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瑜欲哭无泪,心中将姜令月咒骂了几百遍。

  “姜小姐搅乱一潭浑水就想走?”

  “你要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抓我?”

  “我还就是要抓你!”xǐυmь.℃òm

  她忍这个绿茶很久了,今日犯在自己手中,是她倒霉!

  “姜令月!”姜令瑜瞳孔微缩,不可思议地盯着姜令月:“我可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是齐王的未婚妻,你敢……”

  “你还知道你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呢?说的也对,子不教,父之过,你犯了错,就让姜国公来把你领回去吧。”姜令月说。

  “你敢!”

  姜令瑜刚要动手,却见一旁的老太君一个眼神扫过来,吓得她赶忙收手。

  “我的意思是,姐姐,你放手,我们好歹姐妹一场……”

  姜令月才不吃那一套,越看还越来气。

  “滚!”

  “你……”

  “来人,请她下去。”

  “是!”

  两个女兵迅速上前,一把拽住了姜令瑜往外面拖。

  “不要,我是齐王的未婚妻,你们……”

  女兵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将姜令瑜架着出去了,她的惨叫声须臾便被掩盖了。

  姜令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回头,才发现,老太君正盯着她看。

  那双眼睛里面的审视让姜令月十分不自然,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外祖母,多谢您及时赶到。”

  “是么?”老太君眸光睿智,伸手握住了姜令月的手:“辛苦你了。”

  赵氏心有余悸:“方才你们这样对陆皇后,此举过于冒险了!”

  姜令月一掀衣袍跪了下去:“外祖母恕罪,实在是皇后和姜小姐太过于欺人太甚。”

  姬云姝也跟着跪了下去说道:“祖母,不怪嫂嫂,若不是这样,他们以后还觉得我们庆王府好欺负呢!”

  “快快起来。”老太君伸手将姜令月扶了起来;“你聪明伶俐,不为皇权,帮助庆王府清理门户,乃是一大功,老身怎么会怪罪你。泽儿不在,你把府里打点的很好。”

  “进屋说吧!”

  外面又开始飘雨,微微凉凉,却已经不似昨晚的狂暴。

  这一场纷争,总算是熬过去了。

  姜令月这才开口:“外祖母,先前,王爷和您刚刚离开,宫中便得到了消息,我便猜想,是不是府中有眼线,今日到也算是因祸得福,让王府素净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躺在软榻上的七星身上。

  七星虚弱,瞧着姬云姝的眼中含着泪水:“公主,是奴婢对不起您,奴婢太缺钱了,周太医只说让奴婢将您和府中的情况告诉他,便给他钱,我真的不知道……”

  姬云姝眼下十分纠结。

  七星与她是一同长大的,虽然是婢女,可自己对她极好,在这个王府之中,算得上半个主子了。

  可是她却背叛了自己……

  姬云姝低头搅着手帕,沉默不语。

  姜令月倒是知道,七星或许真的不知情,她被梁忠洗脑,太需要钱了,也没有想到周太医另有所图。

  她拍了拍姬云姝的背:“至少,七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也在事发之后,准备揭发梁忠不是么?”

  姬云姝垂眸点了点头。

  “上次出城,是那马夫突然叛变,对我二人下手,我便知道,只怕眼线不止一个,只是没想到他们动手这么快,伤了云姝。”姜令月看向了姬云姝。

  “是的,外祖母。”姬云姝抱住了老太君的胳膊:“那一次,如果不是皇嫂舍命相救,只怕我就回不来了。”

  “不是。”狄酒儿一团混乱:“那你是怎么知道是周太医的?是怎么怀疑他们的?”

  姜令月眉峰微挑:“我与云姝商量到时候,云姝提起过,你偶然撞见七星送周太医出去,七星神色慌张,这让我想起,我刚刚拿到孔雀印那一日,七星从外面回来,见到我同样慌慌张张,那时,我便注意到七星时常偷偷出门。”

  “于是,皇嫂让我注意七星与周太医。”姬云姝说:“那日我知道周太医要来,借着给皇嫂送银子的名义,将消息传给了皇嫂!”

  狄酒儿恍然大悟:“所以,你悄悄跟上了七星,撞见了周太医和七星见面?”

  “是。”姜令月说:“只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大胆,伤了云姝,也是我疏忽!”

  赵氏听完,不住地拍自己的心口:“太险了,又是追杀,又是下毒,又是陷害的,他们太过分了!”

  “是啊,祖母,我现在想起来都是一整后怕。”狄酒儿也说道:“昨夜我还那般怀疑,姜,表嫂……”

  狄酒儿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恭恭敬敬地给姜令月行礼道:“昨夜是我误会了,我给您赔个不是。”

  姜令月立刻扶住了狄酒儿:“你是关心云姝,可见你是真情一片,若是你置之不理,倒是显得冷漠。”

  “你不怪罪我就好了。”狄酒儿说:“祖母说的没错,我与你相差甚远。”

  屋檐下的雨滴,越来越慢,消失殆尽。

  东方更亮了几分,一道暖阳柔柔的初展。

  暴雨之后,一家人才变成一家人。

  “不行。”赵氏立刻说道:“母亲,这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凶险无比,我看,等泽儿回来,我们还是一起去津州好了。”

  老太君沉默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摇了摇头:“我娇娇儿用生命保卫这西陵,凭什么她的儿子要躲到津州苟且偷生?”

  “可眼下的情况,您也看见了,幸亏王妃聪明,早有计划,若不然怎么等得到我们回来?”赵氏是心急如焚:“难道您真的相信是周太医所为?若是无人指示,怎么敢?”

  “哼。”老太君冷笑了一声,忽然看向了姜令月,变得慈眉善目了起来:“你如今知道敌人是谁了么?”

  姜令月无声点了点头,她早就说过了,永不凋零的花必定不是真的!

  “从前,敌在暗,我在明,总是中了旁人的计,如今,外孙媳妇将其拖了出来,大家都在明面上,来日方长。”老太君眼神之中闪烁着几丝冷冽与睿智,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来日方长……

  姜令月垂下了头,总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东西。

  “这么久了,王爷可来过信?”姜令月问。

  老太君眼神闪烁了一下:“未曾,怎么了?”

  姜令月刚刚想说话,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王妃,姜国公来了。”

  这老狐狸,来的还挺快啊!

  “我知道了,先带他去看看姜令瑜,我一会儿就到。”姜令月站了起来:“外祖母,我先去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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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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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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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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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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