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眼下,那人来参加宴席的,除了谢家,全都被封锁了,都城人心惶惶,众人闭门不出,萧条的很。”
“嗯。”
“眼下进入都城的车辆都要经过严厉的搜查才能进来,牛肉干车,迟迟未到。”古青的眼中多了几分焦急。
姜令月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拧了起来,沉声说道:“迟迟未到,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姬元泽抬头瞧了一眼古青,眉峰微挑:“你先出去。”
古青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姜令月瞧着姬元泽运筹帷幄的模样,本想询问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面,并未开口,双眸睫毛颤动,将情绪压在了心底。
窗外寒风凌冽,雪花飘零,狂风在无声怒火,吹得新种下的梅花树沙沙作响。
树枝上挂满了冰条与白雪,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裂,红梅散落在白雪之中显得触目惊心。
姜令月和姬元泽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眸光微颤,都没有开口说话。
姜令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茶是放旧了的,还是要明年的新茶才好喝。”
“是么,等到明年,不知游城的茶树有多高,能不能产出新茶。”姬元泽手指捏着杯盖,低声开口。
“沈笙乐写过信来,说如今茶树已经有小腿那么高了,不过太小了,最多只能扒拉出两斤茶叶,到时候给我们尝尝。”姜令月笑了起来。
心中却被风雪掩埋,如今的形式不好,能不能见到明年春天都是一个未知数。
整个庆王府的奴仆都被遣散了大半,原本热闹的王府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不过半日的时间,庆王府门庭冷落,无人问津,而皇宫之中歌舞升平,热闹不以,简直就是两幅完全不用的景象。
众人都说,庆王怕是不行了,怕是要彻底倒下去了。
萧条风雪庆王府,歌舞升平皇宫宴。
觥筹交错间,昭宁帝平静地望着众人,忽然觉得喉咙里面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陛下!”众人惊呆了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父皇。”
“快传太医!”姬元枫又惊又怕,背着昭宁帝就往庆和殿跑。
开什么玩笑,姬元泽现在只是被关了紧闭,若是昭宁帝出事了,说不定还有人怀疑是他做的事情。
他踏着风雪,一路小跑,来到了庆和殿,他将昭宁帝放在床上,他一张脸煞白,看起来十分紧张。
太医院的总管背着自己的小药箱飞快地跑了进来,他跪在了床边上,给昭宁帝把脉。
灯光之下,那张老脸拧巴在了一起,眉头时而皱起来,脸色也不大好看,充满了阴霾。
姬元枫急急忙忙地问道:“怎么样了?”
那太医摇了摇头,一口磕在了地上:“太子殿下,陛下的病来的奇怪,臣等无能为力。”
一大群太医,齐刷刷地跪了一地,都做好陪葬的准备了。
姬元枫一张脸铁青,呵斥到:“你们都是废物么?”
不行,昭宁帝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一旦昭宁帝死了,他也跟着就完了呀!
虽然贵为太子,但是他手中并无兵力!ωωω.χΙυΜЬ.Cǒm
虽然已有恩宠,可是他名义下毫无权力!
怎么办!
怎么办!
“太子殿下,从前给皇上治病的,是庆王妃,您看,要不然……”
是姜令月么?
姬元枫有些犹豫了,若是不去请姜令月,那昭宁帝只怕是凶多吉少!但是如果去请姜令月,那这一次的布局,只怕是会被姜令月给破了!
“太子殿下。”
韩昭雪飞快地走了进来,跪在了姬元枫的脚下,她早就不见从前的风采和骄傲,眼眸之中多了几丝隐忍,压低了声音说道:“妾身懂一些药理,让妾身试试吧。”
“不行,你是南源的人,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就是,南源的人怎么能碰我们的陛下,太子殿下,您不要糊涂了才是!”
一个个的疾言厉色,绝对不允许韩昭雪碰昭宁帝,毕竟这个人手染鲜血,名声不好!
韩昭雪可怜楚楚地抬眸看向了姬元枫,眼泪在眼圈里面打转,这是她唯一翻身的机会了,她不想错过!
姬元枫沉吟片刻,低声说道:“事到如今,你来看看吧。”
“殿下!”
众人听到姬元枫的话,脸色巨变,抬头看向了姬元枫。
姬元枫一双冷冽的眼眸落在了众人的身上:“难道你们有更好的办法么!”
“太子殿下,庆王妃治过陛下的病,事到如今,只能去请庆王妃,看她愿不愿意施以援手了!”
听到这句话,姬元枫一张脸宛如侵染了墨汁一般,他神情淡漠了几分:“先让良娣试一下,若是不行,再请庆王妃来!”
“这……”
“庆王妃现在是带罪之身,你们说请就请,你们是要抗旨不遵么!”姬元枫冷声呵斥。
他说的倒是实话,这才让众人感到为难。
姬元枫的脸上染上了几丝风雪,冷声开口:“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再请她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些大臣也不好再开口叫器。
姬元枫也韩昭雪使了个眼神,示意韩昭雪上。
韩昭雪这才从怀中拿出了一颗雪白的如同糖豆一般的药丸,她说:“这是我们南源的神药,解百毒,治百病,药到病除,我从南源来,也只带了这一颗,今日若是能救陛下的命,也是这颗药的福分!”
语罢,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将药放在了水杯之中,药入水及化,变得无色无味。
韩昭雪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将药喂到了昭宁帝的嘴巴里面。
眼看着药被昭宁帝服下,众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昭宁帝。
烛火跳跃,银丝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众人冷汗淋淋,连呼吸都跟的变慢了几分。
一息两息……
“咳咳!”昭宁帝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姬元枫松了一口气:“醒了,醒了,父皇,您没事吧……”
“噗!”昭宁帝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猛地倒了下去。
“父皇!”
“陛下!”
众人脸色巨变,一个个的,眸中被惶恐替代。
“太子殿下,快去请庆王妃!再晚就来不及了!”朱公公吓得够呛,跪在了姬元枫面前。
“是啊,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全都完了!”
不是说昭宁帝不能死,而是不能现在死,万一姬元泽到时候说是他们害死了昭宁帝意图谋反起兵要攻打他们,他们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昭宁帝必须活着!
姬元枫又何尝不知道?
一张脸都拧巴成了南瓜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快去找庆王妃!”
“是!”
风雪持续到了后半夜,庆王府门上的封条忽然被掀开,小德子一改白日来穿旨的模样,尖叫着开口:“庆王妃,庆王妃!救命啊!庆王妃!”
姜令月被他的吼叫声从梦中唤醒,她抓住了放在枕头下锋利的刀剑,直接爬了起来:“怎么回事?黑甲攻进来了么?”
姬元泽一把搂住了姜令月,语气低沉,轻声安抚道:“不是,你莫要管,本王去看看。”
姜令月瞧着姬元泽裹着披风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她坐在床上紧紧握住了匕首,一双冷眸死死地盯着外面,听着风声咆哮,听着脚步声喧哗。
姬元泽走入大厅之中还未坐下去,小德子便冲了进来砰的一声跪到了姬元泽的面前:“王爷!王爷救命啊王爷!”
他一改上午来传旨的时候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他匍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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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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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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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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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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