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一边说话,一边带着慕容丹砚悄悄退出人群。慕容丹砚担心厉秋风责怪她胡乱出手,小声说道:“厉大哥,我并非故意将他打入海中,只是他突然撞了上来,我也不晓得什么原因,右肩与他一撞,便将他的身子撞得飞了出去……”琇書蛧
厉秋风不等慕容丹砚说完,便即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慕容姑娘不必多说,厉某自然知道此事不是姑娘的过错。”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悬着的心总算放回到肚子中。此时兀自有许多路人向岸边跑来,慕容丹砚生怕再将路人撞飞出去,只得小心翼翼地左躲右闪,避开奔跑过来的人群。待到走出五六丈后,跑过来的路人总算少了许多。她长出了一口气,转头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这些人的容貌大多与汉人无异,我还听到许多人说的都是汉话。看样子松田家占据了这座海岛,是靠着咱们汉人大发横财。”
厉秋风点头说道:“大明富庶,岂是扶桑可比?这些商贾和海盗个个腰缠万贯,一个个还想着钱能生钱。只是大明海禁深严,他们在大明发不了大财,只能另辟蹊径。松田家将这座海岛当作商贾走私交易和海盗售卖宝货的地方,从中抽取税银,与坐地分赃的强盗头子也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不晓得松田家积蓄了无数金银财宝之后,是否也会像柳生宗岩老贼一般,对大明起了觊觎之心!”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心中一凛,口中说道:“松田家也想攻打大明么?”
厉秋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但愿他们不会有此野心。只是扶桑人心思狠毒,又极为狡诈,一旦得势,要做出什么事来极难猜测。昔年柳生宗岩在扶桑国内败于党争,不得不带着族人逃离扶桑,藏匿于辽东。他死里逃生,按理说应当老老实实颐养天年,在东辽县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可是柳生老贼一旦喘过气来,立时又生野心,竟然想着要篡夺大明江山,行事之狂妄狡诈,压根不能以常理度之。”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此番咱们前往扶桑,虽然尚未踏上扶桑二岛,不过已经知道了许多扶桑国的秘密。若是没有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松田家竟然能够将海中一座海岛建造成如此坚固的堡垒?丁观说得不错,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松田家已经成为扶桑国首屈一指的大名,下一步要么篡夺扶桑国国主的宝座,要么被扶桑国主和大名弄死。以松田家首领和家臣的智计,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他们不会做岳飞,只会做曹操、曹丕和司马懿。虽然咱们尚未见过松田家的首领和家臣,不过看到松田家将松田岩岛建造成如此模样,这伙人的本领绝对在柳生宗岩、柳生旦马守和森田忍之上。有朝一日,松田家夺了扶桑国主之位,只怕也和柳生老贼一般,会对大明虎视眈眈。”
慕容丹砚见厉秋风面有忧色,笑着说道:“厉大哥也不必太过担忧,就算松田家真的做了扶桑国主,区区海外蛮夷,又怎么是大明的对手?即便他们起了妄念,真敢对大明兴兵,也只能逞凶于一时,最终不免落得一个惨败的下场。”
两人谈谈讲讲,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到方才看到的那群人近前。慕容丹砚将那名大汉撞入海中,许多聚拢过来的路人又跑去岸边看热闹,是以此时围在这里的路人已少了许多。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走入人群,定睛望去,只见人群中央站着两伙人,手中各执刀剑,一个个怒目而视,口中破口大骂,说的竟然都是汉话。
只见站在西首的一个青衣瘦子指着对面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骂道:“避水珠是云老爷家世代相传的传家宝,山东六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避水珠落在你们凌云岗手中,不是你将珠子盗去又是何人下的手?!老子追查此案已有数月,从莱州府一直追到宁波府,早已将你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你还敢抵赖不成?!”
被青衣瘦子责骂的那名汉子穿了一袭黑衫,身子粗壮,满脸横肉,神情蛮横。他身后站了五六名黑衣人,一个个手持刀剑,甚是彪悍。青衣瘦子话音方落,黑衫人仰天大笑,其余几名黑衣人也是一脸不屑。青衣瘦子见此情形,心下越发恼怒,将手中钢刀一摆,恶声恶气地说道:“姓邹的,不要以为你逃到了松田岩岛,便无人敢管!老子身为山东臬司衙门捕头,手里拿着朝廷发下来的海捕文书,就算你逃到了天涯海角,也逃不出老子的手心!”
青衫瘦子说完之后,他身后三四名汉子随声附和,用手中的钢刀指指点点站在对面的一众黑衣人,要他们丢下手中的刀剑束手就缚。黑衣人哪肯示弱,纷纷反唇相讥,双方破口大骂,直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慕容丹砚听青衣瘦子说话,心下不解,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小声说道:“厉大哥,臬司衙门的捕头是什么官儿,比知县衙门的捕头还要大么?”
厉秋风小声说道:“臬司衙门乃是俗称,官面上称为提刑按察使司衙门,掌一省刑罚之事。这个青衣人若真是山东臬司衙门的捕头,来头着实不小,比知县衙门的捕头可要厉害多了。”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我在江南之时,曾经过提刑按察使司衙门的名头,不过不晓得这个衙门还被称为臬司衙门。听青衫人说话,这伙黑衣人是凌云岗的响马,不知道用了偷还是抢的手段,将姓云的家中所藏的避水珠夺走。云家失了家传宝物,自然不肯甘休,向官府递了状子。青衫人身为提刑按察使司衙门捕头,亲自追查此案,发觉是凌云岗的响马作案,便即一路追了下来。这伙响马斗不过官府,无奈之下只能扬帆出海,逃到松田岩岛躲避。没想到这位捕头大人锲而不舍,竟然一直追到了松田岩岛。”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见青衣瘦子和黑衫汉子互相破口大骂,接着说道:“厉大哥,若是这两伙人动起手来,咱们应当帮哪一方才好?”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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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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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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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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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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