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成何曾被人这般指指点点议论过,他以前在浙海都是横着走的。
现在不仅被一个女人革除职位,还被这些愚蠢的贱民品头论足,丁玉成怎么能忍,他也忍不下这口气。
一个眼神就让自己身边的护卫上前,对着说话的百姓指着怒道:“说什么,说什么!”
丁玉成越是这般嚣张,林月就越开心。
“若是不做亏心事,何必在意他人评价!”林月高声道。
牧呈宣呼和:“就是,就是,丁玉成你不得好死!”
丁玉成看着林月的眼神,宛如在看杀父的仇人:“林月,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一个女人也想要掌控浙海城!女人能为浙海做什么,你们就等着吧,浙海落在女人手中,日后有你们哭得时候!”
要是林月是外来者,丁玉成说这话,他们也许会动摇。
可是林月在浙海城五年,这五年来,她每年都会捐钱修路,荣华街把浙海城整体经济水平又提高了不少。
丁玉成说完后,并没有听到赞同声,他气急败坏:“你们就等着吧,总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人群中有人喊道:“至少比你好!”xiumb.com
“对至少比你好!”
当初林秉恩还没有来浙海的时候,丁玉成的手下耀武扬威,打伤不少人,大伙敢怒不敢言。
后来林秉恩上任了,对此事警告丁玉成几次,丁玉成的手下这才老实了不少。
现在换林月接手,其实他们之前还担心丁玉成又会重操旧业,无法无天。
没有想到这才几日,丁玉成直接被革职回家,这样消息一出来,不少人拍手叫好。
当然也因为,林月没有把浙海的治安变得一团乱,虽然守城门的人变少了,巡逻的人数也少了,但是,解决纷争也很及时,并没有因为这些人消失变得一团乱。
所以他们才无所谓当官的人是谁,反正只要他们的利益不受到伤害就可以了。
人都是这样。
牧呈宣也在呼和:“对对对,丁玉成滚出浙海!”
牧呈宣这话一出,还真的有人一起喊着:“丁玉成滚出去!”
林月白了他一眼。
丁玉成一张脸黑成锅底,护卫把丁玉成护在身后。
牧呈宣看着时机差不多,冲出去,打了丁玉成一拳。
顿时间所有人都冲了过去,把护卫抱住,然后对着丁玉成拳打脚底,丁玉成被人包围住,发出一阵阵的哀嚎声。
林月看着又摸回来的牧呈宣,她额头青筋一跳,好像她招了一个不该招的人。
最后林月也怕出了人命,要是丁玉成死了,向心不好跟宁王交待,这才派人进去把丁玉成给提了起来。
林月又安抚了百姓,这才坐着马车去官署。
牧呈宣好像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很满意,“怎么样,我现在不仅仅打了丁玉成,还让百姓出了一口恶气,又能给你提升不少名声。”
林月一想到他的瞎操作,就忍不住白了他几眼。
“你以为名声越响亮就是越好?我从来不在意名声。”林月开口。
牧呈宣笑眯眯凑上来,“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我说话。”他大马金刀坐在林月的马车内,把林月挤到一旁去,仿佛他才是林月的主子一样。
林月看着不断靠近的大腿,嫌弃的踢了他一脚:“收回去,还有滚出去!”
牧呈宣想到外面的冷风嗖嗖的,他一点也不想出去:“要不你让你护卫进来跟我打一架,我打输了,我就出去如何?”
林月冷声道:“不如何。”
牧呈宣没皮没脸:“不如何,那我就继续待着。我跟你说过,我是皇亲国戚,我也是娇生惯养长大,最怕冷了,受不得冻。”
林月瞄了他一眼小麦色的皮肤,粗狂的身材,一点都不像。
不过他这张嘴倒是很像。
牧呈宣双手抱头,双臂展开,很好更加压缩了林月的位置。
林月忍无可忍:“你给我滚下去!”她开始推牧呈宣。
牧呈宣坐在那里任由着林月推,“你推不动的,跟你说让你护卫上来跟我打!”
林月从未被人欺负成这样,这人简直就是无赖。
林月被秦北忻欺负,是因为她手上权利不如秦北忻,她认怂。
林月被郡主欺负,也是权利的原因。
现在她居然被一个无赖欺负。
牧呈宣摸了摸她的马车内的装潢:“花了不少银子吧,舍不得对吧,舍不得你就憋屈吧。”
牧呈宣一上这辆马车,就发现这辆马车的华贵之处。
坐垫上的铺的是做龙袍的云锦布,这刺绣也是有名堂,里面看似低调,可是处处都用料不凡。
牧呈宣就知道林月肯定舍不得毁了这辆马车。
林月当然舍不得,她每天都在外面奔波,她待在马车上的时间最多,若是马车不弄好一点,她怎么睡得舒坦,怎么能休息。
她每次在府邸那么早起来,然后出门,其实都在马车上补觉补回来了。
牧呈宣挤压林月的空间还不够,手还很欠的东摸摸西摸摸,把林月不少的珍藏都摸出来。
林月想要去抢,他就躲。
林月把向心给她的毒粉都洒出来,结果,牧呈宣吹了一口,林月自己也中招了。
林月慌慌忙忙拿出解药瓶,刚倒一颗来,就被牧呈宣夺走了。
林月气得生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红着眼眶等着牧呈宣:“你!你!”
她已经很久没有骂人,现在对着牧呈宣,她还真的骂不出来。
牧呈宣大手落在林月的背上,林月跳了下来,用脚踢他:“你给我滚下去,滚下去!!”
“要不,县主你下去?反正你看我也碍眼。”
林月气呼呼:“我凭什么要下去,这是我的马车。”
牧呈宣两手一摊:“反正我也不下车。”
林月转过头去,不打算看牧呈宣。
牧呈宣见她许久都没有转过来,他凑上前道:“林月,你该不会哭了。”
林月没有理会他,反而靠着车壁上,闭目养神。
牧呈宣看林月不理会他,他也不在意,然后开始捯饬着林月的茶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来。
林月忍不住了,回头一看,这么一看,她整个人的心脏都要停止了:“牧呈宣!”
牧呈宣被林月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惊,手上的茶杯松开。
林月双目瞪大,双手做捧接状,整个人飞了过去,她的身体是压在牧呈宣的大腿上,就是因为牧呈宣的大腿挡住林月飞扑之势,茶杯没有接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牧呈宣惊讶:“什么杯子这么脆弱啊,木头地也能摔碎。”
林月看着地上碎裂的茶杯,原本没有哭得眼泪,一颗接这一颗掉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林月都没有这么伤心过,也没有这么生气过,当年,平阳县主要杀她,安平郡主咄咄逼人,秦北忻把她囚禁,她都没有这么伤心过。
牧呈宣这个角度是看不到林月哭泣,他察觉不对是因为,他裤子好像湿了一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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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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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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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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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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