的身上,他的拳头一点一点握紧,他低声说道:“我们还可以为她做一件事。”
查个水落石出,让所有枉死的人,沉冤得雪。
姬言澈一怔,抬眸看向姬元泽。
是啊,他还活着,就可以为她再做一件事。
拉下昭宁帝,还西陵一片净土,一个真正的帝国!
姬言澈深呼吸了一口气,缓了许久,伸手摸着自己的银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他说:“莫说合作,只要能查出证据,推翻他,我一定全力以赴,你是她的孩子,我的人,会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你放心。”
姬元泽站了起来:“多谢,宫中危险,莫要踏足。”
昭宁帝过于警惕了,这皇宫之中四面八方都是他的眼睛,一不留神,万劫不复。
姬言澈微微颔首,他重新戴上了头盔,随意地在里面找了个大箱子搬了起来:“城中许多铺子都有黑羽派的人,明日自会有人去王府,将联络的方式交给你。”
“嗯。”姬元泽点了点头,牵着姜令月的手走出了永晨宫,姬言澈扛着箱子跟了上去。
许是许多的事情同时被揭开,三个人的心中沉甸甸的,谁也说不出来话。
宫道上,不少人举着火把奔来跑去,像是在搜查什么一般,这让姜令月有些心惊肉跳,深怕姬言澈暴露了,这些人是来寻找他的。
三人没问半句,只是面不改色地往宫门口走。
出了宫,姬言澈将大箱子放到了姬元泽的马车上,随后骑着马绝尘而去。
他离开之后,姜令月和姬元泽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姜令月发现姬云姝居然还站在旁边,还没有走,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姜令月飞快地走了过来,她皱着眉头问到:“云姝,你怎么还没有走?”
“皇嫂?”姬云姝扭头看了一眼姜令月,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我在等若幽,若幽怎么还没有来啊,再不来,天都要亮了!”
“还没有出来么?”姜令月问。
这时候,定安侯带着一群人飞快地走了出来,他身边跟着一个女子,穿着林若幽的衣服,可身形魁梧,不似林若幽瘦弱,分明就是丹棱。
定安侯的脸上火光四射,丹棱哭哭啼啼地跟在了他的旁边。
“侯爷,出什么事情了?”姜令月一看,立刻问到。
定安侯沉声说道:“若幽不见了。”
丹棱哭着说道:“公主说要和七公主去放花灯,换了奴婢的衣服离开了,可……”
“啊?离开了?可我一直在宫门口等着,没看见她出来呀。”姬云姝顿时焦急不已。
“宫中我们已经搜查遍了,不见人影。”定安侯的脸上染上了焦急。琇書蛧
“若幽会不会没看到云姝,直接去了夜市了?”姜令月沉声开口,语气之中带着揣测之意。
定安侯一听,面色一变:“这种时候,人多杂乱,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跑出来了,最容易出事情了!若是若幽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他身子摇晃差点晕了过去。
姜令月伸手扶了一下定安侯:“侯爷莫要着急,派人快些去找。”
“对对对,你们都去找,都去找。”定安侯挥了挥手说道。
“我也去。”姬云姝立刻说道,姜令月一把抓住了姬云姝的手:“眼下你别添乱,一会儿你跑丢了更加麻烦。”
这时候,姬元枫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回事?”
众人都没有说话,丹棱语无伦次地开口:“太子殿下,灵犀公主换了奴婢的衣服跑了,呜呜,眼下找不到了人,呜呜。”
姬元枫的桃花眼闪烁了一下,他低声说道:“侯爷别着急,本太子立刻带人去找。”
他指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你们分头去找,务必保护公主安全。”
“是!”
“我们也去找吧。”姜令月对姬元泽说道,她回头看了一眼姬云姝:“你先坐马车回王府等消息。”
语罢,她和姬元泽二人骑着马,飞快地往夜市跑。
姬元枫一看立刻骑马跟了上去,他抄的小道,带着人从另外一个入口进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海,对于他而言,这便是天大的好机会,他一定不能错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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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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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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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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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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