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都是指责乔琳琅的意思,只有问起孩子的时候语气会热络一些。
“上次这孩子跟我们吵架,我们也就不计较了,现在她这个样子,我们总该来看看吧?我们琳琅的骨肉可不能有事阿。”
乔母带着点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陆檀看了眼房间里苍白着面容沉睡的乔琳琅,蹙了蹙眉低声道:“还是暂时不了吧,岳母,琳琅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要是再激动,对孩子的影响很大。”
这一番话落入乔母的耳朵里,直接就变了质,在她看来,陆檀对乔琳琅的关心,已经有点超出了该有的范围,越界了。
她恼怒地冷声道:“陆檀,别忘了,这个女人只是我女儿的替身,我女儿现在还因为她在病房里躺着!”
“我知道。”
陆檀烦躁的捏了捏骨节,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地冷漠回应:“我会处理好的,不劳你费心了。”
态度有些不明显的敷衍。
乔母刚想开口,电话已经传来了空洞的忙音,她盯着屏幕几秒后,狠狠将手机摔在茶几上。
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陆檀的态度变化意味着什么,这样下去,对他们乔家一点好处都没有。
更何况,女儿还在医院,她怎么可能任由林岁岁将这本该属于琳琅的东西抢走。
得做点什么。
医院里,病床上的易瞬正抬眸看着窗外出神,他的脸上青青紫紫全是淤痕,看着极为可怖。
旁边坐着的人正低头给他削着苹果,削好装盘自己先塞了一个,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说你,都叫你小心点,这回叫人打了吧?”
这个人正是来探望易瞬的苏祁。
“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说风凉话的?”易瞬皱了皱眉,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苏祁。
苏祁放下果盘,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说真的,你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人没捞到自己也搭上一身伤。”
叹了口气,他继续劝道:“不是我打击你,你斗不过陆檀的,陆家的势力在整个H市有多恐怖你又不是不知道,盘根错节一环接着一环,从他手里抢女人几乎不可能。”
“你想说什么?”
“所以,你放弃林岁岁吧,不值。”
这番话他是思虑再三才提出来的,很客观冷静的角度。
可易瞬的脸却一下子黑了下来。
怒气染上面庞,他呵斥道:“苏祁,我已经说过我无论如何都要带岁岁走,这是我欠她的,我不能再辜负她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苏祁一下子站起身来,拍着桌子气道:“你神志不清了是不是,为了个女人搞成这副德行,林岁岁早都不知道跟陆檀睡过多少回了,你还惦记着有夫之妇,上赶着当三儿呢?!”
这句话一出像是戳到了易瞬最深的痛楚,他铁青着脸将桌上的东西重重甩在地上,咬牙道:“出去。”
“你!”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苏祁捏了捏拳,很快摔门出了病房。
病房内再次恢复一片安静,易瞬无力的往后靠了靠,用手臂蒙住眼睛,头痛欲裂。
可寂静没有维持多久,病房门很快被再次打开,脚步声传来,易瞬以为是苏祁再次回来了,有些疲倦的说了一句:“还有什么事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易瞬放下手,有些错愕的抬眸,进来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挂牌上写的什么看不清楚。
“你好,易先生,我们医院现在床位紧缺,您都是皮外伤也没有骨折或者感染,所以现在给你安排出院。”
强制的语气,没有一丝商量余地,易瞬皱起眉,“我才刚住院没几天,也是你让我住院观察,怎么突然让我出院?”
医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收了记录本,小声地说道:“上面的意思,我们也没办法,放心,住院的钱我们会全额退。”
这话让易瞬一下子反应过来,他眸子暗了暗,愤恨的情绪汹涌起伏,他狠狠锤了一下床,骨节泛白抓着床沿。
陆檀果然说到做到,狠戾果决的令人胆寒,但他能做什么吗?他什么都做不了,对于陆氏,他只是一只渺小的蚂蚁,轻轻一碾就死了。
易瞬没有告诉苏祁自己被强制出院的事情,在街上转了两圈,最终进了路边的一家酒吧。
男人脸上满是淤痕,酒吧里的男男女女纷纷怪异的看着易瞬,他没有理会这些奇怪的目光,直接找到卡座坐下,叫了几大箱啤酒。
即使脸上有伤,也掩不住他身上温雅清贵的气息,易瞬倚靠着,盯着舞池里五光十色的闪烁灯光出神,一瓶一瓶酒下肚,他眼神逐渐有些迷蒙起来。
身边有搭讪的女生凑过来,他不耐烦的挥开,周身气压低的可怖。
这时候,旁边突然坐下一个人轻轻拍了拍他,他侧头看了一眼,以为又是搭讪的,他抿着唇冷声说道:“滚开。”
“想做个交易吗?”
怪异的声音响起,这声音被特意处理过,带着点金属的质感,泛着沉沉的冷。
易瞬心一跳,转头仔细端详面前的人。
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和酒吧格格不入的黑色卫衣,分不清性别也看不到面容。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你不是想要对付陆檀么,我可以帮你。”黑衣人阴森森的笑着,他拿出一张乔琳琅和陆檀的合照。
从中间缓缓撕开,照片碎裂,黑衣人一松手,碎片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易瞬低头看着地上被酒水浸湿的照片,抬起头问道:“你怎么帮我。”
“我们可以合作,只要你听我的,如今林岁岁在别人怀里当他老婆,在他身下承欢,被他冷暴力囚禁,你难道不心疼?不想带她远走高飞吗?”
这番话一下子让易瞬的神情痛苦了起来,他紧紧捏住手中的酒杯,很快似是下定了决心,在酒精冲动的驱使下,他猛地抬起头:“好,我跟你合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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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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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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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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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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