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地松开了姬元泽的手:“我在这里住着挺好的,多住几天也无妨。”
众人:……
昭宁帝给了任务的,要求陆皇后将姜令月带回去,若是她不能将姜令月带回去,那便是完不成任务!
瞧着一干人等脸色难看的样子,姜令月觉得自己好像大反派。
“王妃,事情确实是本宫不对,本宫真心实意的向你道歉。”陆皇后强忍着不适走了进去,伸手去扶姜令月的胳膊:“咱们始终是一家人……”
姜令月不着痕迹地推开了陆皇后的手,兵戎相见了,何必假惺惺。
倒是姬元泽捏了一下姜令月的手心:“别让外祖母久等了。”
姜令月微微颔首:“走吧。”
她与姬元泽二人一起走在了前面,陆皇后紧紧拽住拳头跟在了后面,心中的怒意越发的强大,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姜令月!
行到门口,姜令月叹为观止。
整个大理寺门口,全是举着彩旗拉着横幅的百姓,红色的地毯一路铺出去,顺着街道延绵不见尽头。
十六人抬得两顶轿子,一前一后的放着,随从接近前人,还有黑甲军队护驾,百姓在两旁夹道欢迎。
这气势除了昨日昭宁帝出行,只怕其他人再也比不过了。
百姓们一看到姜令月,便举着彩旗,高兴不以的欢呼了起来。
这欢呼声,延绵不绝地在姜令月的耳边漫延,如同温水一点一点将她包裹。
这些热切的爱戴,比刺目的阳光更加炽热了几分。
陆皇后的一张脸完全绷不住了,已经笑不出来了,她几步走到了姜令月的面前,轻声说道:“启程回宫吧。”
姜令月正要抬步,姬元泽却主动伸出手。
阳光下,他俊美的容颜让人心悦不已。
姜令月笑了笑,也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
那一刻,全场轰动,惊呼和欢笑的声音响彻大理寺。
姬元泽牵着姜令月的手来到了轿子前方,扶着她上轿,姜令月垂眸看了他一眼,入眼的依旧是那张拽的二五八万的脸,这张脸能秒杀不少人,怎么看都觉得无比惊艳。
姬元泽忽然抬头,瞥了一眼姜令月,嘴角微勾,露出了一个笑容。
刹那间,天地失色,万物灰暗,只留下着笑容,碾压天地万物。
姜令月眉头微微一跳,猛地收回了目光,安安静静地坐在了轿子里面,收回了自己的手。
心跳,略有几分加快了感觉。
杀千刀的,她认识姬元泽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会被他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弄得浑身不自在?
难道自己这么肤浅垂涎于他的美色?
她默默抬头看了一眼姬元泽,只见他翻身上马,往皇宫而去。
黑衣白马,阳光之下,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好似和从前一样,又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姜令月说不出这种感觉,像是心底被小小的爪子挠了一下,爪子又飞快地收回去了一样。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欢呼热烈,风光无限。
比记忆之中与姬元泽大婚还要热闹。
“看,王妃出来了,还是皇后娘娘亲自接出来的,王妃无罪。”m.χIùmЬ.CǒM
“那当然,我就说庆王妃那般好的女子,绝对不会是凶手。”
“就是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
“其实,皇后也是为了西陵,陛下没醒来谁知道。”
“那庆王妃活该咯?”
“皇后不是道歉了么?”
“那我打你一巴掌给你道歉可以么?”
街上,为了姜令月和陆皇后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声声落入了姜令月的耳朵里面,让她怀疑陆皇后他们是不是买水军了。
轿子很快便入了宫,倒是没邀请姜令月直接去宫宴,而是先去偏殿休息。
一到偏殿,姜令月一甩鞋子,砰的一声扎入了软软的床上,伸出了一只手,对姬元泽说道:“谁也别吵我,我要睡觉。”
她太困了,太累了。
“嗯。”姬元泽应了一声:“本王陪着你。”
这是他以自己最温柔的口吻说出来的,却没有听到丝毫的回应。
床上的人像是累极了,呼吸变得均匀了起来。
姬元泽伸出手,给她盖了一下被子,目光莫名落在了她脸上的面具上,他的心中微微一动,手指忍不住一点一点伸向了姜令月的面具。
指尖碰到冰凉的面具,姬元泽又嗤笑了一声,收回了手。
今时今日,容颜如何,无关紧要了。
他低头看着姜令月手指甲上涂着的瑰红,嘴角无声勾了勾,他和姜令月在一起这么久,知道她勇敢无畏,知道她聪明伶俐,知道她爱钱如命,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和所有小姑娘一样爱美啊。
姜令月睡醒的时候,暖暖的夕阳落了进来,周围安安静静地,只听见了一点点蝉鸣。
姬元泽捧着书,坐在窗边,一只手撑着额头,夕阳的红晕打在了他的脸上给他冷白的皮肤镀上了几丝暖意,整个人身上多了几分温和,与当初姜令月见到的那动不动就要杀人的人判若两人。
他忽然转头看向了姜令月:“睡好了?”
姜令月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监狱里面的床硬邦邦,一点都不好睡。”
姬元泽:……
“这外面,都快要打起来了,你在里面倒是自在。”
“那不然呢?”姜令月眉峰微挑:“我在里面确实什么都做不到,难不成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噗嗤。”许是脑补了姜令月一哭二闹的样子,姬元泽竟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肩膀微微颤抖,眼睛弯成月牙,笑的十分好看,带着少年的朝气蓬勃。
姜令月觉得,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姬元泽的笑点如此低。
她随手捏起了桌面上的糕点:“谢谢你啊,这般风光的将我接出来。”
“本王是不是该回答不客气?”姬元泽放下书,抬头盯着她,眼中浮现了一个深邃的漩涡,像是要将她拽进去。
姜令月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几分危险,有点秋后算账的味道。
她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咳嗽了一声,坦白道:“这个事情,并非我不告诉你,而是你父皇不让,我小命捏在他手中,我……”
“本王没有怪你。”姬元泽忽然开口:“日后不要如此冒险了。”
姜令月垂下了眸子轻轻开口:“抱歉,昨夜差点连累了你。”
姬元泽盯着她的眸子越发深沉,与方才大笑的摸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气氛都沉下去了几分。
姜令月眸光沉沉与他对视:“你放心,日后我定会考虑到……”
“本王何惧你连累?”姬元泽微微叹气:“本王是担心你!”
姜令月:!?
姬元泽突然这样说话,她还有点不太适应。
她疑惑地盯着姬元泽:“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没有。”姬元泽慢慢悠悠地盯着她:“宫中一切赏赐,都归你。”
“诶?”姜令月惊呆了,瞧着那眸光,她顿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说道:“王爷不会被我的美貌与智慧折服了吧。”
“你说是就是。”
姜令月沉默了,甚至有些无语,姬元泽如今吵架都不会了?
“对了。”姜令月决定转移话题:“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这样问?”
姜令月垂下了眼眸:“这么大的事情,闹成这样,陆家若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才有鬼。”
“你倒是说对了。”姬元泽将早上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姜令月,只是没提他砍坏了圣旨的事情。
姜令月听完之后,表情越发凝重了几分:“若是皇后都这样了,父皇都没有动静,是否说明他……”
他偏心陆皇后,偏心姬元辰,所以才能原谅陆皇后假传圣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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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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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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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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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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