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王妃的外祖母,我们理应孝敬您。”

  呸。

  这话说的真好听,还不是带着目的来的!

  姜令月心中唾弃。

  “王爷这话说的太客气了。”李金凤笑的合不拢嘴,有那么一丢丢爆发户的模样。

  “其实我有个事情问您。”

  “王爷只管问。”

  “关于炸药。”

  姬元泽还没说完,李金凤的笑容立刻便收了起来,一脸严肃,沉声说道:“王爷所言,老婆子不清楚……”

  姬元泽看了一眼姜令月,上。

  姜令月冷笑,你不是这么厉害?也有不行的时候?

  姬元泽眉峰微挑,我能对你外婆用刑么?

  姜令月:……

  “这个炸药许是流露出去了。”姜令月说:“我们抓到一个会做这个的,供出来是您做的,若是被有心的人知道,对于您来说,是灭顶之灾。”

  “不是我做的。”李金凤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瞒不住。”

  “那是谁?”姜令月问。

  “是你的生父。”李金凤站了起来走入了房间里面。

  姜令月与姬元泽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有跟上去。

  须臾,李金凤拿着一个破旧发黄的本子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你既然是他的女儿,便该将这些遗物交给你。”

  姜令月站了起来,伸出手接过那遗物。

  之后,李金凤便没说话,坐在了旁边,安静吃饭。

  姜令月迅速翻看着手札。

  上面记录着如何制造炸药,还发明了简易的火铳,甚至还有机关术领姜令月和姬元泽叹为观止。

  这是天生的奇才!

  若是人还在,高低能在朝堂上混个高官!

  “他留下手札,告诉你娘,千万别叫人知道了,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姜令月知道,这东西,会成为天下人纷纷抢夺的东西。

  “您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么?”姜令月问。

  李金凤微微摇头:“我认识的字不多,只能看懂前面一个,会爆炸,能炸鱼,我也只成功过一两次。”

  好家伙,这样的宝藏,李金凤看不懂。

  姬元泽瞧了一眼姜令月,姜令月知道他的心思,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xǐυmь.℃òm

  给钱!

  姬元泽无声一笑,弯刀不值钱么?

  呸!

  你给弯刀是有求于我!

  二人的眼神对视,李金凤并不知道,只是招呼着二人吃饭。

  姜令月想,要是李金凤知道,会不会不阻止二人在一起?

  “一会儿,你去瞧瞧你娘吧。”李金凤说:“她若是知道你回来,还带着丈夫,定会很开心。”

  姜令月瞥了一眼姬元泽,叫他与自己一起去看望生母的墓,只怕不合适吧。

  “好。”没想到姬元泽大方应下了。

  顿时,李金凤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好好好,一会儿我带你们去,再去镇上买点菜,晚上吃点好吃的,你们休息一晚再走,好不好?”

  她满眼都是请求,叫姜令月不忍心拒绝。

  来到这里,她发现李金凤活的太乐观了,所有的情绪都能一概而过,须臾便翻了篇。

  或许苦难太多,若是坚持不下去,她早就死了。

  吃过饭之后,李金凤麻利地收拾着碗筷,她总是如此乐观,即便生活的苦难都围绕着她。

  姜令月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在阳光下,白发在风中飘扬,落寞无比。

  看似可怜。

  若是当年不调换两个孩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姜令月甚至都能感受到心中充斥着一股气,无法言说。

  这时,李金凤提着一把油纸伞飞快的走了进来:“月儿可以去扫墓了么?”

  姜令月无声看了一眼姬元泽。

  姬元泽站了起来:“可以走了。”

  李金凤将雨伞递给了姜令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没有遮阳的伞,这个可以么?”

  “可以。”姜令月接过了李金凤手中的伞。

  李金凤顿时笑了,提起旁边装着香蜡纸钱的篮子,带着姜令月往后山走去。

  后山荒无人烟,只有一条小路,两边长满了荆棘,明明荒的厉害,可这条路却像是时常有人走一半,平坦的蜿蜒在丛林之中。

  李金凤虽然上了年纪,腿脚利索,不输给年轻人,动作也很快。

  不一会儿,便到了山上的一颗石榴树下。

  这个季节,石榴正在开花,一点点橙色在翠绿之中点缀着。

  树下有个小小的土包,没有立碑,上面放着两块小石头,土堆山的杂草清理的干干净净。

  李金凤一放下篮子,一边拔旁边的草,一边说道:“我才两日不来看你,又长了这么多的草,你呀从小便叫我不省心,现在也不让人省心。”

  姜令月与姬元泽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有说话,平静地看着李金凤。

  或许世人都唾骂她有多蠢多么坏,但是眼下,她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已经苍老的失孤老人罢了。

  山间清风而过,摇晃着她的白发,这条小路,只怕是她一步步走出来的,风雨无阻的看望自己的女儿。

  一座矮矮的坟,一个瘦弱的身影,让人心中起了涟漪。

  “哎哟。”李金凤惊呼了一声站了起来,往旁边走了几步,伸手拔着茂密的小树苗,她拔的很费劲,毕竟她年事已高。

  姬元泽走上前去,伸手握着树干,轻而易举便将树拔起来了。

  李金凤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多谢王爷,哎,上了年纪手脚不行了。”

  “不用客气。”

  李金凤指着杂草后面说道:“这后面还有三座坟,一座是你的外公,一座是你的舅舅,另外一座是你的父亲的衣冠冢。”

  她云淡风轻地说着,可姜令月却感受到了那种扑面而来的绝望感。

  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了,独孤寂寥,是怎么样忍受的。

  姬元泽抽出长剑,清理着杂草,将三座坟露出来了。

  只有她的父亲的衣冠冢和她外公的墓是有墓碑的,另外一座小坟,是没有墓碑的。

  姜令月端详着她的父亲的墓碑——夫顾思里之墓。

  短短几个字,没有墓志铭,只有一个名字。

  姜令月问:“他没说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么?”

  李金凤拿着毛巾麻利的擦着墓碑:“没有,他说他是个孤儿,只有个名字,一只跟着狄家的军队打仗,你娘年轻的时候长得可漂亮了,你小的时候最像你娘,可好看了。”

  姜令月的心中沉甸甸的,她看着李金凤拿着香蜡纸钱给她的丈夫和儿子烧。

  姜令月眉头微微一皱:“为何母亲和舅舅没有碑。”

  “他们没有后人,何来的碑?”姬元泽解释道:“父母是不能给子女立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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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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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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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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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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