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是没醒啊!
她重新睁开眼睛,却发现姬元泽还在。
“姬元泽?”
姬元泽轻轻放下军书:“你醒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姜令月莫名有些戒备的看着姬元泽,这男人最近有些奇怪,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姬元泽蹙眉:“本王在本王的府邸,很奇怪吗?”
“你到我这里来该不会就是为了看我睡午觉?”
“本王找个清净的地方看书。”
“你那么多书房,非要到我这里来?我这里最清净?”
这男人真是!
“相反。”
来她这里,最不清净,总是会想很多事情。
“嗯?”姜令月没有听清:“什么?”
“姜致远你还准备晾多久?”
姜令月打了一个呵欠:“也差不多了,老让人家等着似乎也不太好。”
她都快睡了一天了,人家也快等了一天了,她现在觉得不太好?
“我让他们来扶风堂?”
“嗯嗯。”
不多时,姜致远就被请了过来。
姬元泽带着姜令月走了进来,一黑一白的衣摆划过了姜致远的眼角,二人随意地走到了主位上。
姜令月瞥了一眼立在最中间的姜致远,低声开口:“原来是姜国公。”
“拜见王爷,拜见王妃。”姜致远抱拳作揖。
“姜国公久等了吧?”
啊,你还知道呢!
此时姜致远也是咬碎了呀,把所有的恨都吞下,陪着笑脸:“不久,不久……”
也不过就是一整天,而已……
他的腿到现在都还酸着呢,肚子都还饿着呢,甚至提高几分声音说话,都会眼花的程度啊。
“姜国公饿了吧?”
“额,这……”
“要不然你先回家吃个饭,有空再来?”
啥,他等了一整天,叫他回家吃饭?
姜致远赶紧说道:“不饿!一点都不饿!”
只是说完,他的肚子就咕噜一声,十分尴尬。
“今日,臣是来,迎接妻儿回府的,府中设下了晚宴,还请王爷和王妃移步,喝杯酒水。”他恭恭敬敬,丝毫听不出来半点不对劲。
姜令月却听出来的他的意思,喝酒是假的,只怕,那些与姜致远交好的大臣已经到了。
“喝酒倒是小事情,最重要的是,必须要对段姨娘和舒儿好。”姜令月捏着茶杯浅浅开口。
姜致远立刻开口说道:“请王妃务必放心,臣将人接回去,定会给他们一个体面的身份,抬段姨娘做平妻,日后管理姜家大小事情,舒儿的名字,下官已经在族谱上改写了,请王妃过目。”
姜致远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册子递了上去。
圆圆接过小册子,打开呈给姜令月。
这规矩便是只有正妻和平妻的名字能记在族谱上,其他的小妾,连名字都没有。
此刻,族谱上已经写了段氏的名字,而姜令舒的名字被记作嫡长子——姜令舒。
这身份地位,一下子便起来了。
姜令月的目光却落在了自己的名字上,这名字,还没有被划掉,写的是嫡长女——姜令月。
笔墨还是新的,看来是除名后加上去的。Χiυmъ.cοΜ
看来,姜致远为了讨好自己,费尽心思了。
“啧……”
姜令月不说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册子。
姜致远见到姜令月盯着族谱不说话,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说道:“王妃当日出嫁,因家中资金周转不开,不曾将嫁妆补齐,今日臣将嫁妆与聘礼一起送过来了,请王妃过目。”
说着,他又摸出了另外一个册子递给了圆圆。
圆圆双手奉给姜令月。
哟呵,他还做了两手准备,若是自己放了人,这些聘礼便全都充做段氏的嫁妆又抬回去。
左右还在姜家。
若是自己不松口,他便说是给自己的嫁妆。
这老东西真的是个狐狸!
姜令月大概看了一眼,所有的东西都是姜令瑜的两倍,还多了几个庄子和铺面。
老东西下了血本了。
姜令月微微颔首:“多谢姜国公,这样不会不好吧?”
“好!这都是臣应该的,有什么不好,好得很,当然若是王妃还有什么,尽管说!”
姜致远豁出去了,只要能接回自己的儿子。
“尽管说?”
“额……”
他后悔了!他应该早就知道姜令月是不会跟他客气的。
“姜国公不要害怕,我倒是不想要什么东西,不过按照祖制,像是这种事情,应该不是一个小册子就解决的吧?至少也要祠堂公示,宗亲庆贺,是不是?”
她想要的是光明正大的,是人尽皆知的。
嫡庶有别,她必须把自己和姜令舒的身份抬起来。
姜国公赶忙说道:“是是是,王妃说的是,我回去就安排。”
“回去就安排,那是几日呢?总要有个期限吧?”
不吃画饼,直接开条件。姜令月甚至懒得和他迂回。
姜致远立刻伸出五个手指,被姜令月看了一眼,又赶忙改成三个:“三天,三天之内,这些事情,我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您看可以吗?”
“行啊,反正如果不好的话,令舒可以随时回来,我们庆王府也不是养不起他。”
姜致远面色一变,知道这是姜令月的最后通牒。
三天期限,不公之于众,板上钉钉的话,她就随时把姜令舒再要回来。
“是是是,您放心好了。”
“不会太麻烦吧?”
“不会不会!”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姜致远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薄汗:“暮色已至,该开席了,恭请王爷和王妃挪步。”
姬元泽伸手捏了一下姜令月的手,大有一种一切都听姜令月的话的感觉。
姜令月微微颔首站了起来:“请夫人与公子出来。”
“是。”
今日,段氏穿了一身火红的嫁衣,头上带着凤冠,粉黛略施,三十二三的年纪,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端庄与美丽。
柔骨与自信并存,似乎闪烁着光芒。
姜令舒身着黑色的长袍,包裹着精瘦的身躯,整个人精神抖擞,器宇轩昂。
姜令月啧了一声,好好的孩子给姬元泽传染了,不喜欢脱跳的颜色就爱穿这些乌漆嘛黑。
姜致远瞧着姜令舒出来了那一瞬间,眼睛都直了,他的好大儿真好看,器宇轩昂的,比城中那些萎靡不振的公子哥好看千倍万倍!
他上前几步,准备握住姜令舒的手,撞见姜令舒的眼中的几丝厌恶,他手转了一个弯,牵住了段氏的手:“媛儿,这些年苦了你了,是我的不是,日后,我定会好好对待你,咋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段氏微微一怔,抬眸盯着姜致远,眸中泪光闪烁了一下。
姜致远将一个册子递给了段氏:“这是我替你准备的嫁妆,日后都是你的东西,我以平妻的身份将你娶回去,绝不叫你和舒儿再受到一点委屈。”
段氏眼中划过了浓浓的错愕:“平妻……”
她能为平妻?
姜令舒都愣了一下,目光无声扫了一眼姜致远,然后又看了看姜令月,姜令月默默的点点头,他轻轻抿抿唇,算是明白了。
段氏低声说道:“多谢老爷。”
“你我夫妻十五载何必言谢,这是姜家的钥匙,我交到你的手中。”姜致远当场拿出了一串钥匙递给了段氏。
段氏都惊呆了,低声说道:“这,妾室不敢。”
姜令月:……
合着她做了这么多,给段氏争取来的,段氏说她不敢!
这段氏不会是个恋爱脑啊,若是这样,只怕三两下给姜致远攻克了……
姜致远知道,姜令舒是个男儿郎,心中有恨,三两日都化解不了,但,若是抓住了段氏,就等于抓住了姜令舒了。
这老东西是什么品种的狗,狗成这个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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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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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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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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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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