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静颤抖着挪动身子,试图找到一个令她能有安全感的地方。
突然,她在地上摸摸索索的手触碰到一些液体,那触感……不像是水。
钟宛静被自己心里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放到鼻子边,她希望这是她的错觉。
然而,事与愿违,那涌入鼻腔的血腥味,把钟宛静吓得惊声尖叫。
她的声音刚从喉咙口发出,一道强光也自她的头顶打下。
刺眼的光让钟宛静下意识的捂住眼睛,手指刚碰到脸颊,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起自己刚刚触碰了什么东西,立马把手拿了下来。
光照的刺激过后,钟宛静睁开眼看到了四周,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理防线崩塌,一边尖叫,一边紧紧的贴着墙壁,试图起身,但双脚发软的她,几番尝试还是跌坐到了地上。
这一跌,身子一歪,倒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钟宛静转眼一看,立马如触电般的跳起,哀嚎着趴在墙上,“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求求你们了,让我出去。”
钟宛静的请求得到了回应,一道男声在天花板上响起,“钟小姐,我送给你的礼物你满意吗?”
钟宛静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对面墙上一角挂着的喇叭,如同见到了救星,立马朝喇叭叫道,“求你了,让我出去,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了,不要让我待着这里。”
喇叭又传出声音,“怕什么呀,钟小姐,不过是几具尸体罢了,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钟宛静惊恐的看着那人口中所说的“几具尸体”,满满当当的堆在房间里,只留下她所坐的位置,而有的尸体面朝上,眼睛还瞪得大大的,钟宛静差点吐了出来,赶紧挪开了视线,朝喇叭吼道,“你快放我出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钟小姐不必紧张,我来找你不过是想求证些事情,若是得到我想要的答案,自然会放你走。”
钟宛静一听有得商量,立马应声,“你说。”
“钟小姐,看到你二点钟方向的那白衣服的人了吗?去把她翻过来。”男人对钟宛静下达了命令。
钟宛静顺着男人的话,找到了他所说的那个人,她身上的白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正面朝下的趴在地上,钟宛静看着地上横七竖八死相凄惨的尸体,根本无从下脚。
男人看出了钟宛静的犹豫,“不去就算了。”男人说完,就要关掉喇叭。
钟宛静听到喇叭那头传来的动静,立马叫住了男人,声音颤抖着说:“我去。”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喇叭还响着若隐若现的电流声。
钟宛静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从地上的孔隙落脚,往男人指定的地方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到了,钟宛静早已手脚发软,好不容易到了那具尸体的身边,也不顾上害怕,直接一把掀起地上的人。
尸体随着她的动作翻身过来,露出了真容,满身是血的尸体,独独脸是干干净净的。
做完一切,钟宛静慌不择路的想要返回自己的安全角落,但看到这具尸体的脸,吓得动也不敢动,“她,她,怎么是她,她……”
男声又响起,语调有了一丝丝的嘲弄,“钟小姐,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钟宛静本来猜不透是谁给自己抓来的,如今看到这张与林若迟神似的脸,她突然冷静了下来,抬头看向喇叭问道,“你是周瑾派来的,还是裴家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钟小姐,这个问题先放一边,看你右手边的墙上,我给你留了礼物,现在就开始属于我们的游戏吧。”Χiυmъ.cοΜ
男人说完这句话,不给钟宛静反问的机会,直接关掉了对话的喇叭。
钟宛静站在血泊中,歇斯底里的叫,“你别走,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谁把你派来的,别以为用这些把戏就能吓到我。”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砸在了墙壁上。
钟宛静发泄了一通,泄了气,还是按着男人的指示去墙上找他说的东西。
墙上有一处明显的抽屉,拉开一看,里面赫然摆着一把手枪,这种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危险的,但对于从下跟着外公逛军区的钟宛静来说是常见之物,没有一丝犹豫,拿起了里面的手枪。
检查以后发现,弹夹里只有三发子弹,她不知道男人的意图是什么,但起码她可以用这个防身,利落的给手枪上了膛,钟宛静又退回到自己的安全区域。
她刚靠墙站定,不远处的一具尸体突然动了一下,钟宛静立马举起了枪。
刚刚端好姿势,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钟宛静心里一紧,紧紧的贴着墙壁,保持着警惕听周围的声响。
她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听到了细微的响动,似乎是……开门声?
钟宛静马上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仔细的辨别声音发出的地方,是自己刚刚拿枪的地方。
钟宛静立马靠着墙开始往声响发出的地方挪动,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记得她右手边的墙角躺着两具尸体,可是她到了拐角,脚下却空无一物。
不对劲!
钟宛静停住了脚步,鼓起勇气,用脚往外试探着方位。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再次开启。
适应了刺眼的光线以后,钟宛静迫不及待的查看房间里的情况,这才发现整个房间的尸体全部不见踪影,只剩下那具她翻动过的尸体还静静的躺在地上。
钟宛静靠在墙角,脑袋里一片迷茫。
突然,地上的尸体动了一下,钟宛静回神,快速的端起枪对准地上的“人”。
那“人”缓缓转头,看向钟宛静,脸色苍白,眼神清明,“钟小姐,为什么要杀我?”
钟宛静毫不犹豫,立马扣动了扳机,直直打穿了地上人的额头。
血溅当场,自额头的血窟窿溢出来鲜血,流满了整脸,那人瞪着眼睛又开口说:“钟小姐,你又杀了我一次。”
看着早就断气的尸体复活又复活,钟宛静遭不住心里的压力,尖叫着朝着尸体再度开枪。
“砰”“砰”
一枪射空,一枪打中了“尸体”的脸颊。
“尸体”的脸已经血肉模糊,眼睛糊着血还直直的瞪着钟宛静,“钟小姐,你为什么杀我。”
这场景彻底把钟宛静击垮,她手里还紧紧的攥着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捂着耳朵惊声尖叫,“我没有!我没有杀你,你不是林若迟,你活得好好的,我没有杀你。”
可那“尸体”的声音又再度响起,“钟小姐,我是林若迟,你杀了我,我来找你了。”
钟宛静丢出自己手里的手枪砸了过去,嘶吼道:“你不是林若迟,林若迟活得好好的,她已经被人救了,你不是林若迟,林若迟没死!”
“钟小姐,水好冷,我好怕,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这声音在钟宛静的面前炸响,钟宛静根本不敢睁眼,连滚打趴的爬起,往刚刚放枪的地方爬去,疯狂的拍打着墙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但那声音不依不饶来到了钟宛静的身后,“钟小姐,我不想死的,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接近钟宛静的身后。
钟宛静感到脚脖一凉,尖叫着跳开,闭着眼睛大声的吼叫,“我没有杀你,离我远点,我没有杀你!”
即使她逃开,可冰凉的触感还没有消失,甚至越来越多的蔓延在她的腿上,钟宛静崩溃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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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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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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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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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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