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伸手掰开盒子,在屋子里面慢慢地寻找了起来,东西太多,多到让姜令月叹气。
找了小半天,竟然只找到了一些废弃的药材。
姜令月打量着这空旷的屋子,无声叹了口气,她都怀疑是不是药材太多,碰巧产生了那个问题。
姜令月走到了门口准备离开,脚踏在了一块青石板上,忽然,她觉得这块青石板有些异样,摇摇晃晃,比旁边的摇晃的厉害。
纵使这小院藏的深,可到底是在皇宫里面,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姜令月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她蹲下身子,沿着石砖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将这块石砖翘了起来。
石砖一翘起来,姜令月才看到,下面居然有个小小的木盒子。
她将木盒子打开,里面居然放着一本用羊皮纸定做而成的手札,手札上的墨痕已干,记录的全都是一些药方,想来是给昭宁帝炼丹的昭宁帝炼丹的,就这点小东西,至于这么宝贵的藏在这里么?
大雪越来越大,姜令月牵挂着还在马车里面的狄耀恒,她将手札揣入了自己的怀中,飞快地往外走。
她从开着的窗户跳了进去,对姬元泽对视了一眼,随后装模作样地又在屋子里面翻找了起来。
姬元泽又问:“还没有找到?”
“找到了。”姜令月举起一只手镯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手镯差点落下。”
姬元泽笑了,他缓缓站了起来,一派悠闲的开口:“找到了就好,回去吧。”
他从角落里面拿出了一把油纸伞,撑着伞和姜令月一起出了永晨宫的门。
出门的时候,姜令月忽然转身关门,余光瞧着一道黑色的身影藏到了柱子后面。
姜令月轻笑了一声,关上了门,和姬元泽一起撑伞离开。
狄家门口厚厚的雪被铲除了干净,石狮子被擦得噌亮,门口站满了的人。
马车停在了城门口,姜令月掀开帘子下马车的时候,她就有种别人接她出狱的感觉。
圆圆眼睛通红,飞奔向了姜令月,她一把抱住了姜令月,激动地说道:“王妃,您回来了,您没事吧,可有受伤。”
“没有,我好着呢,别哭了。”姜令月伸手将圆圆脸上的泪擦干:“别哭了。”
圆圆哪里忍得住,如今看姜令月平安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眼泪如同潮水一般大滴大滴地滚落:“我都觉得像是梦一样,我想,王妃若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傻!你现在都是谢家的人了,怎么还说这种话。”姜令月说,心中更多的事感动,寒风袭千里,纵有人牵挂,这便是最好的事情。
谢程玉快步走到了姜令月的旁边,脸上带着歉意:“王妃,我和父亲想便了所有的办法,可陛下连皇宫都没有让我们进,他还说给我放婚假,不用上朝。”
谢程玉的语气还带着几分委屈,他太难了:“圆圆这些日子,哭的眼睛都要瞎了,我能想的办法都想便了,哎。”
姜令月笑道:“你尽力就好了。”
“泽儿,外孙媳妇!”这个时候,老太君杵着拐杖从屋子里面走了,看到二人的时候,眸中泪光闪烁。
“外祖母。”姜令月扶住了老太君的手,瞧着她一把年纪还因为子女的事情而黯然失色,姜令月心中酸楚。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老太君感叹道:“我都听浩儿说了,多亏了你,若不然,此行只怕凶险。”
“三舅舅没事就好。”姜令月说,狄家再也经不起任何的蹉跎了。
“快,给王爷和王妃去去身上的霉运。”老太君说道。
赵氏立刻捧着水盆走了出来,她拿着竹叶沾水轻轻洒在了姜令月和姬元泽的身上,又拿着小扫把在二人的身上扫了一下:“霉运扫开,从此平安顺遂,不遭罪。”
这大概就是作为长辈对晚辈最纯粹的疼爱了。
“三舅舅呢?还在马车上么?”姜令月立刻问道。
赵氏拿着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是,浩儿说,你说的不让动,我们便不敢动,等着你回来再处理,眼下酒儿和浩儿兄妹二人守着呢。”
“我们去看看。”姜令月牵着圆圆的手往里面走。
马车停在了后院,马已经被牵走了,油布搭起的简易帐篷将马车遮挡,挡避风雪。
姜令月掀开帘子,进入了马车,见狄酒儿跪在了马车里面,狄耀恒已经醒了,他躺着,瞪着一双虎目,审视地落在了狄酒儿的身上。
连狄临浩都是一副如临大敌地模样。
“怎么了?”姜令月疑惑地开口。
狄酒儿委屈地要死:“表嫂,你可回来了,你快来给我父亲瞧瞧,他是不是梦魇了?他一直逼问我,我要嫁的那个南源的男人是谁,他要让哥哥去杀了这个狗男人。”
姜令月:“额……”
她只是想激一下狄耀恒,没想到他心中一直记着这个事情。
怎么办,误会大了!
连狄临浩都冷声说道:“小妹,南源和我们有血海深仇,你要是敢嫁到南源去,我就,我就杀了那个狗男人,找个笼子把你关起来,从今往后,你是我哥!”
狄酒儿都快急的哭了:“不是,哪里来的什么男人,你们在什么地方听到的,到底是谁在造谣我!我一定要把她给……”
姜令月略带尴尬地开口:“是我。”
三人:“?!”
“表嫂!我视你为再生父母,你造谣我!”
姜令月:“……”
狄临浩:“再生父母能这样用?叫你多读书你要去喂猪……”
“表嫂,为什么呀?”狄临浩不解地问道。
姜令月说道:“当时情况危急,亲人最易唤醒濒临死亡的人,我试过所有人的身份都没用,便告诉舅舅,他要是死了,酒儿就要嫁到南源去,他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众人:“!”
“所以我爹被气活了?”狄临浩抓了抓脑袋。
赵氏一个爆栗敲在了狄临浩的脑袋上:“这不过是辅助,还不是靠着你皇嫂全力以赴的抢救,还不谢谢皇嫂。”
狄临浩这孩子实诚,跪在地上,又是邦邦三个响头。
姜令月立刻将他扶了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见外,快将舅舅抬下去吧。”
“是!”
众人找来了担架齐心协力地将狄耀恒抬了下去,动作不难,姜令月却提着心脏,现在狄耀恒如同易碎的娃娃,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姜令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将狄耀恒从马车移到房间里面,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将狄耀恒放到床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重生的喜悦,唯有狄酒儿笑不出来,她心中百感交集,因为狄耀恒即便是到死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
狄耀恒一眼便看到了抹眼泪的狄酒儿,他笑了一声:“小时候你都敢抓狼崽子,如今怎么胆小了。”
“爹,酒儿哪儿也不去,酒儿不嫁人,酒儿这辈子都陪着爹!”狄酒儿眼尾通红,伸手握住了狄耀恒的手,她匍匐在他的身边,眼圈红红如同小兽。xiumb.com
她也想和狄耀恒亲近,可他浑身缠满了绷带,命悬一线,狄酒儿连碰都不敢碰他,她只是哭着说道:“爹,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答应过我,等春天的时候,带我去放风筝,带我去爬津州山。”
众人听着狄酒儿哽咽的声音忍不住落泪。
在姬云姝几个人的面前,狄酒儿永远都是那个大姐大,她可以照顾他们每一个人,可到了狄耀恒的身边,她只是一个会撒娇卖萌的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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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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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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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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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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