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月瞳孔微微一缩,目光落在了姬元泽的手上,月光之下,玉佩的色泽透亮,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进贡的?”姜令月一怔:“若是进贡的东西,只有皇室和贵族才有!”
姬元泽的目光收紧,表情也愈加沉重。
“是谁?”姜令月问。
姬元泽摇了摇头,举起了玉佩,上面刻着的花纹被泥土给覆盖住了,一时间难以辨别:“不能确定,北荣皇室的人也用这种玉。”
姜令月:……
到现在姬元泽还是倔强的觉得是北荣的可能性比较大么?可是一个北荣的贵族为什么无端过来对一个堤坝下手?目的又是什么?
“那将这上面的淤泥洗干净便知道了?”
姬元泽微微颔首,心事重重地带着姜令月往回走。
不知怎么的,姜令月总觉得姬元泽好似知道什么,没说出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壁画,忽然想起,姬元泽说来这里是找当初那个狄皇后的凶手的踪迹的。
她淡淡开口:“当年那个人,你记得长什么样子么?还活着么?”
“活着。”姬元泽说:“若不然,本王就不会来这里了。”
“怎么说?”
“先皇后出事情之后,那人便销声敛迹了,像是凭空被人抹除了一般。本王查了很多年,才确认那人是油游城宋家的。”
姜令月闻言,眸光深邃了几分:“是一个大家族?”
“是。”
“既然如此,岂不是好找?”
听到这句话,姬元泽轻哼了一声,摇了摇头:“本王确定他是宋家的人之后,已经好久年了,宋家已经完全销声敛迹像是没存在过一般,只找到与他们的家族图腾有关的蛛丝马迹。”
姜令月听完,心中越发疑惑了,既然当年都没有找到,这又过了,好几年了,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倒回来找?
除非……
姬元泽缓缓开口:“大坝坍塌之前,本王收到消息,疑似宋家的人现身了。”
摇晃的红灯笼之下,他的衣摆微微扬起,眸光落在了灯笼之上,光芒闪烁着,如风吹烛火一般忽明忽灭。
那种深不可测与神秘,叫人心生敬仰。
说来奇怪,在京城不觉得姬元泽很聪明,怎么到了这里发现他精的一批,足以见得,眼前的人隐藏的十分深。
越是这样,姜令月便越是需要小心对待才是!
她背着手,跟在姬元泽的身后,望着街道上穿梭的人:“那你要如何找到宋家的人?”
姬元泽却避开了这个话题:“先追查大坝坍塌的事情吧。”
二人回到城主府中。
古青打来了一盆热水,姬元泽将玉佩一点一点放入水中,任凭清水洗干净玉佩上染着的污渍。
姜令月紧紧地在盆边上盯着姬元泽的动作。
泥土一点点沉入水中,皎洁如月的白玉展现在了二人的眼中。
“怎么样?”姜令月问:“有没有什么标记?”
姬元泽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无声摇了摇头递给了姜令月。
姜令月一瞧,花纹模糊不清,许是在水中泡着被石头摩擦的,玉佩上的花纹早就被磨灭的不像样子了,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子的花纹。
二人对视了一眼,姬元泽抿了抿嘴唇:“这般根本认不出来是北荣的东西,还是宫中的。”
线索就这样断了吗?
好不容易,从蛛丝马迹找到了那个男人,又找到了店铺,最终得到了玉佩,本以为一切可以迎刃而解,但是没想到线索又一次断了!
姬元泽的面色阴沉,整个人好似融入到黑暗之中一般。
忽然,姜令月眸光一动:“我知道是谁!”
“你知道?”姬元泽暗淡的眸光,再次被点燃一般。
“你不相信我?”
彼此之间,经历了这么多,她什么时候说过大话?m.xiumb.com
姬元泽有些不解的看着姜令月,姜令月勾唇一笑:“我说我知道就是知道!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是谁?”
“今晚告诉你。”姜令月还买了一个关子。
“你……”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姜令月解释:“明日我必然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你放心好了!”
姬元泽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游城彻底恢复了过来,众人还未来得及高兴,另外一条消息,如同一个惊雷一般炸向了游城。
大坝不是自己坍塌的,是被人炸了的。
现在,姜令月和姬元泽已经拿到了凶手的玉佩了,只要描绘出完整的图腾,姬元泽便能抓到真凶。
顿时,整个游城炸锅。
“皇兄!”姬元枫接到消息,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飞奔了进来:“皇兄,玉佩什么样子的?我看看。”
“需要我画出来么?我会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游城这么多人,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太可恶了,我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皇兄……”
“闭嘴。”正在看账本的姬元泽忍无可忍,呵斥了一声。
姬元枫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闭上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姜令月:“皇嫂……”
姜令月一记眼刀飞了过去,他再次闭上了嘴巴。
他太委屈了,他也是想要给他们想办法不是么?
“对了。”姬元枫像是一阵小旋风一般,扭到了姜令月的旁边,一脸兴奋:“皇嫂,我们种的茶叶全都发芽了,什么时候去种呀?”
“再说。”姜令月翻看手中的书,一副不想搭理附姬元枫的模样。
姬元枫眼巴巴地忘了他好久,无声叹了一口气,掐着自己的手指:“你们又有秘密,不叫我知道。”
“这城中有多少人知道堤坝被炸毁的事情了?”
“可多了。”姬元枫眼眸一亮:“连城外的百姓都知道了,我今日出去的时候,他们还在询问我事情是不是真的,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们不知道,大家都可气了,扬言若是抓到了这人,必定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把他吊在城墙上暴晒三日!”
“皇兄,皇嫂,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想帮忙找凶手,你们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是么?”
“是!”
“出去。”姬元泽蹙眉开口。
“好嘞!”姬元枫立刻往门口走,忽然回过神来不对劲,一张脸垮了下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回头看向了姜令月:“皇嫂……”
姜令月冲着姬元枫挥了挥手,示意他现在可以走了。
他才耷拉着一张脸,气呼呼的往外走。
姜令月和姬元泽对视了一眼,二人暗暗点了点头。
月色浓郁,迷雾笼罩,灯笼摇曳,忽明忽暗。
一道黑影翻墙而入,踩着屋顶的瓦片如同一只猫一般往屋子里面窜动。
他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直接翻了进去,在屋内寻找。
目光落在放在桌上的玉佩上的时候,猛然松了一口气。
他走了过去,伸手一抓。
“咔嚓!”
忽然,桌面裂开,里面伸出了一个木环,猛地将他的手腕给锁住了。
那人一惊,拼命挣扎,引得桌椅噼里啪啦作响。
屋内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王爷的机关不错,果然捉到了一只大老鼠!”
那人一怔,猛地回头看向了身后的人。
姬元泽扶手而立,眼眸闪烁,冷光炸裂,整个人深山笼罩着薄薄的杀意。
姜令月跟在他的身旁,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人:“我就说我今晚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吧!”
被抓住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二十出头,一脸惊慌失措,不可置信地盯着二人:“你们!”
“你是何人!”姬元泽声音低沉冰凉,透着嗜血地杀意。
那人目光闪躲不敢看姬元泽,用力地挣扎想要逃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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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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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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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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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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