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把陆竺詈抱在怀里,也顾不得人前要保持着礼数的事,轻轻的拍着,慢慢的哄着,不停的说着“没事了。”摇床就在软榻的边上,让陆竺詈一眼就能看到床里的两宝宝,两宝宝还不了解周围发生了什么,画着自己的小手手,踢踢小腿腿。
看着两宝宝,陆竺詈努力的想要止住眼泪,可,却没有成功,一边擦脸,一边想要伸手触摸宝宝们,想要感受他们是真的。周凛亲了亲陆竺詈的额头,“听着,他们没有丢。”周凛没再让陆竺詈去看两孩子,而把人转到与他面对面,双手捧着陆竺詈的脸,让他与自己直视。
微微的点了下头,陆竺詈还想转头去看孩子,却因为陆竺詈的双手无法转动,也因此眼里多了些清明。周凛用拇指擦掉陆竺詈又滑落的泪,亲了亲已经红得不能再红的眼,“他们没有受到伤害,就在我们的身边!”
陆竺詈点了点头,努力的深呼着气,这会儿他才惊觉,刚刚他十分的样子应该很吓人,便是现在,他仍能感觉到混身在颤抖。“我,我……咳!”陆竺詈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
“没事了。”周凛把人紧紧的锁在怀里,轻轻的拍着陆竺詈的后背,刚刚他也没有注意到来福和挑云什么时候进来的,若是多留意一下,也不会有这事发生了。陆竺詈咬着唇,不能言语,最后只能闭上眼睛,倚靠周凛,慢慢的放松下来。
大夫过来的很快,诊过脉后开了压惊的方子,听说煮参茶,忙劝阻,人参虽好,但陆竺詈无法进补,喝多了反而不好。陆竺詈躺在软榻上,看着被抱到他怀里的两宝宝,眼睛刺痛,嘴角却泛着笑。来福和挑云被叫到院子里,两人虽是好心,但没跟主家说一声,引起了恐慌就是大忌。
周凛盘算着要如何处罚两人,两人跪在地上,心知这次他们犯了大错,没有推委,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应该不说一声的,或许是主家带下人及好,使得他们也犯了和冬霜一样的错误,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两人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m.χIùmЬ.CǒM
转了两圈,周凛心思百转,两仆人有错,他亦也有错,“每人十戒尺,长些教训。”说完周凛便进了书房拿戒尺。
陆竺詈对周凛的惩罚并不知情,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什么,两人该是长些教训,不论仆人还要其他,都不能不打招呼便抱走孩子,或是拿走任何东西。长叹了口气,亲了亲两娃娃,从两娃娃出生到现在,他很少亲亲抱抱孩子,虽然很在意,却是不敢靠得太近,经了今天的事,陆竺詈觉得亲亲抱抱不能少,他怕哪天会后悔。
又亲了亲两宝宝,睡着的宝宝被小爹骚扰很不满意,挥舞着小爪爪想挡住,陆竺詈却是时不时的或亲,或抱,止不住的一边想要证明孩子在怀里,一边是觉得他的幼崽太可爱了,以前怎么就不亲亲,不抱抱呢!
冬霜端着压惊的汤药进来,便见着陆竺詈正抱着小少爷慢慢的晃,冬霜忙开口,“公子要慢些摇晃,他们会睡得更安稳些。”
陆竺詈忙放轻了动作,他特别想摸摸鼻子,他就没想让宝宝睡觉,想让孩子们醒了,逗逗他们,他也知现在孩子们还小,需要更多的时间睡觉,才能长身体。陆竺詈把宝宝放在摇床里,轻轻的拍拍这个,又捏捏那个。
冬霜不好再劝,催着陆竺詈把汤药喝了,才退出了书房,就见到院子里两人互打板子,在学堂里,戒尺打在手上,失的是面子,必是不会再犯错。家宅里仆人犯错,都是打板子,尤其是死契的家仆,就是打死了,也没有人会理。主家只是用戒尺,着实心善了。
挑云和来福两人可没因为是戒尺就收了力气,两人为了让自己长记性可是下了狠手。十戒尺下去,皮开肉绽,谁也没叫疼,眼泪却是止不住,下嘴唇咬破,两人回小屋互相给对方上了药,包扎,继续出去干活。
陆竺詈见着两人的手时,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叹了口气,“以后长些记性,这事虽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你们一声不响的把孩子抱走,我见不着孩子,就像是丢了最重要的宝贝。”说到这里,陆竺詈便停下了,来福和挑云的身世都不好,话说回来,若是出生在好人家里,也不会卖死契给主家做工。
“你们明天休息一天吧!”陆竺詈沉默了一会儿后方开口,他有些不忍心再多说了。来福和挑云现在也是十五六岁,半大的孩子,说多了,他担心两人会不会生出逆反心理。
冬霜站在陆竺詈身后,不太赞同陆竺詈让两人休息一天的说法,却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不是主家,他觉得主家太宽厚了,容易把仆人惯出毛病来,而这宅子里缺一位像样的管家。
陆竺詈可不知冬霜想什么,就算知道只是会笑笑,他们现在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养个管家,就不单单是多一张嘴吃饭。
一天的大悲大喜,陆竺詈早早就睡了,周凛盯着两儿子许久,也才缓缓的睡去。宅中十分的安静,冬霜房门缓缓打开,许久之后,冬霜才缓步出来,见没有人出来,公子的屋子已没了亮光,冬霜才借着月光往外走,拉开大门门栓时很是不心,就怕弄出声响。出大门时,还回头往院子里望了望,见没有异常才往外走。
来福微微皱起眉,大半夜的冬霜这是要去哪里?来福有些不放心的跟了出去,冬霜走几步一回头,来福不得不远远的跟着,直到冬霜走起一户大院子,来福没办法再跟下去,却是记住了门上的标号,转身往回走。
冬霜并不知来福跟了他一路,他每个月会过来一次,汇报这一段时间公子的情况,“公子想在宅院里打一口深井,说是要有十米深,被周公子劝住了。”
站在冬霜对面的,正是之前陆竺詈见过的那位管家。“十米深?有何用?”
“公子觉得与人共用井水不干净,打上来的井水再运至每家每户,大桶上还没有盖,风吹起的树叶和沙子都会落进水桶中,前几日正巧被公子瞧着,送水人对着水桶打喷嚏。一连几天,公子没吃好饭。”冬霜如实的说着情况。
管家听完皱起眉,着实是不像话,别说是见着,就是现在这么听着便觉得不爽。“还有什么事。”
“今天公子……”冬霜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便等着管家开口。
“你觉得处罚轻了?”管家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却是让冬霜后颈发凉,却仍是轻轻点了下头。管家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冷笑,“你信不信,若是你把小少爷抱走,受的处罚绝对不是戒尺,而是板子,甚至会丢了性命。”管家不信冬霜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公子性子宽和,冬霜这才过去多久,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冬霜愣了下,明白了管家话中的含义,忙跪下。
管家并没有叫冬霜起来,而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你明明见着两人把孩子抱出来,为何不及时的点明,我不信你没抱有其他的心思。”
冬霜垂下头,他当时是见着两人把孩子抱出来,也的确没有阻止,心里有种想有看两人受罚的小心思,只是没想到公子的反应会那么大,“请大人责罚。”
“你不适合再在公子身边了,我会寻个理由,换人过去,待你回京后等着受罚吧!”管家说完之后,便给打发冬霜离开,冬霜退出房间时,有些失魂落魄,他能想到回京后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处罚,却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
冬霜落下门栓,转身便见到来福站在身前,着实吓了一跳。
“大晚上的,你去哪里了?”来福眯起眼睛打量着冬霜的衣着,这样子不像是半夜会情郎,那么大半夜的出去所谓何事,那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家?
“睡不着,在院子里走动怕扰了主家清净便出去走走。”冬霜压下受惊的情绪,很快便淡了下来。
“大半夜在外面游荡,也不怕吓着人。”来福没有戳破人冬霜的谎言,家里都知冬霜过来是有目地的,但却没有说明,就是想要看看,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并不见对方有敌意,认真的做事,就是最近越来越忘记自己的本分,什么事都要管上一管,让公子有些不满。来福没再多言,转身便离开,明儿先打听一下那户是什么人家,再由公子决定,冬霜要不要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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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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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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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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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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