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扶桑人头目说话,却也和李芝生一般心思,都以为此人是在胡说八道。是以李芝生说完之后,马庄主、薛庄主等人也纷纷随声附和。更有人挥舞宝剑,对着扶桑人头目出言恐吓。扶桑人头目脸色惨白,虽然想要辩解,可是看到众人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厉秋风虽然心下也是惊疑不定,可是他知道柳生宗岩在辽东和中原经营了十几年,朝廷也好,民间也罢,到处都有柳生一族的眼线。这名扶桑人的小头目已然吓破了胆,轻易不敢在自己面前弄鬼。可是他说柳生宗岩已在东辽县聚齐了三千精兵,这话说得却有些荒诞不经。须知东辽县巴掌大的地方,若真有数千扶桑人聚集在一起舞刀弄剑,就算李芝生再糊涂,却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厉秋风正自思忖之际,只见那名扶桑人头目跪在他的面前,颤声说道:“大爷,小人说的都是实话。若有半句不实,各位大爷尽可以将小人千刀万剐。”
厉秋风见此情形,只得对众人说道:“各位朋友,咱们不妨先听他说完,再做判断也不迟。”
众人知道若是想平安逃走,此时只能倚仗厉秋风,是以都不敢得罪他。听他说完之后,众人虽然心下不平,却也不敢再说话。
扶桑人头目见众人不再恐吓自己,这才惊魂稍定,颤声说道:“知县老爷方才说的确实有道理,若是三千多人在东辽县城内城外出没,定然会被衙门发觉。只是各位不晓得咱们藏匿的那个地方极为诡异,除了老主人和一些首脑人物之外,就连咱们的族人也大半不晓得如何走出那里。”
他说到这里,厉秋风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你和你的同伙这些日子在东辽县纵横来去,怎么会不晓得如何走出那里?”
扶桑人头目道:“大爷有所不知。咱们柳生一族规矩极严,即便是父母兄弟之间,也不能泄漏族中的秘密。每个人在族中的使命都不同,彼此之间颇为忌惮,监视和出卖你的,说不定就是你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是你的妻子儿女。这些年因为无意中泄漏了秘密而被处死的族人不下二十人。是以奉命外出办事之时,家人朋友都不晓得咱们去了哪里。每次都是由一名首领带着咱们到一处黑色屋子之中,随后每人头上套了黑布袋,有人带着咱们行走。待到咱们摘下黑布袋之时,已经是在东辽县城之外了。咱们办完事情之后,便按照事先的约定在东辽县城外某处待命。到了约定的时刻,便有人前来接应,又给咱们套上黑布袋,领着咱们回到居处。等到咱们摘下黑布袋之时,却又在那间黑色屋子之中。依小人猜想,咱们居住的那个所在,一定是知县老爷和各位大爷没有去过的地方。”
扶桑人头目说到这里,李芝生又要喝斥他一通,只不过看到厉秋风脸色不大好看,这才强忍着没有说话。只听扶桑人头目接着说道:“老主人当年带着咱们在扶桑国之时,便与几股敌人连番交战。那时咱们族人每日都聚在一起排列阵势,修习战阵之法。到了大明境内之后,老主人对咱们管教的越发严厉,不管风吹雨打,都要苦练冲锋陷阵之术。后来老主人虽然带了许多族人入关办事,留在东辽县的族人仍然日日练兵不缀。而有一技之长的族人除了练习长枪硬马的战阵功夫之外,还经常被首领派遣外出做事。小人剑术略强了一些,是以承蒙几位首领大人看得起,将小人提拔为十夫长,带领同族兄弟外出做事。
“昨日小人奉柳生旦马守大人之命,带人到东升客栈,要抓……要请一位姓萧的大爷和他的从人一同去见老主人。小人到了东升客栈之后,趁着各位没有防备,将各位全都请到了这里。小人胆大包天,对各位多有不敬之处,还请各位不要怪罪小人……”
他说到这里,想起捉拿萧东等人之时,虽然用蒙汗药放倒了萧东、张实、胡掌柜等人,但是却被秦老五发觉,双方在客栈中打了一架。秦老五虽然武艺稀松平常,不过他皮坚肉厚,力大无比,情急之下更是凶狠异常。扶桑人虽然拼死围攻,却被他险些冲出了客栈。十几名扶桑武士合力,最后才将他按倒在院子中。众人心下着恼,若是换作寻常汉人百姓,这些扶桑武士早就将他杀了。只不过首领派他们前来捉拿萧东等人之时,再三叮嘱扶桑武士不许伤害萧东及其同伴的性命,否则提头来见。这些扶桑武士不敢杀人,恼怒之下却对着秦老五一阵拳打脚踢,将他打得鼻青脸肿,就连衣衫也撕得不成模样。后来扶桑武士趁着夜色将萧东等人押往地牢,一路上对秦老五等人非打即骂,折辱得极是厉害。这些人若是有心报复,自己非得被乱刃分尸不可。念及此处,他身子猛烈颤抖起来,两排牙齿上下撞击,格格作响。
厉秋风听扶桑人头目说完之后,心下惊疑不定,口中说道:“你说扶桑人的首领要请萧大人去与他相见,此事是真是假?”
扶桑人头目颤声说道:“是、是真的,小人不敢说谎。若不是柳生旦马守大人严令不许杀害这位萧大爷和其他几位大爷,只怕小人一时糊涂,在东升客栈中便害了、害了萧大爷等人的性命……”
厉秋风道:“这个叫柳生旦马守的王八蛋是什么人?武功与柳生宗岩相比是高还是低?”
扶桑人头目颤声说道:“柳生旦马守大人是老主人的亲信,不过他、他不懂武艺……”Χiυmъ.cοΜ
厉秋风一怔,口中说道:“不懂武艺?此人若是不懂武艺,又怎么会成为柳生一族的首领之一?”
扶桑人头目说道:“柳生旦马守大人虽然不懂武艺,可是他熟读兵书战策,在扶桑国之时便是老主人的谋士。咱们逃到了大明之后,柳生旦马守大人更是老主人的谋主,为老主人筹划了许多大事。后来老主人入关,柳生旦马守大人仍然留在这里,为老主人出了不少主意。小人虽然在族中地位卑微,却也知道老主人此番回到辽东要图谋大事,背后必然是柳生旦马守大人为他出了主意。各位大爷若是见到柳生旦马守大人,可不要以为他不懂武艺便没什么可怕,否则非吃大亏不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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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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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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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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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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