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白天,对它们还是有影响的,才起得了作用。”
方原点点头,往后看向山路,“另外两个人呢?没出来?”
“他们俩的战力,不至于出不来。”姜栖说道,“要不是你正好下来,我是打算走了。”
带着防身的东西都出不来的话,她不会回去找人,也没有必要,即便能找到,也是尸体。
——
另一边。
谢朝辞独自行走在迷雾间,没多久,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呀?”
是姜栖的声音,但语调太过软糯。
谢朝辞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见姜栖,方原和王樾,三个人站在一排笑着跟他招手。
“你等等我们呀——”
姜栖嘴角上扬的幅度有些僵硬,最后拉长的语气带着一丝阴冷的回声。
旁边两个人笑容如出一辙的友好。
“对啊,等等我们,我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谢朝辞抬起眼眸,慵懒地揉了揉眼睛,缓缓说出两个字,“好啊。”
他真站在原地等着三个人走过来,任由‘姜栖’站到他身边。
伸过来抓他的手指惨白,指甲像腐烂一样裂开,流着半凝固的黑色脓血。
谢朝辞轻笑一声,“挺有意思。”
即将抓到他胳膊的那只手顿住了,脸白得像裹了层面粉,嘴巴乌黑,头发乱的如同杂草的‘姜栖’抬头看了过去。
怨毒的眼神凝固在它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瞬间的无措。
谢朝辞打量着‘姜栖’,认真点评,“演的不够像。”
话音落下,一声凄厉的尖叫回荡在阴冷的坟包之间。
‘方原’和‘王樾’变了副扭曲的面孔开始往后退,谢朝辞那双清澈漠然的眼眸看了它们一眼,上前一步,在不易察觉的白光中,又是两声刺耳的尖叫。
前面的路变成树丛,而另一个方向被藏起来的路随之显现。
——
姜栖沿着林子里的泥路向前走,经过田梗,见到一座年代感非常重的石桥。
大块石板铺路,两边没有护栏,底下汩汩流动的河水中飘荡着一层水草。
天已经暗了,河岸笼罩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
走到这一截,河水变宽,对岸的树木在黑暗里变成一团深色的影子。
他们本可以走近路回来,选了远路就是要到河边找线索。
突然,听见断断续续的尖细的哭声,姜栖和方原对视一眼,循着找过去,哭声却没了。
方原站在岸边潮湿的泥地里四下张望,姜栖拿出刚花5积分买的手电筒往河面上照,怀疑是时间不够晚所以什么都没看见。
“再往这边看看。”姜栖的手电筒指向前面一排房屋,另一只手抓着冷馒头咬了一口。
他们走过去的距离,天空变成了浓烈的黑色。
茂密的芦苇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阴云遮盖天幕,不透一丝光亮,只有前面那一点若隐若现的光点在指路。
方原越走感觉越不对,“我们走了这么久,可是前面那个亮灯的距离,好像一点也没缩小。”
“那个屋子里有动静。”姜栖说着向不远处的旧屋走去。
这栋屋子的窗户纸破了边,冷风呼呼灌进去,他们俩就站在外边往里看。
昏暗到只能勉强照亮一小片空间的光线里,看不清五官的老妇人拿着缝鞋垫的粗针扎下去,细长的哭声穿进耳膜,听得人又揪心,又后背发凉。
“我们家三代单传不能断,下一个一定要是男孩......”
一滴鲜血从针尖滴落,哭声变得凄厉嘶哑。
姜栖走到门口推了推门,没推开,挥手示意方原直接撞。
这种木门,方原用上全力两下就给踢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桌面积了一层灰,墙角布满蜘蛛网,跟他们在外面看到的情景截然不同。
姜栖再走回之前的位置,往窗户破洞里看,也是一片漆黑,无人居住的状态。
“是游戏线索,走到特定的地方才能看见。”姜栖沉声说,“也是记忆,所以我们开门进去,画面就没有了。”
噔、噔、噔
他们身后凭空出现一串脚步声。
方原惊呼一声,眼睛紧盯着河岸边,刚才有个看不清的细小身影从那跑了过去。
“跟过去看看。”
姜栖举着手电筒就往前追,快靠近河边那盏灯笼时,方原压低声音,“前面好像有人。”
收到提醒,姜栖立即关闭手电筒和方原摸黑走过去,躲在歪脖子树后观察。琇書蛧
一大群人围在河边,两个男人抬着猪笼过来,猪笼里绑着石头和一个女人。
“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是他强迫的我!”女人绝望地哭喊,眼含祈求看着周围的人。
旁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当场就跪下了,“各位长辈,都是我的错,我没能抵抗诱惑,我不该做这种事,我错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强迫她,是她先找的我......”
“阿荣是有错,可一个女人,不守妇德,水性杨花,更该死!上次她还勾引我,可我是个要脸的人。”
“是啊,她爹还是教书先生,这种女儿活着家里的脸面往哪放!丈夫出去做生意才半年,她倒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平日里没个正经的......”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做过!你们胡说!”
女人拼了命地挣扎,向周围的人求救、解释,可那些人不仅冷眼旁观看着她被抬进水里,还在叫好。
她的哭喊和她满腔的怨恨,最终都被淹没在冰冷的河水里。
随着脚步声再次跑过,河边那些人和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一个男人蹲在河里,双手拿着个东西使劲往河里按。
尖细的哭声被河水盖过。
“要怪就怪你自己,赔钱货,非要投到我家里来。”
男人凶狠地说着,“来一个老子杀一个,就是要让你们不敢再来!”
咕噜,咕噜——
水声、男人的咒骂、凄厉的哭声同时响起,环绕在阴冷的河岸。
【已收集支线剧情——河边哭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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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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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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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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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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